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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剑苛与承德道长剑斗,两人先是越斗越快,后又招式变缓,剑招都转为沉重,招招硬拼,继而再次变快。剑风时而呼呼作响,时而沉寂无声。周围人见到如此武艺都看得痴了。其实两人相斗时久,剑苛心下暗觉不妙,这老道挥舞如此沉重不便的兵刃,竟然还能使出虚虚实实变幻无穷的剑法。虚招时剑招快速凌厉,变化多端,实招时更是沉猛刚劲,每次接招都震得自己手臂酸麻,长时间剑斗丝毫不见其有任何疲怠。这老者必是有着极为雄厚的内力支撑,否则断不能持续至此。不禁暗赞这老者的剑术果然有些门道!其实剑苛不知承德此时内心也是焦急无比,思忖这剑苛较自己年轻,如果短时间内无法将其制服,时间一长怕自己年老力衰后劲不及于他。不过两人现在势同骑虎,谁稍有闪失都是非死即伤。都不敢轻易泄劲。

剑苛见如此持续拼斗下去,到了恐是两败俱伤,且自己身有要事,心下急躁不想恋战。于是不再保留内劲,陡然提起全身内力,灌输至剑,剑力一震,瞬间把承德的“扁担”震开,然后使出一招“漫天剑舞”将承德逼退,欲找之前的少年一同离去。但回首一顾,先前所掷之处空无一人,那个店小二已然不见踪影。剑苛大惊,心下一慌,自己与高手对决,无法分心,对那小子略有疏忽,没注意他怎的没了去向,别怕是那小子又落入周围“豪杰”手中,那就甚为棘手了。说时迟那时快,承德又已逼上前来,剑招更是凶狠,意图想短时间将自己击败。剑苛只有暗暗叫苦,知承德此战赌上门派声誉,定是不容有失。而自己心有牵挂加上连续催动全身内劲,有毒经脉又已开始渐渐作痛。浑身阴气开始蔓延,口中喘出寒气,而额头留下的汗珠竟已结冰,形势显得颇为不利。

承德见剑苛面露苦色,浑身阴气渐甚,知其无法持久,更是功力全开,将一套虚灵剑法使动得宛如一条灵蛇般噬人性命。这个“扁担”在承德手中使得如此灵动,让对手难以防范,且又兼具沉重无匹的特性,倘若寻常兵刃与其相交,那早已是断折毁之。

突然周围人群一阵喧哗,纷纷大喊,“着火啦!”只见林中不知何时,突然蹿起大火,火借风势,瞬间便烧至众人面前。豪杰们大叫躲避,有些胆子小的早已作鸟兽散。其实林中大火要么难起,一旦势起,那火焰蹿升波及的速度,人兽皆难以匹及。只见周围树木不堪大火,烧断而倒,众豪杰与玉树观观众纷纷散开,黑烟缭绕使得众人已辨不清情势方向。柳铨见大火来势汹汹,也来不及细细思虑是何原因引起,大声呼喝众人纷纷撤出树林。其中但有武功低微逃得慢的,不少人一瞬便被火焰吞没。而承德与剑苛仍然在火中拼斗,无法脱身,随着周围烟雾愈浓,两人几个起落,便已没入火林中了。柳铨待转身想助力掌门,早已被火焰阻住,摇头顿了顿脚,赶紧去了。

且说二人交手时间俱长,在大火黑烟中呼吸又是极为困难,内力消耗极大。且二人交手中还要随时用内力剑气避开靠近的林火,以及四周倒塌树木,剑斗情势变得愈发凶险。两人须发也被热浪焦烤卷起,内力在此种场景消耗极大,逐步沦为强弩之末,两人皆叹此次是至死方休了。

剑苛自叹晦气,刚打算再提一次内劲逼开承德,图谋出路,突然背后袭来一阵掌风。该掌风藏在火势中悄然而至,要不是自己现在已经将功力运到极致,须发皆可感知劲力,还真不易在大火中识出此招。剑苛此时内力已然不多,不再顾及颜面,一个就地打滚躲开背后偷袭,不过他终究用剑行家,为防承德进击,自己已经横剑身前,并且左手虚指,已成恪守带攻架势。没料承德没有乘机而攻,而是突然与两个蒙面黑衣人剧斗起来。剑苛纳闷,还未待细想,脑后又是一掌袭来,此次那人没有用刻意的暗劲,而是背后一掌直取肩胛,避开剑苛要害,要乘机打伤擒他。

此招若在平时剑苛自可轻松避开,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浑身经脉犹如寸断一般剧痛,知道自己内力损耗过度,全身功体运转早不如平时灵便。此刻防得了前面防不了身后,若再与人缠斗,怕是真要死在这里。对手武功不弱,出掌更是苍劲老辣,当时情地让剑苛避无可避。剑苛一咬牙,眼下此地实在不宜久留,也顾不得偷袭者究竟是谁,还是赶紧脱身。当下索性将计就计,眼见掌力及身,一个侧转,将自己后背心口对准那人掌心。那人也是一惊,心想这家伙是被大火烧傻了么,不想活了?我特意避开他的要害,他还送上自己的心口来?这一掌拍实了,这病鬼还不得当场归西?仅一个犹豫间出掌劲力略有一滞,待掌力拍到剑苛身上,剑苛运起内力勉力一挡,顿觉喉口一甜,一股大力冲击而来,脑中顿时嗡的一声响,热血便欲喷口而出,然仍旧强行稳住内息,借其一掌之力向前飞跃而起,在空中连挽四个剑花,阻挡那人后招。落地时提气挥剑,劈开周围树木,一个箭步冲入火林之中,瞬间没影。那人没料到剑苛在如此情形下仍有这般能力,欲待再追,被剑苛劈倒树木阻住,大呼可惜。

这边厢承德被两个蒙面黑衣人缠住,自己虽然未曾身受内伤,不过内力也已枯竭,这两个黑衣人虽然武功不及自己,但显然也非易与之辈,且二人净是与自己缠斗,只求消耗拖住自己,甚是麻烦。如此大火境地情势已经极为不利,不知是什么道上的人会在此时偷袭自己与剑苛。承德情急生智,深吐一口浊气,平稳说道,“不知各位是哪个道上的朋友,挑在今日找老道切磋武艺,贫道倒是一向视武如命,蒙各位看得起,今日贫道定陪阁下玩个尽兴。”承德故意将这句话每个字词运起最后内力缓慢清晰的吐出,显得自己仍然游刃有余,且像是要在这大火中与这二人奉陪到底,实则乃是虚张声势。果然那两个黑衣人一听也是有些犹豫,生怕这老道当真还留有余力。在这大火中如若一时半会无法取胜,那到时候谁都走不出这片火海去,此处并非久留之地。正当时,只听另一边传来三声口哨,这两个黑衣人相视一下,知道另一边未能得手,自己二人光拿承德一人并无用处,于是无奈也随即口哨相应,找个火势较小的去处匆匆离去。承德看到他们离去,也是无力追赶。暗叹好险,贫道倘若殒命于此,玉树观今日必是威名扫地。所幸那帮人有所顾忌及时收手。承德摇头叹声万幸,随即也是脚下一踏,寻路离去。

三个黑衣人出得林来,已是狼狈不堪,身上也是烧灼疼痛令人难忍,找到一处小湖,跳入湖中缓解。片刻后上得岸来,其中一人瘫软在岸边草地便说,“二哥,这这次真他娘的晦晦气,老子都都都快被烤烤熟了也没能拿拿下那老道,剑剑苛那小子也也不知道吃吃什么长得,挨挨挨了二哥一掌还还还能跃起逃走,真真真够牲口的。”另一个黑衣人接着说道,“没错二哥,咱看那老道和那剑苛性命相搏了那么久,还在大火中翻来滚去的,自以为拿下他们正是时候。谁知此二人临了还能留有不少余力,端的是令人咋舌。”

剩下那个黑衣人喘着粗气,显是对刚才的大火还心有余悸,望林而叹道,“四弟你的计策不错,但这大火烧的也忒大了点,结果老道和剑苛没抓住,咱自己都差点交代在了里面。”说完解下面罩,原来便是古门七雄中的二哥。另外两人便是那大胡子与穷书生。二哥接着道,“咱还是操之过急了些,那老道和剑苛两人果然并非易与之辈。”

那穷书生说道,“二哥,小弟实在没料到那二人武功竟然如此高强。不过我现在仔细一想,刚才思虑略有欠佳。那二人在火中实已内力枯竭,要是真玩命,他们肯定要交代在这里。只不过今日夜风极大,火势确实超出了小弟的掌控,说到底四弟我还是怕死先走了,此次未能建功是四弟我的不是。”那书生倒是颇会说话,三人同走的责任硬是全揽在自己头上。

“诶—”那二哥一挥手打断书生说话,“咱们兄弟同心,不必放在心上。想那剑苛必然是身受重伤,三弟和六妹已在外围搜索,咱还有后着,我们也追上去看看他们有无收获。”

三人运起轻功向林外事先约好的地点而去,到了离京城郊林不远处的一座歇脚亭,却不见三弟与六妹人影。纳闷间,发现亭脚处有二人用古门暗语写的讯息,乍看不打紧,一看差点让三人急的背过气去,直呼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见暗语写道,“目标未见,心妹失踪!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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