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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巳时,江南的这帮富商们似乎是才想起有这么一个宴会,马车慢慢悠悠的,陆陆续续的抵达这闻名整个江南的百花园。
百花园占地千顷,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花木,据说有上千种之多,又有专属花匠精心照料,所以四季都有应时而开的各种鲜花,美不胜收。
而且这百花园乃是当年富商们集资修建的,并没有明确的归属于哪一个人,所以除了开宴的时候,平时也有不少才子佳人来这里赏赏花,做做诗,投壶,扑蝶,放纸鸢等等风雅趣事,传出了不知多少佳话。
不过,这一到门口还未掀帘下车,便听到“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倒是有史以来第一遭了。
门口下车的众富商们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个怎么章程。
“白老弟,你看这……”
被叫做“白老弟”的这位可一点儿都不老,翩翩公子世无双,端的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好相貌,只是桃花眼中偶尔精芒一闪而过。
如果真的只把他当做一个精致的贵公子,只怕要吃大亏。
白骐一脸笑眯眯,手里的紫檀纱绣美人折扇一收,隐晦的指了指上面,“姚伯伯,既然人家千里迢迢而来,我们好好欢迎就是了,旁的,小侄不甚清楚,正好也要向姚伯伯好好讨教一番呢。”
姚姓富商乐呵呵的笑着,“贤侄这话就客气了,这江南谁人不知贤侄的本事,反倒是伯伯像你讨教才是。”
心里一阵暗骂,小狐狸成精了!
白骐笑而不语,刚刚还白老弟呢,这就贤侄了,跟六月的天似的,变脸变得真快!
忽然,由远及近传来阵阵惊呼的声音,因为他们不敢相信,这一位竟然也会来。
白骐和姚姓富商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声音最早传来的方向,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般滑过晶莹的汉白玉,倒影着灼热的太阳与滴滴答答的车轮。
马车套着的两匹白色的骏马是上好的夜凉马,堪比北戎的汗血宝马,十分珍稀,用来拉马车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盯得目不转睛,那雄健的脚步,姿态优雅,长鬃甩出飘逸的弧度,好似即将上场的将军,要以最佳的姿态赢得胜利。
但就马而言,已经是华丽的过分了。
更不用说,马车的四角,挂着精致的青铜铃铛,随着马车的行进发出悦耳的声音。马车的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人无法窥视内里,但由外及里,可想而知里面的华丽。
在整个江南,只有一个人有资格也有能力坐这样的马车,许多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出现了那个人的名字。
白骐更是直接说了出来,而且带着不明语意的嗤笑,“凌王爷的面子还真是大,竟然将九少请了过来。”
姚姓商人不赞同看了他一眼,虽然他也诧异九少会来,但是他更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就不知九少过来,只是因为他自己感兴趣,还是沈家……”
江南富商虽多,虽不知凡几,但最有威望,天下富人之首的,却只有一家,沈家。
沈家沈永盛,十几岁时白手起家,不到五十岁就成了天下第一首富,短短的时间里就积累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名下生意更是涉及各行各业,遍布天下。
而且沈家的关系错综复杂,权势相当不小,可不是那些一般说动就能动的普通商人之家。
但更主要的是,沈当家沈永盛并不是唯利是图的势力小人,更不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为人处世相当公平,也愿意帮助一些想经商的困难之人,是以在富商们之中风评极好,令不少商人都很信服他的话。
而这位让众人惊呼的九少,比起富可敌国的沈家,他只有一家千针楼,如同萤火与日月争辉,没什么可比性。
至于他的身世来历,则更是神秘,几乎无人知晓,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只一个不像名字也不像称呼的九少。
但唯有一点,那就是沈家所有的人,甚至沈家当家沈永盛都对她尊敬有加。
只这一点,就足以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看他。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的想法几乎都跟姚姓商人一样,都在琢磨这一位是一时兴起的兴趣使然,还是代表了沈家的意思。
不过,却没有人敢上前询问,不仅是忌惮于马车旁一看就十分精悍的护卫,还因为这位“九少”只与自己看进眼的人相交,带着目的上前搭讪,只会自讨没趣。
在众人心思纷杂的时候,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
“公子,到了。”马车旁的玄衣劲装的冷七凑到小窗前道。
“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唱戏的声音?”马车里很快传出了疑问。
“公子,是唱戏,听说,凌王似乎为了今日的宴会特地请了如意班的戏班子。”冷七也感到有些纳闷的回道。
马车里好一会儿没有传出声音,似也在考量这唱戏的是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这客人们还没到,戏却已开锣,实在是不符合待客之道。
冷七想了半天也是不解,但公子没有发话,他等着就是,左右这门外还有如此多的人排队进府呢。
他们家公子总不能跟这些人去挤。
“等戏唱完了,再叫我。”马车里忽然又传出声音。
而且不知是不是冷九的错觉,他好像听到了一丝轻笑的声音。
对于公子命令向来是第一位的冷九便没有多想,应了一声,“是。”
而后让其他的护卫原地休息,他靠在车旁,耳边听着咿咿呀呀的唱曲,望着门口络绎不绝的宾客,若有所思。
真不知这个凌王在想什么,说是下马威吧,人家好好的迎你进去,还有戏曲可听,下人伺候周到体贴。可若不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这般做派叫人不舒服。
马车里,一袭茶白色墨莲银色祥云暗纹缂丝衣衫的少年手里的白玉笛敲了敲手心,嘴角微掀,眼眸深邃,这个萧晟泽倒是跟她想象的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