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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皇帝独孤晏翔听到这话却显得有些不安,说道:“母后,北堂幼年入京与朕一同长大,朕是知道他身子有些孱弱的,太早领兵恐是不利,朕想着让他在京中多待几年,等他大些再统帅北旋军也不迟。”
“话虽如此,可哀家记得北旋王也不小了吧!”“回太后的话,过完年臣也就十七岁了。”“嗯,也是不小了,哀家记得老王爷十四岁就跟随先帝征战天下,十六岁便统领北旋军坚守北境。想想你也该承袭王爵保家卫国了。”太后看看上官北堂说道。“臣明白,臣愿前往北境守我大姜安宁。”上官北堂跪拜。
“母后,儿臣以为不妥,毕竟北堂还未及弱冠,现在就统帅北旋军太草率了吧!”独孤晏翔出言反驳。太后抿了一口茶又缓缓道:“哀家听闻前几日北旋军副帅魏广给皇帝上了一道折子。”“是,魏广也想让朕准许北堂去边境历练些时日。不过朕觉得还是稳妥些为好,已将他的折子退了回去。”
“皇帝啊,哀家倒觉得魏广的建议不错,北旋王身为北境统帅却丝毫不知军中事物,若不历练,将来何以服众?”
“魏广不是每每作战也会寄些书信来,与北堂共同探讨该如何破敌吗?”皇上又说。太后听了叹气说道:“纸上谈兵,终究是不知战场变化多端呀!”
上官北堂跪在地上,听着这对皇家母子的争辩心中实在惶恐不安,却又不能起身离去倒真真是有苦难言。半晌听见皇上叫他:“北堂,你如何看待此事?”这可叫他如何做答,他不是不想去边境,只是皇上您同意吗?他头又往下低了低说道:“臣听凭皇上太后调遣。臣以为身为朝廷官员却未能给国家效力,臣深感惭愧。。。”
“罢了罢了,”独孤晏翔见上官北堂有意前往北境,便瞪了他一眼摆摆手打断他的话:“今日时候不早了,此事以后再说,母后早些歇息,朕想起还有些折子未批就先告退了。”“好吧,政务虽忙,皇帝也要注意点身体,哀家听闻皇帝有些时日没去后宫了。”“儿臣知道了,儿臣告退。”“嗯,北旋王也退下吧。哀家有些乏了。”太后将手按住嘴唇打了个哈欠。
“臣告退。”上官北堂行礼说道。“北堂随朕到康乾殿去吧,朕有东西给你。在太后面前也不知道说话注意点。”从福寿宫出来后独孤晏翔说道。上官北堂知道他是在责怪自己有去北境的想法呢。“臣身为北旋王却未能建功立业,臣,”“还说,还说,”独孤晏翔又打断了他。上官北堂只得住口。
却听独孤晏翔叹气道:“你真不知道朕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吗?”上官北堂看看他,默默无言。他怎会不知他的一番心思,只是命运弄人,他不知该如何面对。
独孤晏翔再看看他那一脸有礼谦恭的样子,问道:“北堂近日你是怎么了,朕面前也如此拘谨?”“臣惶恐,以往是北堂年少不懂事,而今北堂也大了,是该遵循君臣之礼的。”上官北堂说。
“朕何时要你这样做了,你这辈子都可不必这样做。”独孤晏翔微微有些动怒。可上官北堂好似并未察觉继续到道:“皇上是君,北堂是臣,自然是要遵循礼仪的。”“你,哎!这些都是谁教你的,你叫朕该拿你如何是好?以后不许这样。朕听着不舒服,感觉生分。”独孤晏翔叹一口气。
“不说这个了,朕叫人给你拿去的东西你可喜欢?”独孤晏翔又问。“能得陛下赏赐,臣自然欢喜。”上官北堂的话语依旧有礼,好似半点都没听进去他刚才的意思。
“好了好了,不要君呀臣的了,不是告诉过你的吗,没人时就以你我相称,来,我有东西给你看。”独孤晏翔拉起上官北堂的手朝康乾殿内殿走去,并吩咐下人道:“宁淳安,把东西拿进来。”“是。”门外的太监应声道。
没一会儿宁淳安就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独孤晏翔推到上官北堂面前神秘的说道:“猜猜是什么?”上官北堂看看桌上放着的盒子,又狐疑地看看独孤晏翔说道:“吃食?”“不对。”“这么大小的盒子,难道是小动物?”“有点意思了,不过不是动物。”独孤晏翔笑笑。上官北堂思索了一会儿说:“又像动物,又不是动物,那会是什么,我实在是想不到。”
“打开看看!”独孤晏翔溺宠的看着他说。上官北堂伸手打开盒子,不由脸上泛起一阵惊喜和笑意:“是木鸟。”她拿起木鸟上紧发条,只见那鸟满屋子的飞了起来。他不由欣喜地说道:“竟和小时候的一模一样,晏翔哥哥,皇上是从哪里找来的?”
“就叫晏翔哥哥,我听着舒服。” 独孤晏翔说。这一刻,他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她,那个不用背着北旋王的包袱,开开心心的她。
“王爷,这可是皇上跟木匠学了两个多月亲手给你打的。”宁淳安插话道。
“你,”上官北堂心中一片波澜,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看着独孤晏翔,这样堂堂一个帝王只是为了博自己一笑竟然学起了木工。
独孤晏翔拉起上官北堂的手说道:“只要你喜欢就好。”上官北堂看看他的手,只见这样一双细腻高贵的手上留下了两道不浅的磨痕。上官北堂心中茫茫然很不是滋味。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小夏子进来报告道。“告诉皇后朕在与北旋王商谈事情,叫她先回去吧!”“是。”后话不提。
这日,玉竹闲来无事想着上次宫里赏赐下来的锦缎还在库房放着,打算替上官北堂缝件长褂,来到库房选好衣料的颜色,却没有挑中能配这衣料的丝线。便到厢房去找刘嬷嬷,想让她给看看这衣料用什么样的丝线才好。
进了刘嬷嬷厢房的门,便问:“嬷嬷在做甚?”“玉竹丫头来了,快过来,昨儿个王爷带回来了些奶皮糖,知道老奴喜欢便赏了老奴这许多,你也快来尝尝。”刘嬷嬷从炕沿上坐起来招呼道。
“王爷就知道你会喜欢才叫给了你这么一盒子呢。”玉竹看看炕桌上的盒子说,“我就吃不得这个,总是觉得太腻了些。”刘嬷嬷笑着吸了一口含着糖的口水,说道:“我就爱吃这软软甜甜的东西,王爷呀,时常记得。”
“嬷嬷快帮我瞧瞧这个面料用什么颜色的丝线才比较好,我想着给王爷做件秋里穿的大褂。”玉竹坐下来说道。
“我瞧瞧。”刘嬷嬷拿过布料,撑到光亮处看了看说道:“多好的料子啊!这是上次宫里赏下来的吧!”“正是呢。”“王爷身边也就数你是个细心人,替他操心着。也不妄老王爷当年收留了你。”
“嬷嬷哪里的话,玉竹的命是老王爷救的,玉竹答应过老王爷要照顾好少主,我不替他操心谁替他操心,再说了咱这北旋王府除了嬷嬷和我,还有几个是女子,能替王爷操上这份子心的。”
“那倒也是,你也是个谨慎的人,老王爷交代给咱们的事情咱们得替他老人家守着。只是我年岁大了,有些事情做不得周全了,你可得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呀!”
玉竹点点头说道: “玉竹明白。”“前几日进府的那几个丫头只能使着做些粗活,王爷房里的事你可得事事亲为,容不得半点马虎啊!”刘嬷嬷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个不停。
“玉竹知道了,嬷嬷放心,玉竹自有分寸。”“你明白就好,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是老了,看不了你们多久了,只怕以后更难的是你和王爷呀!”刘嬷嬷有些感慨。
“嬷嬷说这些做甚,不说这个了,您快看看这料子吧!”玉竹见刘嬷嬷有些伤感便岔开了话题。选好丝线又与刘嬷嬷闲聊了一阵子。玉竹想着府里的金丝线用完了,便等着日头不是那么晒了才上街去买。
在锦绣纺里买好丝线,玉竹又给自己扯了一块浅蓝色的布料做衣裳,毕竟她是王府里的丫鬟不论是吃穿用度还是手头都比较宽裕些,何况北旋王府本来女眷就少,她又是伺候王爷的大丫鬟,王爷自然对她也极好。
因此王府里里外外的事情王爷操心不到的都是由她和秦管家操持的,玉竹也算得上是北旋王府的半个女主人。
买完丝线她看天色还早,便到附近的街市上去逛了一圈,街市上很是热闹人群熙熙攘攘,卖东西的小商贩们卖力吆喝着。有卖冰糖葫芦的,卖包子的,捏糖人的各式各样。
玉竹走走逛逛,看见前面不远处一个人摆着一个小桌,桌上放着笔墨纸砚,那人虽然衣着朴素打着补丁不时咳嗽两声,但身形穿着中有一种难掩的书香之气。与旁边的人们是不同的。
玉竹看看他周围的人,卖瓜的卖糖的卖包子的都吆喝着自己的生意,只有他捧着一本书看着。玉竹走过去看了看放在桌上的字,不由点头称赞道:“真是好字。”
那人才抬起头来注意到了玉竹。他见来人是位姑娘,愣了片刻,有些惊讶的问:“姑娘看得懂?”
“我家主人教着念过几个字。先生的字写得极好,想必是个有才学之人,怎会在此处卖字呢?”玉竹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是从廊洲而来进京赶考的,只因路途遥远用光了盘缠,不得已才卖字为生。”那书生说罢又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近日天气渐凉,先生可是染了风寒?”玉竹蹙蹙眉头又问。“无妨过两日就好了。”书生摆摆手。“先生这字多少钱?”“十两一字。”玉竹听后有些吃惊:这人也太贪心了吧,自己都穷得看不起病了,竟然还将字卖的那样贵,难怪没人买。想着自己也没带那么多钱便稍稍行了个礼打算离开。
“姑娘等等。”书生唤住玉竹。“怎么了?”玉竹回过头来有些不解。“实不相瞒姑娘,小生已经两日没吃饭了,小生在此摆摊卖字好几日了,你是第一个上前来问的主顾,不如我将这字便宜些卖给你吧。八两如何?”书生说道。
“先生,小女子也是出门来买东西的,身上也没带多少钱,您的字是好字,可我实在买不起,这是三两五钱银子,不如先生先拿去吃顿饱饭,看一下风寒吧!”玉竹说着拿出一袋银子放到那书生的桌案上。
“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待小生他日中举还当登门道谢。”书生感激的作揖行礼。“先生不必多礼,举手之劳,望先生能早日高中,金榜题名。”玉竹说罢行礼欲走。
“姑娘,且等等。”书生又唤住玉竹,拿起笔墨在纸上写下几个字送与玉竹:“姑娘心地善良,小生将这几个字赠予姑娘聊表谢意。”“这如何使得?”玉竹有些诧异,忙忙推辞。
“小小心意万望姑娘收下,姑娘慷慨解囊解了小生今日之难,小生不胜感激。”“这,”玉竹有些为难。“还请姑娘不必推辞。”“那奴家就收下了,小女子谢过先生。”玉竹行礼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