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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韬看聚集的是八方英雄人物,这些人都是江湖响当当的英雄,同样的行侠仗义,嫉恶如仇,重情重义,看左有:满天星、石中海、邢无踪、邓远;右有:占风云、祝凤山、盛天龙、衡广新、杜善。九位英雄意气相投,龙韬提议让九人结义,九人闻听大喜,前面供奉关公像,九人齐身跪地,歃血为盟。

满天星高声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我等九人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吉凶与共,患难相扶,如违誓言,天地难存,时万历十二年,八月二十五日。”

九位英雄报上生辰年月,龙韬拿笔记录,按照年龄大小排序,依次是:占风云、满天星、祝凤山、石中海、邢无宗、盛天龙、邓远、衡广新、杜善,九人按长幼行礼,大家都非常的开心,结拜后的感情比之前还好,江湖九杰名号传遍武林。

天险峰登天教贼众听说,无不惊骇,陈春娇气恼道:“邓远、占风云真是命硬,小白脸邓远,怪姑奶奶当时心慈手软,现今无极盟声势浩大,需遣回部分分舵人马,以备对方来袭。”司马昌道:“小姐所虑极对,我已令心腹人调回川中三大分舵,共计九百余人,栾明达、佟俊、贺柏三位舵主得令已火速返回。”陈金刚问道:“司马先生,当前该如何防守?”司马昌道:“天险峰地势险要,易守而难攻,这是无极盟的障碍,大寨主不必担心,命人严防四面即可。”陈春娇道:“只缩在天险峰,如何能破敌。”

司马昌叹息道:“今不比以往,无极盟气势正盛,先避其锋芒,他们也奈何不得我等,小姐也不可贸然下山,那盛天龙武艺超群,韩兄前些时日与其雪山苦战,铁钉未能伤他分毫。”陈春娇冷笑道:“他的铁钉无用,本姑娘的梅花针自有妙处。”陈金刚忙道:“小妹不可大意,听先生之言,暂且不要与对方交手。”

陈春娇道:“也罢,大哥、先生先聊着,我去后山准备。”陈金刚和司马昌不解,陈金刚问道:“准备什么?”陈春娇道:“先且不说,到时自知。”司马昌笑道:“小姐果然谨慎,可成大事。”

议事厅里,众人聚集,满天星道:“登天教现顾及我方声势,必定派人遣回一些分舵,帮忙驻守天险峰。”祝凤山问道:“二哥,依你看陈金刚会遣回哪些分舵?”满天星笑道:“三弟问的好,若是遣回驻守,必然是战力强悍的分舵,登天教众分舵中,川中三大分舵可排前列。”盛天龙道:“探其行程,我等兄弟前往,逐个击破,让他登天教空欢喜。”满天星笑道:“六弟之言,正是愚兄所想。”邓远笑道:“那我等即刻出发。”

众人一笑,龙韬道:“稍安勿躁,听满先生分配。”满天星道:“他是三处分舵赶来,我们也出三处人马拦截,请大哥、三弟、七弟各领一队,分别拦截三处分舵人马。”占风云、祝凤山、邓远起身,满天星道:“三位兄弟只要击杀三名舵主即可,然后马上返回。”三人点头,各自下去准备。

满天星道:“四弟,登天教会派水路人马接应,你可见机行事,就能杀退对方水路接应队。”石中海笑道:“这水中交锋,我让他有来无回。”石中海也下去准备,衡广新起身道:“二哥你可是信不过兄弟的本事么。”盛天龙忙道:“八弟,不许这么和二哥讲话。”满天星笑道:“不妨事,八弟别误会,六弟、九弟与你三位,是负责防守山上,也是负责接应兄弟们。”衡广新面露愧色,拱手道:“二哥,小弟多有冒犯。”满天星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自家兄弟,八弟不必如此。”杜善笑道:“二哥,老兄弟佩服,您不愧号称二世诸葛。”满天星道:“九弟过奖,名称绰号不过是江湖人抬爱,人生在世,无愧于心,心存怀正义,方是大丈夫本色。”盛天龙感慨道:“二哥真仁义也。”

再说栾明达、佟俊、贺柏三位舵主,接到司马昌书信,把抢夺的财务打点装好藏起,各自组织分舵人马立即返回,三路人马从西北、正北、东北三处日夜行程。

舵主佟俊率队从正北山路行走,天色渐暗,忽听一声鼓响,佟俊大惊失色,前方杀出一百来人,为首一人身材魁伟,年纪三十上下,面如红枣,一对大豹子眼,通关鼻梁,方海阔口,三绺须髯迎风飘动,身披月白色长衫,身后一对重三十六斤的亮银判官笔,却是圣手判官祝凤山祝三爷,祝三爷冷笑道:“佟俊,别往前走了,此路不通了。”

佟俊看来人器宇不凡,忙问道:“你是何人?”祝三爷道:“山西祝凤山便是。”佟俊大惊,知道是圣手判官,无奈照了面,他咬着牙,抄起钢刀杀来,两边人马激战一起,斗了十几个回合,祝三爷的一支判官笔刺穿对方胸膛。喽啰兵一看舵主被杀了,急忙四散奔逃,祝三爷也不追赶,即刻带众往回返。

这贺柏生性谨慎,让手下人乔装打扮,暗藏利刃,走林间小路,前面喊杀声响起,杀出一百多人,为首一位紫面大汉,圆脸大耳朵,唇阔口方,腮边是络腮胡须,有股剽悍之意,手中一把六十七斤的湛金斧,这正是双手托天占风云占大爷。贺柏故作糊涂道:“这位好汉,我等是山夫赶夜路,身上可没钱财。”

占大爷怒道:“登天教贼人,不要妖言惑众了,你是登天教巴西分舵舵主贺柏,爷来索命的。”身份被识破,贺柏面露凶恶,拧开锄头,里边是一把短钢叉,贺柏问道:“你这紫面大汉是何许人?”占大爷喝道:“杀你的人。”

双方人马厮杀一处,贺柏没想到对方力猛斧沉,二十回合后气力不如,让占大爷的湛金斧劈为两半,吓得喽啰兵落荒而逃,占大爷吩咐人马返回。

最有趣的是栾明达,让手下人乔装成镖局人马,这样也方便赶路,专门走山岭小路。栾明达拿起水壶喝水,一声鼓响,杀出一百多人马,为首的是一位俊朗秀美的少年,宽肩细腰,面如白玉,一对大豹子眼黑白分明,通关鼻梁,方海阔口,来人正是双目震九州邓远邓七爷,肩上扛着鹅卵粗的六十斤熟铜棍。

邓七爷更直接,什么也不说,冲上来举熟铜棍就砸,吓得栾明达急忙抡朴刀迎战,一连十三个回合,震得栾明达膀臂酸麻,又战了六七个回合,怎么是邓七爷对手呢,一棍横扫而出,将栾明达打出三丈多远,栾明达手刨脚蹬,吐血而亡,喽啰兵被杀散,邓七爷高高兴兴领人马返回。

水面之上,飘荡着十几艘船只,前面的六艘船上都有人,大约五十来人,后面的十二艘船只空荡荡的,这伙人就是登天教的人马,领头的是登天教头目万继亮,熟知水性,他与舵主贺柏是好朋友,之前贺柏来信,说领人从水路回来,万继亮兴高采烈带人来迎,他还不知自己的朋友已经命丧多时,还在苦苦的等候。

忽感船只一阵猛烈的摇摆,登天教人马一阵慌张,万继亮大叫道:“不好,水下有人。”话音未落,有三只船翻落,三十多个喽啰掉入水中,水中染红。

掉水中的喽啰兵尸首飘起,万继亮急忙喊道:“快撤!”

哪还来得及,另外三只船也翻落了,余下的二十几名喽啰也掉入水里,也都送了性命,万继亮仗着武艺不错,纵身后跳,上了一艘无人的船只,突见水流翻滚,一阵水浪泛起,将万继亮衣衫打湿,满身都是水。有一人飞身跃起,手中高举五十三斤的三股托天叉,大喊道:“登天教贼人,纳命来!”万继亮吓得目瞪口呆,措手不及,被对方的三股托天叉扎个透心凉,尸首落入水里,这位英雄就是分水夜叉石中海石四爷。

石四爷吩咐道:“兄弟们,开船回去喝酒。”一声吩咐,水中出来六七十号人,这些都是无极盟的水战人物,大家发出欢呼,划着登天教的船只,拿着缴获的兵器满载而归。

陈金刚不知为何,总感觉心惊肉跳,他饮了一杯酒,稳定下心神,只看两个狼狈不堪的喽啰哭喊着跑来,陈金刚忙问道:“你二人是谁的部下?”两名喽啰哭着道:“回大寨主,我等是栾头领麾下,寨主给栾头领报仇啊。”陈金刚脑袋嗡了一下,急忙问道:“栾明达栾头领怎么了?”

俩喽啰哭着道:“我等接到司马先生书信,回防天险峰,谁料途中中了埋伏,杀出一伙人马,为首一个使棍的俊少年,武艺非比寻常,杀了栾头领,弟兄们死伤惨重,余下的跑散了,我二人历尽艰险回来禀告。”陈金刚大叫一声,怒道:“无极盟啊无极盟,本寨和你等没完,那使棍者必是邓远小匹夫。”

后面的司马昌闻讯赶来,听说了事情,司马昌震惊道:“如此来看,三位舵主均遭毒手,麾下人马死伤溃逃。”司马昌直接跪倒,拱手道:“大寨主,是我考虑不周,让三大分舵惨遭无极盟袭击,在下愿受惩罚。”陈金刚上前扶起,说道:“先生什么话,依本寨思量,山中有人勾结老匹夫龙韬,坏我大事。”司马昌摇头,口中道:“大寨主多虑,众人自追随寨主,向来忠心不二,无极盟声势浩大,我等避其锋芒,以守为上,我猜定是满天星算出我请回几处分舵,所以令人半路突袭,重创三路分舵人马。”

陈金刚疑惑道:“可他如何得知我们召回的是川中三大分舵?”司马昌道:“与无极盟打交道接近半载,对方对我方也有大概了解,那满天星是精明之人,猜出我们请回的是战力强的分舵人马,川中三处分舵战力不低,所以其暗中派三路人马拦截。”陈金刚叹息道:“此人心思缜密啊,不愧是二世诸葛。”

司马昌再次跪倒说道:“在下有事隐瞒,请寨主责罚。”陈金刚扶起他,皱着眉头道:“先生总是如此,本寨早有言,除非先生背叛,除此之外,无论先生犯了任何事,本寨都不怪罪。”司马昌道:“在下确实有隐瞒。”陈金刚道:“先生向来谨慎小心,虽有隐瞒,定然是为登天教好。”

司马昌道:“我幼时有一旧友,此人大名齐云彪,常州人,武艺极好,江湖诨号‘双枪无敌’,兵器是一对浑铁枪,一年前与六位高手洗劫了通文庄,到处躲避官府,得知我在登天教,打算投奔于我,于是我让他藏身,为登天教寻得一批精锐,作为杀手锏,这半年来,他寻得三十二位江湖高手,组建一支名为杀锤组的精锐,每人手中一条流星锤,这是我登天教暗中的力量,并无人得知,为的就是关键时刻派上用场。”陈金刚笑道:“先生瞒的我好苦哇,早闻这齐天彪大名,现其身在何处。”司马昌道:“我已给他书信,不日便到天险峰。”陈金刚大笑道:“太好了,本寨绝不亏待。”司马昌提议道:“请大寨主封他护法之位。”陈金刚道:“这有何难,护法之位本是有能者居之。”

议事厅里,众人欢呼喝彩,占风云、祝凤山、邓远、石中海得胜回来,老义士龙韬大摆筵席庆贺,龙韬道:“登天教川中三处分舵,平日里烧杀抢掠,当地百姓恨之入骨,他们依仗占据地势险要,当地官府奈何不得,更是肆意妄为,现在好了,去掉三处祸害,可喜可贺。”

满二爷道:“陈氏兄妹为报家仇,近年来屡屡作恶,登天教众分布各地,扰乱百姓,抢夺钱粮,枉杀无辜,此番灭其三处分舵,也可震慑登天教贼众。”邓七爷道:“小弟有一事不明,陈金刚既打算防守天险峰,为何不令各处分舵尽数撤回,这样人多力量大啊。”

盛六爷笑道:“七弟,这样虽可积攒声势,但领地狭小,反对登天教不利,不止我等,各地官府也在围剿登天教人马,不少分舵抽不开身,况且聚集一地,早晚被灭,陈金刚与司马昌不会想不到,分散开来,抢夺钱粮辎重丰厚,却有利登天教发展。”满二爷道:“六弟说得对,我等众兄弟在此阻挡登天教总坛,若是消灭总坛,其余分舵乌合之众,也都鸟作兽散。”盛六爷道:“二者也可保方圆几十里的百姓少受其害。”邓七爷义愤填膺道:“可恨的登天教,早晚消灭你等。”

石四爷道:“自古邪不胜正,我们兄弟齐心,必会铲除登天教。”祝三爷道:“若非登天教占据天险峰之险要,岂容他猖獗这么久。”杜九爷站起,笑着道:“兄弟们能齐聚,亦是缘分,也是龙老爷子侠骨正气,使我等聚义。”盛六爷感叹道:“龙老侠义无双,年过花甲,且不畏艰险,心存正义感,我等深感钦佩。”衡八爷起身道:“共同敬老爷子一杯!”

龙老义士起身,双手举杯,颇为感触道:“老朽年近古稀,能结实众位英雄豪杰,共同惩恶扬善,此生无憾。”

占大爷喊道:“敬龙老!”

邢五爷喊道:“敬龙老!”众人大为感触,大家举杯同饮。

月色无光,风声四起,一道黑影翻身进来,观其身法极快且动作灵巧,来到后堂左边第二间屋子,住这里的正是盛天龙盛六爷。此刻盛六爷还未休息,正在看周围地形图,盛六爷淡笑道:“屋外的朋友,有事情进来说话。”外面的黑影一惊,心道:好个金刀侠,功力果然非凡。黑影破门而入,盛六爷闪目一看,这人身材高大,头上戴着斗笠,青纱遮住脸庞,身披深黑色衣衫,脚穿黑短靴,肩上扛着一柄黑色的长剑。这人亮出长剑,寒气森森,二话不说就下狠手,盛六爷转身闪过一击杀招,黑衣人长剑一挥,又拦住盛六爷,盛六爷心道:这人身法极为灵活,看得出轻功甚佳,竟不下于邢五哥。盛六爷双脚点地,飞身跃起,从墙上拽出黄金刀,打出一道金光,刀剑并举,二人对了一招。

早有人大喝道:“什么人,胆敢伤害我六弟。”穿着短衣襟的占大爷拎着湛金斧跑过来,又有人喊道:“大胆贼人,夜闯无极盟,小爷会你一会。”邓七爷抡动熟铜棍杀出。

屋里黑衣人知道惊动众人,无心恋战了,虚晃一剑,飞身跳出屋子,正逢占大爷,湛金斧力劈华山就是一斧,黑衣人手中长剑刺出,扎在斧刃之上,邓七爷看见,大喝道:“大胆贼人!”说话时,熟铜棍早已砸来,黑衣人翻身避开,同时纵身跃上房梁,占大爷和邓七爷不由自主道:“好轻功!”盛六爷跟着跳上房梁,黑衣人道:“姓盛的,你我武功谁高谁低不好说,轻功你远不及我。”

这会儿龙老、祝三爷、邢五爷、衡八爷、满二爷、杜九爷、石四爷都跑出,女侠文欣与宝娟、翠红以及冯妙手冯卉等人也都拿着兵器出来,文女侠用剑点指着对方,口中娇喝道:“你是何人?我侄天龙与你有何冤仇,敢夜来刺杀。”黑衣人也不答话,飞身一跃,蹦到外面大树顶上,邢五爷笑道:“你这贼人轻功也如此了得。”言未毕,人影一转,纵身跃上树顶,身法之快、动作之敏,让众人无不喝彩,黑衣人瞪大双目,口中道:“不愧是闪电流星,轻功独步天下不是两得虚名。”说完,身躯飞跃,往外围蹦去,身法如电,邢无踪也随后跟出,盛六爷担心五哥安危,急忙施展轻功跟出,他轻功虽好,远比不上那两位。

占大爷整理衣襟,施展轻功上了房梁,祝三爷、石四爷、邓七爷、衡八爷、杜九爷等纷纷跃上房梁,满二爷忙道:“大哥、三弟、四弟、七弟、八弟、老兄弟且住,那黑衣人虽然厉害,六弟可以应付,有五弟相随,必无差池,以防贼人诡计。”众人听了纷纷下来,龙老道:“这人衣装包裹严实,面孔遮着青纱布,实在想不出他身份,可断定不是登天教之辈。”

文女侠道:“看他与天龙似乎过节很深,可天龙好像也不识得对方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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