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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被风吹开,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她。窗帘被风吹得向上卷起,她下床关好窗户。清晨浅黄色的光投射进屋子里,即使那光芒很柔和,可她还是忍不住用手遮住了眼睛。光从她的指隙间流走,映射在脸上。
她梦见儿时的村庄,并不是梦见那些令她感到痛苦的回忆,而是梦见一种虚幻的,类似于她儿时虚构出来的,仅存在于她的幻想中的美好的回忆。
幻想中的事物越美好,残酷的现实就越是刺痛着她儿时稚嫩的心……
她想起了在田野里遇到的那个姑娘,她没有忘记约定时间,在两天后。她希望她现在一切都好。
她到镇上去了,穿着一条轻便的裙子,戴着帽子。因为放假的原因,街上的行人很少。透过大的玻璃橱窗可以望见店铺里没什么客人,几个店员聚在一起闲聊。
街角有几个人围在一起讨论新闻。
“救济金具体分发的日期在什么时候?有人听说了吗?”
“谁知道呢,就说是太子婚后,至于在婚后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
“这回总不能也是说空话然后不发吧?”
“我想这次应该能发吧……”
“谁知道呢!”
谈话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想……也许应该给她买点什么小礼物,她收到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一想到自己原来的名字,还有些不适应了……”
伯爵特地给她写信告诉她,让她去镇上的一家花店帮他取东西。她想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那儿了。
她问他那是什么东西,他只是说,“您到那儿去了就知道了。”这种含糊不清的话。
“这家伙真是的,看起来总是一个样子,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她嘀咕着,推开了花店的门。
“您想买些鲜花吗?美丽的夫人。”
“我来给弗利维尔伯爵取东西————他说有什么东西放在您这儿。”
“哦————我马上给您取来。”花店老板娘笑眯眯地打量着她,接着走进里面去了。
她不明白这位夫人为什么那样看着她,笑得那么开心。
“可能是因为这样会显得更加亲切吧。”她到处看看,屋子里花香四溢,各种新鲜美丽的花朵,看起来富有生气。
“给您————”老夫人捧着一束鲜花,塞给了她。
“虽然这里就是卖花的,但是他买花要送给谁啊?”她感到好奇,于是询问:
“您知道……这花是送谁的吗?”
“难道您不知道吗?就是给您的呀。伯爵在这订了花,然后说有一位夫人下午来取,花束是送给那位夫人的,也就是您呀。”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现在她倒是知道这位夫人为什么那样看着她了。
“啊……是吗……我不知道此事,他没告诉我……”
“还瞒着您,他还真浪漫呢。”老夫人捂嘴偷笑着。
她感到自己像是被嘲弄了一番,而那位夫人还在那儿说着伯爵的好话。
“他真绅士啊……要是您和他在一起,您一定会过的很开心的。”
她窘迫到了极点,低下头,让帽檐遮住自己的脸,伸手到口袋里掏出怀表瞧着时间,借口说着急去别的地方,谢过那位夫人后就赶忙出去了。
走在路上,她的脸有些发烫。她已经能想象到,要是花店老板娘把这事传出去,下次她再来镇上,准会有人把她和伯爵想到一起的。
“所以他之前就是故意这么说,想看我的笑话?”
她忘记了礼物的事,直接找伯爵去了。
他正坐在圈手椅上看书,看到她来了笑着问:
“您收到花了?怎么看着不大高兴呢。”
“让人家给取笑了,怎么能高兴呢。”
“因为我吗?”
“佩罗德————你明知故问!总之……下次要是再出现这种事情,我可不愿意了……”
他让给逗笑了。
她两只胳膊搭在一起,歪着头看着他说:
“别笑了,人家在笑话我呢,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是怎么看着我的?像是……”
“什么?”
“看我就像是您打哪儿找来的新情人似的……怪极了。”
“您也故意拿我取笑是吗……喂,别笑了!您再这样我可就走啦!”
“好了,是我考虑的不够细致,毕竟您也是十几岁的姑娘,下次我直接叫人送到您府上吧。”
“别呀!别再给我送什么东西了……我都快还不上了……”
“别一直站在那儿了,快坐吧。”
她嘟哝着坐下。
“您现在像一种动物。”
“什么动物?”
“像一只狐狸。”
“您也许接着想说,‘还是一只老的’?”
“无所谓了。”
“我以为您不会再和人赌气了呢。”
“那也要视情况而定。”
“那么————我真诚地请求您的原谅。”
“算了,我不和您赌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