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小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趣阁小说abschool.net),接着再看更方便。
岭南以南千里的财富加一起来,也不及这岭南主城的一半。
脍炙人口的话语之后,其实还有一句罕有人知。
岭南主城所有财富加一起来,也不及岳家兄弟的一半。
而在妇人眼里,整个岭南主城加上以南千里土地,其实也不得那寸土存钱的岳家院子。
不是那铜钱,而是这小令。
摩挲着手中的小令,里面的蕴含的元气还很饱和,是枚价值极好的小令,真要说起来,也亏不了青天楼。
几经犹豫,妇人又道,“玉儿,你收拾一下,回一趟关京。”
玉仙子啊了一声,有些埋怨,“有这个必要吗?还需要护他去关京?有沙老在,谁敢动我们青天舟。”
四合如意是好,可她更喜欢这小天地。
妇人笑道,“谁会忍心让你去护着别人,自己护好自己就行。去不去由你,不过公子可是来了幽洲,或许会在关京留几天。”
“啊!”
玉仙子一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道,“公子会来?师傅,你真没骗我?”
妇人捏了捏玉仙子的小脸,人大了不少,就是这少女心啊,变不了。故作不知,“我刚刚说了什么吗?你要嫌麻烦,我就派青儿去关京一走。”
玉仙子连忙摆手,“我去!当然要去!我可是有五年零三个月,没瞧见公子了。”
妇人无奈,“瞧你这傻样,去了关京,收敛着点,别讨公子笑话。”
玉仙子自是连连点头,只是那笑容一直不曾退却。
回了王府,单双的日子便紧赶了一些。
七日说短不短,可说长,也就是眨眼间的功夫。
岭南主城很大,人口更多,而且不比地龙沟,对学问的认识不止于赖活着,学塾大小上百座,单双皆是一一拜访走过。
单双手里的小册子不知不觉间,便有了厚度与重量。
一片绿竹林前,单双正襟危站。
岭南主城的繁荣是众所周知,高楼深院不计其数,却也不缺这等清幽之地。
竹楼位于一片山竹之中,山竹又在岭南主城较为清净的西城。
虽然近些年,周围的土地多是建起了高楼。可唯独这一座山竹屹立不倒,所有建筑的规划都似乎刻意绕开了这里。
原因,自然就是因为这竹林里,有那么一个竹楼小院。
多少达官贵人,对这里畏之如虎,却又盼之如宾。
能让达官贵人如此的,自然就是那握笔的正统儒家书生。
幽洲地处偏僻,儒家书生本就不多。而这岭南以南,便更少。
至于说得上学业有成者,那便真的是少的可怜。
而在这小竹林的小竹楼里,便有这么一位正经的儒家书生,并且颇有威望。
先生开了学塾,却从不公告招人。倒是自己在这岭南主城里面晃悠,真遇到那么些个入得眼的,便收个学生。
先生找学生,不看门第,不观外貌,只凭感觉,只凭对学问的乐趣。
从这小竹林出去的人,多半是岭南主城的有名人物。当然,亦有那些不争气或者气运差了些的。
就如那青天楼的守卫之一,便是先生曾经的学生。
先生从来不会主动让学生出山,可出了山,便也从来是不管不问。是混出了名堂,还是混吃等死,也都不计较。
若是有那么一两个弟子回门重造,先生也自是有那么些规矩。多是终生待在山上,出不得这小竹林。
若是不受规矩,先生戒尺一顿,便是驱逐出门。
如此者,那守卫便是其一。
说不上门生遍地,可先生那根笔杆子可硬。任由你背景通天,该写的一字不会少。至于多与不多,那便是要看先生的心情。
程湘带着单双,领路倒是轻车熟路,似乎对这里异常熟悉。
瞧着张望的单双,程湘虽然对单双很有信心,可想着自己那位先生,不免有些担忧,道,“待会见着先生,可要谨慎言语。先生最是不喜不懂装懂,亦不喜懂了却装着不懂。”
单双点头,这些话自然是听得入耳。
去竹楼瞧先生前,两人先后遇见了三人。
一位白白苍苍的老人,读着圣贤书,赏竹吟诗,可是有那么一些儒家老先生的意味。
程湘行礼,同时以心声对单双言语道,“这是先生的入门大弟子,也是这竹青阁年纪最大的学生。先生常夸其是老来学问,大器晚成。”
第二位是一个劈材的大汉,一身伤痕,笑得有些骇人。单双瞧得仔细,伤痕中,多是长枪所赐,不应该是江湖人,或许是沙场老兵!
瞧那伤势多在胸前,定是个悍不畏死的汉子。
程湘同样解释道,“这是铁将军,曾经可是北晋小有名气的将领。可惜沙场残酷,差了没了命,伤了一条腿。回乡,便主动来了这竹林,给先生当了厨房的伙计。别看铁师兄长得不怎么入眼,厨艺可是相当好。”
单双这才注意到,劈材的汉子左腿瘸了,每次挥斧,总是有那么一些不协调。
程湘也是主动给铁勇雄打招呼,瞧那神色,想来平日里,两人也算是熟络。
单双以兵家礼法行礼,铁勇雄却是稽首以还,是儒家礼法。
单双便又以儒家礼法稽首,铁勇雄这才点头。继续劈着柴火,一块块,垒起的木桩已经很高。
至于第三位,便是在那石台上唉声叹气抄着儒家圣贤书的中年人。
程湘道,“左师兄,又被先生罚抄书?”
那中年人抬头,更是怨声载道,“那可不是!这北海集本就长,先生还让我抄百遍,可是抄的我心肝疼。话说,这些日你没来,先生可是有些生气,自己小心一些,莫要学我往伤口上撞。”
程湘连道,那是,那是,以心声对单双笑道,“左师兄其实是先生很中意的弟子,可惜平日喜欢游山玩水,先生便故意给他一些惩罚,让他走不出这林子。”
单双同样对左正路行礼,倒是不用犹豫,儒家人,便是儒家礼法。
左正路连忙起身回礼,道,“难道先生又要收新学生?那可是好,整日里这林子就那么几个人,可是无聊的很。”
程湘解释道,“单双是来复印,并非是先生收学生。”
左正路便没了兴趣,“复印?那你可是要小心一点。先生可没你想象的温良,一个暴脾气说不定就直接把人扔出去。”
不知何时,一位比单双想象中要年轻一点的先生站在了住楼的窗户前,年纪看上去,估摸着也就比左正路大上那么一些。
一脸严肃,“你要是今日再抄不完这百遍,我就把你扔出去!另外,去把静心集取来,再抄三百遍。”
左正路惨叫一声,趴在石台上细声骂天。只是先生已经关上了窗,似乎对这左正路,眼不见心不烦。
程湘一声偷笑,当然是知道,此刻的先生怕是已经再想,下次又该让左师兄抄什么。
那藏书阁里,藏书万卷,可是左师兄怕是已经抄了其中大半。
拜退,程湘也不等那回不过神的左正路,带着单双进了竹楼。
先生就坐在竹楼里,还是一笔笔的写着,瞧那字,娟笔清秀,却内有刚直,可是好。
单双行的是求学礼,稽首再拜,神色严肃,一板一眼,正声道,“求得先生一枚印章!”
行完,便在一旁站着,不言不语。
先生也不看,只是写着手下的白纸。
程湘不由得着急,还想上前,便听先生道,“两个月零七天,你怕是也要跟你左师兄一起抄抄。就静心集,百遍起始。”
程湘神色尴尬,不等言,就听门外有偷笑声,虽然小,可是笑声可是开怀。
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幕,心里的郁闷全都一泄而空一般。
先生眉头一皱,突然道,“我记得前两年我还买了一本杂记,是个不错的书生写的。正路,你既然喜欢游上玩水,便一同拿来,多抄百遍。”
门外的笑声戛然而止,似乎有那脚步悄悄离去,当做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开什么玩笑,那本杂记他可是偷偷看过。少说百来万字,抄百遍,怕是死的心都有。
更重要的是,那杂记他向来只喜欢看一遍。再看,总是觉着味道差了些。
真要看百遍,那可不是恶心人?
心里念叨着没听见、没听见,连忙坐回石凳,继续抄那北海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