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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鹳街上的敌人总数比兰望预期的要多一些,不过对于我们的老雇佣兵来说,多出来的这大猫小猫三两只完全无伤大雅。
帮派分子就是帮派分子—这些人看似凶神恶煞,其实警惕性很差,个别高手也是空有武道功夫而没有足够的避敌欺敌意识,只知道上来就猛打猛杀。这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套路在大多数时候本来是很有效的,可是当双方的实力差距已经大到无法用数量弥补的时候,多来几个人无非就是多送几个人头罢了。
就在独眼龙发出临死前的告警之后,原本死气沉沉的老鹳街似乎立马就“活”了起来。先是离出事地点最近的一座青楼里冲出五六个衣衫不整的流氓,似乎是刚刚从温柔乡里爬出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就在这几个人还在手忙脚乱地一边系着衣服上的扣子、一边四处寻找告警声的来源时,为首的一个胖子突然瞪大了眼睛,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一根不偏不倚扎透了自己心脏的铁钎子从自己胸前穿出。
剩下的几个人刚刚举起手中的短刀和木棍就已经死了—他们的视线根本捕捉不到袭击者的身影。兰望的迅捷的身法和风骚的走位使得他能够完美地从敌人的视野死角里钻过--即使偶尔被敌人的视线捕捉到,兰望极快的速度也让敌人根本就拿他没辙。
这五个刚刚享受完“特殊服务”的江龙帮成员中,有两个和他们的肥猪老大一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捅了个透心凉,另两个一个被铁钎怼进了眼窝,一个被从左到右刺穿了颈部大动脉,最后还剩下的一个只是看清楚了兰望的眼睛、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看到铁钎子闪电般地插进了自己的嘴里--兰家大少那稚嫩的笑脸,也就此成为了他人生中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
兰家大少爷并不急于擦拭那已经被血液糊满了的铁钎子。他知道,今天在这老鹳街上,还有不少鲜血将要被四处泼洒。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也得找功夫去搞一把像点样的家伙事儿来!” 兰望一边迈过地上的尸体往恒顺祥茶楼走去,一边在心中想道。
原本平静的老鹳街现在已经变成了一锅突然滚开的沸水:街上为数不多的行人惊慌失措地四处躲避、撒腿狂奔;已经开门的店铺又慌忙放下铺板,路边刚刚开张的小摊摊主们也不做生意了,扔下自己的家什就直接脚底抹油;青楼里面刚刚迈出门槛搔首弄姿开始迎客的姑娘们也都被吓得魂飞天外,刺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好像使涣水河面都荡起了波纹;河上撑着船来准备卖些渔获的渔家也直接掉转船头溜之大吉。
与此同时,从街边的几个酒馆和赌坊里呼啦啦跑出一大批穿着青色布衫、一身精干短打的青壮年,个个都是肌肉坚实、腿脚有力,不用仔细分辨就知道肯定都是练家子。
兰大少爷知道,正主儿这时候才算出来。
这一大帮人抄着各种各样的家伙来到街上之后明显地愣了一下神:砸场子的人到底在哪儿?过了几息功夫,一干帮众才终于注意到了提着一根铁钎子、脸上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站在一堆鲜血和尸首之间的兰大少爷。
所有帮派分子的大脑都短暂地宕机了一下,老鹳街上也因此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旁边柳树上的鸣蝉全然不知道它周围的人类世界正在发生什么,还是兀自在那里卖力地鸣叫着。
“就是他!砍啊!” 不知道帮派分子中哪一个人率先喊了出来,所有匪徒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齐齐发出狂暴的嚎叫,举着长刀短刀弯刀板刀镰刀西瓜刀剔骨刀向站在街正中央的兰望冲了过来。
兰望没有动。
江龙帮帮众号叫着越冲越近,上百只鞋子溅起路上的点点污泥浊水,帮派分子手中的一柄柄利刃在太阳下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兰望还是不动。
我们的穿越客只是眯起了眼睛,握紧了手中的铁钎子,结合自己前世的经验和从风云大师赠送的玉简中学来的技巧,默默规划着进攻路线。
就在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帮派成员踢起的泥点子溅到了兰大少爷的裤子上时,兰望终于动了。
冲在最前面的匪徒看到兰望的身形一下子变成一道模糊的虚影。他下意识地挥动右手的砍刀,向前方他认为的兰望所在的位置砍过去。不过刀刚挥到一半,他就感觉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下一秒,那把跟随着他行走江湖的宝贝西瓜刀就已经脱手落地。再然后,一柄前端锋利无比的铁钎仿佛从虚空中蓦然突出,直接刺进了他的眉心、正面撬开了他的颅骨,直接把他的思绪送入一片冰冷和混沌当中。
之后的战斗实在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地方。在老鹳街各个角落里偷偷探出半个脑袋、希望能一睹街头械斗风采的顽童和乞儿们只看到一道虚幻的身影如同旋风一样直接刺入青色衣衫所组成的洪流中,像船首分开波浪一般把匪徒们冲散到道路两边。兰望此时就好比前装滑膛炮发射的一颗大号实心弹,裹挟着风雷一般的恐怖动能,在人群中无情地犁开一条血肉模糊的沟渠。他手中的铁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上下翻飞着,江龙帮帮众沾到即死碰到即亡;被兰大少爷一击洞穿的匪徒阵型中此时不断天女散花也似的向外喷吐出折断的刀刃、衣物破片、残肢断臂、破碎的血肉和内脏,甚至还有怒目圆睁的人头,鲜血不要钱似的四处泼洒,给路边店铺的门板刷上了一抹诡异的色彩。
江龙帮作为占据了涣水边最繁华富庶地段的江北第一大帮,当然不会只用这几十个人作为看家的老本儿。越来越多的帮会成员从各个岔路口和各种外人想都想不到的角落里窜出来加入战团,又一批一批像被收割的麦子似的砍倒在地。兰望把脚下的速度加到最快,直直冲刺,在密密匝匝的人群中狼奔豕突,带倒越来越多的帮会成员,不断给江龙帮放血。从空中看去,兰望就像耕地用的犁头,在那长满了青苗的田里来回犁动着,翻起青苗下面被遮盖住的猩红色的土地。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老鹳街上就已经横七竖八躺满了数百具姿势奇形怪状的尸体,缺乏维护的砖石路面和河岸上板结的泥土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吸收突然流出的大量鲜血。于是血液就顺着路面的坑洼流到了路边的沟渠里,又在沟渠里汇成一股股小溪,源源不断地注入涣水河中。岸边的河水与血水混在一起,形成了一抹诡异的玫瑰红色,与河中央黄绿色的水体交相辉映,宛如一杯血色鸡尾酒。
鼎盛时期的江龙帮,就算是阳关镇边军来了都不一定能轻松地一口吃掉。可是现在,这个江北第一大帮只剩下十几个浑身冷汗、两股战战的可怜虫在徒劳地守卫着总堂大门。
兰大少爷站在堆满尸首、几乎已经无处下脚的街道中央,仍然是右手持铁钎,嘲弄地斜视着恒顺祥茶楼门前一帮猬集在一起瑟瑟发抖、连刀都举不稳的残兵败将。
许久,他缓缓开口,声音无比平和,甚至还带着一点奶声奶气:
“你们...... 一起上吧,我还赶时间呢。”
其中一个江龙帮成员不知道是精神崩溃了还是怎地,嚎叫一声就双眼血红地向兰望“猪突”过来。兰望的双脚压根儿就没有挪动,他只是轻轻侧身,右臂化为一道幻影,铁钎宛若从虚空中挥下:第一招轻轻拨开了“猪突”者手中的刀,让那把镰刀打着旋儿向侧面飞了出去,“啪”地一声钉在了旁边的一道土墙上;第二招则是反手一劈,铁钎的尖端不偏不倚地从上到下划开了这个匪徒的整个躯干,直接给他来了个大开膛。
剩下的几个人望着地上那花花绿绿肚肠横流死不瞑目的尸首,不约而同地“哇”的一声发出尖厉的惨叫,撇下手里的兵器四下鼠窜而去,有一个腿脚不太利落的逃跑时还在死人堆里滑了一跤,弄得满身都是血污,状若疯魔。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兰望的掌控之中。不过江龙帮帮众硬抗伤亡的能力还是有些出乎兰大少爷的意料:任何武装团体在面对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局面时都不会撑太久的,能战斗到最后几个人才崩溃,已经算是悍勇之师了。
“原本以为割上几茬对面就会直接溃散,再不济也得抱团戒备,可怎么着都不至于盲目地往里填人送死吧?这些帮众都急着去投胎吗?”
兰大少爷一边自顾自地嘀咕着,一边甩了甩铁钎上的血,迈过脚下横亘着的尸体,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江龙帮的总堂--恒顺祥茶楼。
楼里一片死寂,似乎空无一人,可是一楼客座上各种瓜果点心的残留和一旁炉子上还在热着的茶水告诉兰望:这里原本确确实实有人,只是现在绝大部分人都被自己杀光了。
“嘶...... 这江龙帮也忒无理了些,我都上他们的总堂大门前来拜访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接待一下?”
我们的兰大少爷面露疑惑之色,就这么自言自语着往茶楼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