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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虞笙被接回帝京后,阮牧在帝京很繁华的接道处,当天给虞笙买了一座宅子,既是聘礼,也是因为,永淳国有规矩,新人没成婚之前,是不能见面的。
阮府府中今日热闹至极,奴仆因为阮安泽的婚礼更是忙的脚不沾地。阮府中,四处都系有红色彩带,游廊上高挂红色灯笼,后院中,装婚礼物品的船绘有青雀和白天鹅的图案,四角挂着绣有龙的旗幡,轻轻地随风飘荡。阮府大门前,放着一辆金色的马车,白玉镶的车轮,车前是一匹青骢马。
虽然虞笙装扮之后,是下午申时才会过来成婚,但阮牧还是一早就让人架着马车去虞笙的府上迎接虞笙。
今日的阮府,除了府邸门口围观起哄的人多,较为热闹外,府中虽被布置的喜气洋洋,但却很是冷清,因为,没有人前来观礼。
但阮安泽和虞笙却不在乎,因为,在他们看来,只要能成婚,有人见证就好。
小屋里,床榻上,华澈熟睡着。姜凌竹坐在屋里桌旁的椅子上,他执笔沾墨,在宣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阿澈,我大概傍晚到家,记得给我留饭。
——姜凌竹
写完,他将宣纸折叠好,放到华澈的手中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虞笙的府邸中,侍婢正在为虞笙穿嫁衣,戴发饰。铜镜中,呈现出一张面如桃花的脸,一双莹莹如水的瞳孔中,空灵干净,灿若星辰。一对黑如墨的秀眉似水墨滃染般,美的出神入化,两颊上渲染着淡淡胭脂,黑如绸缎的墨发倾泻而下,头上戴着一顶金子打造的流苏凤冠,身上穿的是一袭火红嫁衣,衣服上用金丝绣着精致的云霞孔雀纹。
一旁服侍的侍婢一边为虞笙梳发,一边笑道:“姑娘可真好看!和阮府公子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虞笙一脸娇羞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
侍婢笑呵呵道:“姑娘,你等会申时才会嫁到阮府,趁着现在空闲,歇一歇吧。”
虞笙点头,“好!”
侍婢将虞笙扶起,扶着她回了闺房。
宁傲国,一间极尽奢华的寝宫里,芙荷正坐在床沿边,床榻上半躺半坐的是宁宇晨。
只见芙荷手中端着一碗汤药,她笑的极其妖媚,劝哄道:“皇上,起来喝药了!”
宁宇晨踌躇了片刻,才小声的询问道:“芙荷,这药苦,今天,我能不能不喝了?”
芙荷笑意更甚,“皇上,不喝药,并可好不了。皇上明日还要迎娶永淳国的公主呢,来,快把这药喝了吧。”
芙荷说着,还用汤匙舀了一勺,喂到宁宇晨嘴边,黑色的汤药,表面平静,可沉淀在碗中底部的,皆是致命毒药。
宁宇晨犹豫了片刻,才张嘴,将汤药喝了下去,汤药入口,又苦又涩,即难下咽,但宁宇晨还是喝下了。
芙荷轻叹了一口气,宁宇晨关心道:“芙荷,怎么叹气了?”
芙荷有些委屈道:“我听说,那宁傲国的公主很有姿色,若是宁傲国的公主与您和亲,您是不是就不会再宠芙荷了?”
宁宇晨温柔的笑道:“怎么会?明日成婚不过走个仪式。你若是担心,待明日过后,我就派人将她送去蛮夷之地,让她在那自生自灭。”
芙荷不语,却笑的一脸满意。
宁宇晨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一个傀儡皇帝,他被芙荷掌控的死死的。虽然宁宇晨心知肚明,自己已被掌控,可每次想拜托掌控时,他都以为芙荷的那张脸而放弃了。
那张脸实在太像宁宇晨的母妃了。而芙荷带给宁宇晨的温柔又让宁宇晨无法抵抗,芙荷实在太美了,倾城之貌,善用之可以惑心。而宁宇晨的心早已被她的美色魅惑的无法自拔,深陷沉沦。
而芙荷做的这一切,都是想毁了宁宇晨。就像当初,宁宇晨在她大婚之日,将她毁了一样。
阮府中,阮安泽和阮牧正在房中闲聊。门外,一个小人急急忙忙的跑到门口,慌张禀报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爷,门外有一个男子,他身穿白衣,手执长剑,不由分说就杀了进来。他进府后,见人就杀,此人武功高强,府中之人完全不是对手,此刻,他已经杀入了正厅了。”
门中的阮牧听后,长叹一口,“该来的,始终躲不掉啊!”
阮安泽怒气冲冲的转身,刚准备离去,却被阮牧叫住,“安泽!”
阮安泽顿住脚步。
阮牧解释道:“安泽,这事若要了结,也应该由我去了结,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你不宜杀生。”
“爹……”
如安泽刚要说话,却被阮牧打断道:“安泽,我知道你想和我一起去面对这场浩劫,可若万一你有事,你想过郡主吗?她该怎么办?”
“可是我不能让爹一人去面对他。爹……”
阮牧严肃道:“住口,安泽,你记着,祸是为父闯下来的,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安泽,今天,你就好好的待在屋里,好好的与郡主成亲,听明白了吗?”
阮安泽双眼一红,眼泪掉了下来,“听明白了!”
阮牧向前走去,他走到门口才顿住脚步,“安泽,听爹的话,成亲后,就带着虞笙一块离开吧。”
阮牧语毕,便推开门离去。
阮安泽看着阮牧离去的背影,心中已是痛苦不已。他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心头更是难受。
庭院中,姜凌竹一人执剑,在院里疯狂厮杀。男女老少,他接不放过。
府中之人被他杀的四处逃窜,鲜血四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今日,他是屠府而来,所以府中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十年前的帐,终于要开始清算了,报仇他等了十年。而等的越久,积攒的恨意就越强,杀的人就越多。
他的剑寒光四溢,沾满鲜血,此刻,他已经杀红了眼,而这份杀气就是被破布压抑了多年,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绝狠。
阮府中的护卫,皆是些会三脚猫功夫的人。他们在姜凌竹眼中,不过是个蝼蚁,随随便便就可取其性命。
就在姜凌竹杀的尽兴时,身后传来阮牧的声音,“住手!”
这声音止住了姜凌竹的乱杀无辜,姜凌竹停下手中的剑,他转过身,阮牧站在姜凌竹身后,姜凌竹笑意加深,脸上沾到的一抹鲜血将姜凌竹的笑显现的更加可怕。他就像一个美到极致的妖怪一样,魅惑而危险。
姜凌竹平静的声音,不温不火道:“十年前,你屠了姜家,十年后,你便为姜家赎罪吧!”
这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隐忍,而正是这隐忍低沉的声音,却将阮牧吓的全身一个激灵,仿佛他不是人,而是一个鬼魅。
阮牧稳了稳情绪,一脸正色道:“姜凌竹,屠杀你满门的人是我,与府中之人无关。如果你要取我性命,我无话可说,但请你放过我府中的人。”
“放过你府中的人?”姜凌竹轻笑一声,“阮牧,你,还真是……”姜凌竹眼色一沉,声音带着恨意,压低了几分,“天真呐!”
姜凌竹将情绪压下,又是不温不火道:“十年前,你和毕桓屠杀我姜家二百零九口人,我忍了十年,只为等今天。二百零九口人,可不是你一人之命就可以偿还的,我,要你,要整个阮府和整个毕府一起死,我要将所有害过我姜家的人……”
姜凌竹眼中杀气腾腾,狠狠说道:“通通送去地狱!”
阮牧看着姜凌竹那双弑杀成性,疯癫张狂的眼,心中不自觉的恐惧起来。他只觉面前之人,已非常人,他这性子就像是个疯子,疯到目空一切,疯到眼里只有杀人。
还不待阮牧反应过来时,阮牧只觉心口处一痛,躲在一旁的下人侍女看见阮牧死了,便更加害怕的尖叫,逃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