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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打人干脆在御书房开始耍无赖,“皇上,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自从赵家悔婚,我女儿便整日以泪洗面,短短几日,消瘦一圈,那日进宫,我女儿便是顶住了各种压力。只是希望,能挽留赵公子。”

“但是万万没想到,我女儿豁出去了一切,最后却惹来了杀身之祸。皇上,求您,一定要给微臣做主啊。”

周大人跪在大殿之上,泣不成声,“老臣一生,碌碌无为,幸得皇上赏识,这才有了如今一席之地,老臣日日想着,如何报答皇上,为皇上分忧。所以,即便赵家欺我至此,我也从未想过要做些什么。”

“可是,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老臣唯一的心愿,便是他能一生无忧,平安喜乐。可是如今,她死不瞑目,老臣……若是明知道贼人是谁,却没办法为她讨要一个公道。老臣不如撞死在大殿。与她一块去了算了。”

周大人说着,就要去撞柱子。皇上哪里真的能让他在御书房撞了柱子?

“来人,快点拦下周大人。”侍卫进来,将周大人拦下。周大人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一边擦眼泪,一边继续说道,“皇上,老臣心里苦啊。老臣……老臣只是怀疑赵大人,想请赵大人说一下昨日都在哪里。”

“谁知道,赵公子却说老臣仗势欺人,还寻了楚姑娘一块来挟持老臣。皇上,老臣只是想为我女儿讨一个说法,想抓到凶手,还我女儿一个清白。还请皇上看在老臣如今孤苦无依的份上,请皇上下旨彻查此事。”

周大人跪在大殿之上。泣不成声。皇上扫了楚丹儿与赵熙招一眼,眉头紧蹙,随后摆手说道,“来人,传刑部侍郎朱大人。”

朱大人是皇上的亲舅舅,也是皇上信任之人,此事交由她去办,皇上最为放心。可是,周大人却不好了。

周大人与朱大人向来不对付。两人在朝为官几年,就明争暗斗多少年。仔细说起来,周大人也并非一开始就是齐王阵营的。是后来,齐王招揽朝臣时,周大人第一个站出来愿意跟随齐王。齐王记着这份恩情,这才有了周家如今。

不过,周大人虽然聪明,但是太过世故,有时候,为人处世,确实让人没办法苟同。就比如今日,他真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知道?真以为,她在大殿之上,撕心裂肺表演一番,皇上就信了?

周夫人生的嫡女确实只有这一个,但是周大人后院可是有不少莺莺燕燕,庶子庶女更是多不胜数。从小到大,他怕是都没怎么正眼看过这个女儿吧。如今却来大殿之上表演什么父女情深。当真是可笑至极。

周大人心里不痛快,却也知道,刚才的事情,已经惹了皇上不快,若是她现在还得寸进尺,怕是皇上会新账旧账一块算。

周大人思量之后,极力隐忍。半个时辰后,朱大人进宫。

“老臣参见皇上。”朱大人为人正直,在刑部多年,威望与名声并重,深的官员,百姓爱戴。朱大人行礼,皇上摆手说道,“舅舅不必多礼,朕今日寻舅舅进宫,是为了周家大小姐被毒杀一事。”

此事眼下闹得满城风雨,朱大人自然知晓。只是,怎么还闹到御书房来了?

朱大人不动声色看了赵熙招与楚丹儿一眼,聪明的没有说话。皇上简单的说了一下来龙去脉,随后说道,“周大人是亲眷,赵大人是大理寺的官员,两人都不适合接下这个案子。”

“朕思来想去,只能麻烦舅舅了。还请舅舅仔细查问,还周小姐一个公道。还赵大人一个清白。”

楚丹儿差点成为皇上的妃子,之后虽然有变数,此事作罢的,但是朱大人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皇上是什么性子,她比谁都清楚,她从小冷清,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唯一喜欢的人,多年前也死了。

这么多年,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关心,也第一次说要娶一个人。朱大人私下里打听过楚丹儿的事情,虽然不喜欢她对楚家做的事情,但是不得不说,她确实是个聪慧的女子。

与京都那些女子不同。若是真的可以与皇上在一起,说不定,皇上能解开当年的心结,只可惜,她已经心有所属,皇上又想通了。他自然不会再做这个恶人。

“老臣领旨。”

朱大人与周大人一块离开御书房,皇宫门口,周大人一脸不满道,“朱大人,莹莹可是本官唯一的女儿,还请朱大人一定要竭尽全力。”

唯一的女儿?若是换做别人,怕是会相信这些话,但是朱大人与她可是死对头。整个京都城,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周家的事情。

朱大人像是看笑话一般,盯着周大人仔细看了一会,随后嘲讽笑道,“周大人难道记性不好?周大人膝下,光是女儿便有十八个。周大小姐不过是你众多女儿当众的一个罢了。”

“旁人不清楚你与周大小姐的关系也就罢了,在老夫面前,周大人还是莫要自取其辱的好。”

“今日外面的流言本官也听了,有一件事情本官弄不明白、周大人是亲眼看到赵大人杀害周小姐的吗?没有人证物证,周大人竟然直接将人抓到大理寺,还想将人就地解决?”

“若是楚姑娘没有及时赶到,周大人是想先斩后奏?”朱大人看穿他的心思,冷笑着说道,“周大人真以为,你做了这些事情之后,皇上会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周大人到底哪里来的自信,会觉得自己比赵大人更有价值?整个朝堂之上,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皇上眼下,最重视,最信任的便是赵公子,你却选择朝他下手。”

“你这可是自掘坟墓啊。仔细说起来,你今日还要感谢楚姑娘呢,若非她及时出现,拦下了你,如今,你不会得意洋洋,你,还有整个周家,都会为了你今日的愚蠢而付出代价。”

周大人后怕,却不想承认的低吼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冤枉赵熙招了,那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是她欺负了隐隐,是她逼死了隐隐,我虽然没有抓住她的把柄,可是这些还不够吗?”

“再说了,朱大人不是也没有证据吗?凭什么妄加猜测?”周大人气恼,开始口不择言。朱大人懒得与她废话,冷笑着转身离开。

周大人见状,脸色越发难看。

“你这是什么意思。朱正轩,你个老不死的,你与老夫作对半生,都没有赢过老夫,你以为你这一次,三言两语就可以赢了老夫吗?你等着,老夫一定会找到证据,摔在你脸上的。”

周大人气鼓鼓上了马车。“回府。”

御书房内。楚丹儿扶着赵熙招站起身,见他嘴角有擦伤,心疼不已,“疼吗?”

本来是有些疼,但是见他这般关心她,一下子哪里都不疼了。“不疼。”

“下次别这么傻了。周大人明显是想算计你,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是为了大局,不想将事情闹大,可是周大人明显起了杀心。今日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真的要死在这样的人手里吗?”

楚丹儿想起刚才的事情就一阵后怕。她真的没想到,朝廷当中,还有这样的奸佞小人。

不,她其实清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她只是没想到,周大人敢这么明目张胆。胆大包天。

两人旁若无人的腻歪,皇上轻咳一声,不满道,“你们若是想亲亲我我,选个没人的地方。朕可不想污了眼睛。”

两人尴尬一笑。楚丹儿上前两步,“刚才的事情,多谢皇上袒护。”今日,她敢这般放肆,便是笃定了皇上会帮他们。但是没想到,皇上不仅帮了他们,还找人帮赵熙招澄清清白。

楚丹儿感激之后,眉头微簇,“只是,皇上可有想过,周大人为何这般迫不得己的想要杀了赵熙招、”

赵熙招也在想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答案。眼下楚丹儿再次提起,赵熙招上前说道,“周大人与我聊天的时候说起过周莹莹日日思念着一个人,嘴里喊着,但是没人听清楚过那人是谁。”

“下官与周家小姐从未见过,更没有做过任何出格之事,所以,周大人这番话明显说的不是下官。”

“但是周大人那番话又不像是作假。也就是说,周小姐心里真的有一个喜欢的男子。周小姐的清白便是给了她。那人或许是关键,只要找到了她,咱们便能找到真相了。”

皇上与楚丹儿思量之后,赞同的说道,“如此,那就派人去调查周小姐的相好吧。“

两人离开皇宫,赵熙招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别院。楚丹儿帮她上药之后,两人坐在凉亭里闲聊。“要不然,我们去一趟周家吧。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是有人故意为之,而周大人即便不知道幕后凶手,最起码眼下也是帮凶。若是我们派人盯着周大人,或许会有什么发现。至于去周家……”赵熙招不赞同,“如今这个案子朱大人在查。我们过去不合适。”

“再者,我现在身份敏感,周大人是不会让我进周家的。”

楚丹儿放下茶杯,眉头微簇,“那我们就这么等着?”

她不喜欢将命运交给旁人的感觉,那种不受控制,只能任人摆布的感觉十分不好。“要不然,你在府里等着,我出去看看情况。”

楚丹儿武功不错,人也聪明,一个人出去,她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

“千万别与人起冲突。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先回来与我商议之后再做决定。”赵熙招担心有人算计他们。楚丹儿点头离开。

不管什么时候,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京都城都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楚丹儿在街上逛了一会,便去了茶楼。京都城内,想要打听消息,最好的去处就是茶楼。

茶楼三教九流, 哪里的人都有。消息多,也广。楚丹儿选了大厅一个偏僻的角落,要了一壶茶,一边看着外面风景,一边品茶。实则,双耳一直听着茶楼里的动静。

“你们听说了吗?周大小姐被毒杀一案,眼下皇上已经交给了朱大人。还命令朱大人七日之内尽快破案。”

“朱大人可是大清官,此案有他来调查,定然会真相大白。不过……周大人不是说已经住到凶手了吗?怎么眼下,这个案子又给了朱大人?”

“我听说,上午那个流言,根本是子虚乌有,没有证据,胡编乱造。为此,周大人差点误杀了赵大人。”

“幸好楚小姐及时出现,救了周大人。”

“皇上为此大怒。这才请了朱大人彻查此事。”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外面的流言。楚丹儿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早就知道京都城没有秘密,只是没想到,此事会传的这般的快。

就是不知道,周大人听说了此事,会是什么感受?

此时,周府后院。梅夫人是周大人最宠爱的小妾。周夫人去世后,逼着周大人发誓此生不会再娶夫人。否则,梅夫人早就扶正了。为此,梅夫人恨急了周莹莹。觉得周夫人都是为了她,才做出如此恶毒的谋划。

要不是周莹莹,她生的孩子,怎么这么多年还只是一个低贱的庶子庶女?

周大人可不是什么长情之人,也不是什么信守承诺之人,他这一次,之所以能坚持十几年没有再娶,完全是因为,周夫人看穿了她的虚伪,也明白,用旁人发誓,她都不会在乎,唯独用它自己,发最恶毒的誓言,她才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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