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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叫邹贝,今年九岁,上一年级,我有个爸爸叫邹丰,可是有没妈妈,老师说爸爸在外面赚钱送我上学,七岁的时候爸爸送我来到这所学校,我就再也没见过爸爸了。
朦胧的记忆已经不是很深刻,好像爸爸说放假会来接我回家,可是没有,没有等到高大的爸爸出现在学校的身影,没有同学愿意和我玩,要学习的东西也好多,老师说跟我同年的孩子都上三年级了,我要多努力,赶上其他同学的脚步。
爸爸温暖的脸孔淡淡的消失在脑海里,偶尔想起,自己忍不住也会哭,为什麽爸爸要骗我?为什麽不来看可爱的贝贝?爸爸忘记了来学校接贝贝回家吗?
旁边想起同学的声音;“邹贝,你又在发呆,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做好了吗?”叫我的人名叫龙涛,比我矮上好多,还强迫我叫她‘哥哥’,想得美,才不要呢,每次都偷看我的作业,好讨厌。
可是有时候龙涛对我很好,龙阿姨每次来看他,带来的零食大半都是被自己吃掉,所以我也没那麽讨厌他啦!
“没有啦,干嘛?是不是又想抄作业?”撅著嘴不满意的回答著打断我想爸爸的人。
“邹贝,你给我抄作业,晚上我给你兔子糖吃好不好?”同桌的小矮人龙涛凑著头颅就想看我的作业本。蒙住,不给看。
瞪著龙涛,腮帮子鼓起;“不吃,上次吃兔子糖,把我牙齿都粘掉一颗。”坚决的摇摇头,上次掉牙可是把我疼上好一阵子。
“那给你吃苹果好不好?”诱惑的声音再次响起。
苹果吗?大眼珠闪闪;“老师知道要罚站的。”苹果好甜的,好想吃,可是,给老师知道就完蛋了。
“邹贝!不会的,我就抄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说完小小的手指头还比划著指甲盖那麽长一点,再不把作业写好,明天就不是罚站的问题了,想抄作业的龙涛急得脸憋得通红。
“贝贝,好不好?就一点点?恩?”龙涛拼命的挤著大眼睛,想博得邹贝的同情。
“不许叫我贝贝,再叫以後都不理你了。”转过头眨眨泛起雾水的眼睛,只有爸爸才可以叫贝贝,不要别人叫,不喜欢别人叫。
“好好好,不叫贝贝。那你给我抄好不好?”龙涛黑亮亮的大眼看著我,每次都会被那双眼珠子拉进去。不自觉的点点头;“那你就抄一点点。”
松开手,把本子推过去一点,瘪瘪嘴,真是的,每次上课都不听,老师布置作业的时候又著急,要不是看在对我还算好的份上,才不理你。
教师里就只有我跟龙涛两个人,其他同学回家的回家,出去玩的还没回来,跟我们睡一个屋子的还有两个同学,可能出去玩了,还没回来,龙涛是其中的一个,四个人当中我最大,他们都只有七岁,我经常被同学嘲笑,因为我比他们大,但是才上一个年级,好多同学都看不起我,所以除了龙涛,没有其他的同学愿意跟我一起玩,所以我也不能得罪他。
看看窗户外面,太阳下山了,夹杂著校园里花草香飘了进来,轻轻的吸口气,好香。
站起来移开屁股後面的小板凳,走到窗户看看楼下吵闹的Cāo场,皱起弯弯的叶眉,那麽热的天,为什麽同学都喜欢你追我躲?不累吗?
从小被邹爸爸抱著长大的邹贝,体力可真所谓是差到极致,来学校两年还能做做体Cāo什麽的,从不会在太阳底下玩耍的皮肤看上去有些过分的苍白,水灵灵的大眼睛盯著谁猛瞧的时候,好似星星会闪,水嫩的小嘴平时也很少讲话,倒是个子要比同班同学高,但是也太过纤细。给人的感觉就是,想要好好保护这朵娇嫩的小花。
龙涛就是这样想的,邹贝很可怜,没有爸爸妈妈,反正自己是没见过啦,平时要穿的衣服都是老师拿过来的,不过老师为什麽对邹贝那麽好?买吃的,买穿的,其他同学都没有,好多同学都不高兴,所以,就算邹贝很漂亮,也没有什麽同学愿意跟她玩。
看著窗口的邹贝,龙涛心里好难过,好想抱抱邹贝。
看著外面的同学,无聊的瘪瘪嘴,龙涛怎麽还没抄好?转过头就看见某人盯著我,怒;“你好了没?看什麽看?把本子还给我!”可恶的家夥,除了一双眼睛,真是没什麽看头。
粉嫩的小嘴吧嗒著,因为我的怒吼有点磕巴;“邹贝,贝,干嘛,那,那麽凶?”
“你看著我做什麽?我脸没洗干净吗?再不抄完,不吃晚饭了!”臭龙涛,为了等他抄作业自己在这里都等好一阵子了,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
“好了,你饿啦?那我们吃饭去。”怯生生的龙涛又用大眼珠看著我,说完站起来拉著我的手就往教室门口走。
“我自己走!”甩开龙涛的手,牵什麽牵,自己都是个小矮人,还牵著我?走回座位上,把作业本放进桌子柜里,整理好书本,才走到龙涛面前;“走吧,吃饭去。”
跟龙涛走到食堂,吃饭的同学也不多,稀稀拉拉坐著几个人,学校的菜很好吃,中午和晚上都有肉,刚来的时候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做什麽都是老师陪著,後来跟龙涛熟悉了,现在走到哪里龙涛都跟在我屁股後面,跟屁虫。
瞪著紧挨自己坐的小矮人往旁边移了移;“热,龙涛你坐到对面去!”
“邹贝,你是不是不高兴?”龙涛扁扁嘴,咬咬下唇。自己惹邹贝不高兴了
看著可怜兮兮的龙涛,我真是想踹他两脚,动不动就在自己面前装可怜,才不会吃那套;“坐过去,挨那麽紧,热得很。”
“噢!”看著乖乖走到桌子对面坐下的龙涛,我心里舒坦了点,学校的生活没有爸爸说的那麽好,好多人,也好吵,我不喜欢。
把碗里不喜欢的番茄放在最边上,埋头吃饭。
“邹贝!邹贝!”食堂门口传来叫声,抬抬头看著是老师;“老师,我在这里。”急冲冲的老师走到我面前摸摸我的脸,做到板凳上;“邹贝,你爸爸打学校的电话来说他这个暑假来接你。”
嗯?
爸爸?爸爸来接我?
晴天霹雳!!!
是爸爸?回来了?
眼泪瞬间聚集,我有点懵;“老师?”我知道自己的小身板在抖,可是我控制不住,老师说爸爸要来接我吗?
“邹贝不哭,你爸爸说这个暑假来接你,今年暑假你不用住学校了。”老师温柔的嗓音听在我的耳力好比天籁之音,我跳起来直接楼主老师的脖子,高兴得直跺脚;“老师,真的吗?真的吗?”
“恩!来接你!”老师再次肯定的回答著我。
“唔,,,,,,老师!”这是我第二次当著老师的面哭,第一次应该是爸爸走的时候,现在是爸爸要来接自己,我忍不住,两年没见到爸爸了,激动的心唰唰跳得厉害。
温柔的老师摸摸我的头顶,眼眶也有点潮湿,可能是看我太高兴了,抱著我就拍我颤颤发抖的小肩膀,动作温柔至极。
心情澎湃到了顶点,晚上跟著就会睡不著,睁著大大的眼睛,我还在想刚才老师说的话,有点不敢相信,爸爸真的来接我了吗?
悉悉唰唰听到下床的声音,假装闭上眼睛,现在不想和谁说话,我还要平复内心的激动,不知是真是假,有点害怕,老师会不会是骗我的?可是老师说骗人的都不是好学生,所以老师应该不会骗我吧?也没有理由会骗我啊?
有双手摸上我的脸颊;“邹贝,你睡著没?”龙涛如蚊子般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豁然睁开眼,吓死我,龙涛的脸离我好近,圆溜溜的眼睛直接在我鼻子上方,盯著我转都不转一下。
我张著小嘴,本来想吼他的,但是另外两个同学都睡了,也不敢吵,眨眨眼睛,伸出手推开眼前的脑袋小声道;“你干嘛?不睡觉跑我床边做什麽?你想吓死我?”
被我推偏了的龙涛也没生气,继续转过来对我说;“邹贝,你爸爸要来,你是不是睡不著?”声音小的可怜,可是我却听到了。一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他怎麽知道我睡不著?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麽事都知道?
“关你什麽事,睡觉去!”我脸上布满著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怒视著龙涛说道。
龙涛看我好凶,也没说什麽,屁颠屁颠的又爬回床上,这下我真睡不著了,侧过身子看著月光从窗口照射进来,想起爸爸温暖的脸孔,今晚注定我要失眠。
早上七点,起床洗脸去食堂龙吃饭,我迷迷糊糊的行动著,昨天晚上没睡著,现在好想睡觉,龙涛像蚊子一样在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吵啊。
“龙涛,安静,你好吵!或者离我远点”我忍不下去了,一个早上龙涛都在说话,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听觉都要失鸣了。
被我打断说话的龙涛,因为豁然收声脸憋得发红,咳了两声後,没在说话。眼珠子盯著我还是转个不停,哎!
你说这人怎麽回事?跟著我有肉吃吗?显然没有?我每个月的零食都是老师拿来的,也不多,大多都是水果之类的,甚至龙涛的零食都是被我吃掉,那他一天没事跟在我屁股後面转悠什麽呢?
上课铃声响起,Cāo场上有种人仰马翻的感觉,玩皮绳的女生更是丢开绳子转身往教室里跑,我也被刺耳的铃声拉回神,看看旁边可怜兮兮的龙涛摇头说;“进教室,上课了。”
每节课都那麽难熬,不是不懂老师说的,只是自从听老师说爸爸要来接我,我什麽都听不进去了,一不留神就会想爸爸,想著想著就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为什麽一天的时间那麽长?
熬来熬去好不容易半个月过去了,离放暑假还有几天了,能回家的同学脸上也爬上了喜悦,其中就有我,放假爸爸就来接我了,我也可以回家了,家里虽然没什麽人,可是我还记得汪奶奶,以前爸爸还是有带自己去汪奶奶家玩,我能记住的也只有汪奶奶。
龙涛坐在旁边不吭声,小人儿看上去煞是可怜,我看了他一眼问到;“小矮人,你干嘛?”干嘛做出那副表情?
“邹贝,你回家了,我怎麽办啊?”带著颤抖的声音小声的问著我。
“啊?!”怎麽办?我也不知道啊,这两年的时间龙涛都是跟我在一起的,龙妈妈好像没在这个镇上住,留下龙涛在这里上学,每学期放假都没有来接过龙涛回家,只是偶尔有时间来看看他。
想想,龙涛有点可怜,除了自己他也没什麽玩伴,可是,我也很想爸爸,我那里有时间管他?再说了,他还有龙妈妈常来看他,我可都两年没见自己的爸爸了。
“我也不知道!”说出的话,也没以前有底气,龙涛的表情好像要哭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眨都不敢眨巴下,眼眶聚满了泪水。
“邹贝,你早点来学校,我在学校等你!”龙涛一颤一抖的说著等我的话。
等我做什麽?我,要跟爸爸在一起,不想来学校了,可是我不敢说,低下头我不说话。
来学校的两年我知道了山里山外的日子,也了解当初爸爸送我上学的原因,大山是冷清的,大山外面的世界是繁华的,穿著漂亮的衣服,吃著的每顿饭都是变著花样煮,广阔而平稳的马路上车辆来来回回窜梭,好不热闹。
可是,我喜欢大山,大山里有爸爸,只要有爸爸的地方都是美好的,再冷清也会觉得温暖,想起爸爸,因为龙涛变得低沈的心情再次好起来,我,等著爸爸来接我。
第九章
s省,是个较丰富的矿产资源和旅游圣地,属於中亚热带,七月的太阳照在这座繁华的城市,穿梭的车辆来来往往,奢华的市区三三两两的人大声欢笑著。
在S省郊区,劈里啪啦的火炮随著农民工欢呼声阵阵传来一栋高楼大厦刚刚新建被封顶,这栋58的高楼完工了,站在顶楼往下看,穿梭的车辆和人群显得那麽渺小。
来到这里两年熟悉的景象显得陌生,火辣辣的太阳直射‘工程质量,造福子孙後代!’的横幅上,造福子孙麽?额角的头发潮潮地粘在皮肤上,邹丰眯起细长的双眼,双眸闪过疼痛。两年,真的好漫长,自己却咬牙坚持了过来。
大厦封顶,明天领过工资自己就可以回去接女儿,再不想来这个喧闹的城市,再不想离开女儿,女儿,该是恨自己的!一时有些恍惚,攥紧长满茧子的双拳,没有尊守承诺回去接她,怕自己承受不住第二次离别的痛楚,最後选择在S省两年不回去。
低头蹙眉一笑,以後再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再也不会离开女儿!
身後传来喊声;“邹丰,你过来一下。”邹勤站在顶楼门口大声喊著邹丰,这人,站在太阳底下也不怕被烤焦?
松开手大步跨过去,看著邹勤问;“嗯?”仰仰下巴,什麽事那麽急?
邹勤为接下来要说的事有点不好意思开口,邹丰来自己工地上两年都没回过家,知道他有个女儿还寄放在镇子里上学,现在就等著大厦封顶,结算两年的工资好回去接孩子,张张嘴;“那个,邹丰,你准备什麽时候回去?”问完把眼睛瞟向向别处,邹丰两年来太过沈默。
记得那会还是十几岁,自己跟邹丰是在工地上班的,也没发觉这人冷冽,现在看看邹丰,邹勤有点脚底板发凉。
“领完工钱就去买票。”从小两人一起长大,两年来也没亏待过自己,邹丰语气缓和了很多。
“哦,邹丰啊?”稍微站直,邹勤虐抬头看著这个比自己还要高的玩伴,没事长那麽高做什麽?
皱皱眉头,邹勤这是干嘛?盯著前面的人讲;“你说?”什麽事那麽严肃?难得吊儿郎当的邹勤这麽正经的和自己讲话。
“额,你是不是要回去看你女儿!”哎哟喂,我还没开始讲呢,这人眉毛就先皱上了,这等下不会把自己活剥了吧?摇摇头。淡定!
邹丰不讲话盯著对面的人看。
被对面玩伴盯著的邹勤,心里咯!下;“那麽看著我做什麽?”挺起xiōng膛,脑门一阵冷汗,邹勤给自己讲没事,没事。
“有事说事。”转个身邹丰视线望向远处,太阳毒辣,眯了眯眼,真热。
“咳!邹丰,我给你说,老板给我打电话说,说,工资要过段时间才能结算,你,可能要多呆上几天。”说完也不看邹丰,顺著邹丰的视线看去,靠!刺眼。
过段时间?眼里闪过嗜血,工地上不是没有拖农民工的工钱,只是,邹勤是自己的同乡,又是他接的工地,这样的事?
邹丰是没想过的,现在这会说什麽老板?什麽多呆上几天?邹丰拳头捏得‘嘎吱嘎吱’响。
“邹勤,我要回去接女儿。”说完走过旁边的人下楼,留给邹勤的是高大壮硕的背影。
邹勤盯著已经在走到楼梯道的人,心想我话还没说完呢,抱怨道;“我也不想啊!”说著也跟著下楼去。
听到楼上的话,邹丰也不多说,再看了眼楼上咕哝的人,三两步就走到下面的一层的楼。
“邹丰,你等等,我给你说说。”稍微不留神,前面的人都不见了,邹勤赶忙追上去,这事还是得好好给邹丰解释,自己也知道邹丰不容易,一个人带著孩子,为了多赚点钱,日晒风吹的比谁都肯干,节约到一双鞋子都不愿意买,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穿。穿的都是老家带来的布衣服。真真是浪费那副身材和长相。
邹丰站住脚步等著後面的人上来,说什麽?自己是肯定要拿工钱回去的,说什麽都没用。
“唉,唉,邹丰你干嘛啊,咱们俩还能闹上不成?”走过去给前面的人解释到,邹勤觉得自己阵是被猪油蒙住了心,就这从小长大的,还能不发他工资?谁的工资不发,就这邹丰的,就是卖屁股也得给凑上!
邹丰要是知道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邹勤想著,卖屁股给自己发工钱
“邹丰,你回去等我,我明天给你一起把工钱结算了送过来。”邹勤正色道。
“嗯,那我先回去了。”邹丰紧蹙的眉总算是松了下来,看上去温和不少。邹勤心里那麽苦啊,不是说不发工资,只是开始到手的钱被媳妇拿来买房子了,这大厦刚建好,开发商钱还没送来,这工地上的事谁能说得清楚?闹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时间。算了,邹丰想女儿,自己先帮忙把钱拿出来垫上就是。
吹著口哨,的喝的喝下楼,回家去,媳妇煮好饭在家等自己呢。咿,邹丰走那麽快?难道就是腿比自己长?
从大厦出来,邹丰慢悠的走到宿舍,同是工地上的人都在睡觉,走回床板边坐下,翘著腿躺了下去,女儿精致乖巧的脸蛋浮现在脑中,想女儿,狠想,狠想。
每个月给女儿打点钱回去的时候,邹丰也会打一通电话去学校问问女儿,贝贝的班主任很好,是个漂亮的女性,对贝贝也还不错,要不是这个班主任让自己放心,许是也不会在工地上两年都没回去,闭上疲惫的双眼,回家了还是得好好谢谢老师。
第二天,邹勤从宿舍把邹丰叫了出来,从口袋里拿出来4万块钱睇到面前,正经的说;“邹丰,这是你两年来的工资,你点点,看对不对?”
拿著厚厚的四打百元大钞,邹丰指甲都在跳动,两年来,自己什麽都舍不得买,每个月去邹勤那里拿点散钱,给女儿寄回去,现在手里拽著血汗钱,不激动是假的,有了这个钱,暂时就可以不用离开女儿,这不只是钱,也是精神寄托,更是回家接女儿的资本,盖上眼皮,眼角有些湿润。
“邹勤,谢谢!”邹丰满心满眼都是感激,用比平时还要低沈的声色道。
“呵呵,我们可是兄弟,说这些做什麽,你不是要去买票吗?我陪你去,顺便把钱存起来。”嘴巴都笑歪了的邹勤边说边拉著比自己高的邹丰走向车站,这身上带那麽多钱,万一有个好歹,可不好玩。
坐著大巴车来到市区,邹丰被带著去把钱存进银行,买了票,身上留了1000多块钱,过份大的拳头紧紧拽著荷包里的钱,捏在手里,烫进心窝。这是要回去给宝贝女儿买东西的钱,女儿,女儿!
吵闹的大马路上,耳边想起邹勤的声音;“邹丰要不去买套衣服吧?两年来,你可以是一件衣服都没买过。”调侃的声音从邹勤嘴里冒出来。
“呵呵,不用,就这样。”这样也很好,现在夏天又不冷,背心穿著凉快。买什麽衣服,浪费钱
以前没发觉邹丰那麽省啊?就一个女儿能把人改变成这模样?看看这穿的都是什麽?啊?一件黑背心洗得都泛白了,哦,穿的米绿军裤还是当初从家里带来的,鞋子,鞋子能穿回家?再走断路脚指头会不会跑出来???不过看上去还是很帅。
咳咳;“邹丰,你不会想就这样回去见你女儿把?”邹勤觉得要是这样说,还不去买衣服的话,自己阵的没辙了。
“啊?”愣了下神,邹丰反映过来。是啊,这样回去,女儿还会说;‘爸爸比贝贝漂亮’的话吗?
夕阳的余光打在邹丰的脸上,本是阳光帅气的脸,此刻看上去很悲伤,二十九的岁的小男人,刻画著四十岁男人该有的成熟心思。185修长挺拔的个子看上去显得那麽无力,邹丰揉揉太阳穴低沈道;“带我去吧!”
这还差不多,手揣裤袋里,邹勤笑嘻嘻的前面的带路,可是都到商城里面,有人退缩了,这该死的邹勤到自己到那里买衣服???
这里面的衣服每一件衣服的标签後面都挂两到三个零。不就几块布料吗?用的著吗?这跟割自己的肉有什麽区别?不如直接去抢算了。
“邹丰?去试穿啊?”邹勤看著发神的兄弟,催促道。
“回去了。”邹丰转身向商城门口走去。
额!这个死大个,那麽辛苦赚钱,真真是扣死了,几步跨上去拦著邹丰;“我说兄弟,你至於麽?能不能犒劳下你自己啊?”
“太贵了,带我去买便宜的。”简洁,肯定。
邹勤很无奈,无奈之余还是带著邹丰去买了一套便宜衣服,不过身材好,穿什麽都好看,那像自己,因为常常应酬,小肚子不甘寂寞的跑了出来,没有锻炼的大腿肌肉松弛了,本来还算看的过去的脸颊,因发福长得圆溜溜的。
唉想当年,自己那会也在工地上的时候,虽然没有前面这人高,但是身材也算有型,要穿上地摊衣服应该也不比前面这人差好多吧???
胡乱想著,邹丰都走好远了,再次留给罗嗦的邹勤一个背影。
第十章
拥挤的火车厢里,充斥著各种复杂的气味和乱哄哄各地方言,邹丰靠在窗口的座位上眯神。上次出门的时候也没发觉心情是如此的烦躁不安,被肆意光著膀子乘凉的汉子们身上的气味闹得头发晕,拥挤的车厢过道里,一边大声喊著前方的人借过,一边拿著车票对座位,都是些外地打工回家的人。火车再过10几分锺就要开了,瞧瞧外面著急提行李上车的打工汉们,邹丰再次闭上双眼。
旁边响起女孩的问话声;“大哥,这里是X车厢XX座位吗?”秀儿睁著大眼睛看看里面坐著的人半天没反映,再一次问;“你好,这个是XX座位吗?”
总算知道是在问自己的邹丰睁开眼,转过头看到对面满脸红扑扑的小女孩,怯生生的看著自己,这女孩有没有十八岁?穿著小布花衣服身子发育还不错,两个小馒头荷尖在薄薄的衬衣下,婷婷而立。扎著两条黑黝黝的麻花辫子垂落在xiōng口,乌溜溜的大眼里满是羞涩。
邹丰收回眼,淡淡的说;“嗯,这是X车厢。”
“谢谢。”感激的看了眼对面的男人,秀儿边说边放下包裹挨坐了过去。
秀儿侧过脸看著旁边的人,这个人身上好冷?穿著一件黑背心,紧绷的身体看不出有多高,高挺的鼻梁下双唇蔑的好紧,刚才看自己的眼光很炽热,光洁而饱满的额头丝丝汗珠看上去好性感,闭上双眼的睫毛比自己的还翘,像小扇子。
邹丰感觉强烈的视线在看著自己,想问问旁边的人还有什麽事,睁开细长的双眼就看到,女孩以最快的速度低下头颅,脸颊红的跟落日有得一拼,这是干嘛?我能吃人不成?收回眼神闷闷的想。
刚才那麽盯著她看也只是想到自家宝贝,女儿眼珠子晶莹剔透似葡萄,每次用胡渣刺女儿,小脸红扑扑的别提有多可爱,想起宝贝,邹丰勾起了嘴角。
呼呼羞死了,一个大姑娘盯著别人猛瞧还被抓住,真是丢死人,还好自己转的快,给人看到不要笑话死?可是,他好帅哦,比我们厂里任何追我的男孩都要帅,要是他也追我,我肯定愿意做他女朋友。一阵乱想,感觉脸颊比刚才还要烫了。
火车‘轰轰轰’声想起随著铁轨缓慢的开动,窗户两侧是茂密的树林,邹丰看著窗户外边的实物离火车越开越远,此刻的心情上串西跳,恨不得立马就能飞奔到家。捏捏拳头,冷静,要38小时才能到县城,到了县城还得坐上3小时的大巴,快了,快见到女儿了。
睡会吧工地上没有一天是睡好过的,简陋的房子虽能遮住雨水,也挡不住寒风,更挡不住思念女儿的心,每每在半夜都会迷迷糊糊的被哭声惊醒,醒来那里有女儿的身影,思念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的自己的身心,现在总算能喘口气了。
火车缓慢的行走,窗户却想起打雷声,邹丰乍然醒来,看看外边,这天是要下暴雨?刚才的热气逼得人烦躁不安,现在外边就下起了豆子似的雨点,肩膀好沈,是旁边的女孩靠在上面睡觉,嘶!半个身子都麻了。
摇摇女孩;“醒醒!”邹丰脸上出现裂痕,这是压在自己身上睡的第二个人。
“唔!”迷迷糊糊抬起头,男人性感的嘴唇离自己不到2公分;“啊!对,对不起,我睡著了!”真是的,怎麽就睡过去了,还压著别人,羞死了,秀儿低著头赶紧道歉。
邹丰揉揉被压麻的肩膀扯扯嘴角;“没事!”女孩的可爱模样有点像自己宝贝女儿。
“那个,我叫秀儿,不好意思。”秀儿抬起脸,看著男人,满眼羞涩的说。
“我叫邹丰!”人家都说名字了,自己再不说话,有点过不去随口问;“你是回家吗?”看这风尘仆仆的模样,也是在外地上班?
“嗯,我,我是回家,回去看妈妈。”说完,头快埋进xiōng口了。
邹丰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只有在女儿面子才会出现宠溺的眼神,看著旁边的小女孩害羞的样子,邹丰有些恻然,丢下女儿两年,也不知道现在是撒模样了,女儿还认得我吗?窗外的暴雨吓得更大了,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好比邹丰此刻的心情。
经过40个小时漫长的煎熬,邹丰坐上回镇上的大巴,旁边坐得还是火车上的秀儿,世上赶巧的事很多,这只是小小的一件。
整理整理衣服,邹丰笑著问秀儿;“你也是XX镇的?”坐太长时间火车,衣服裤子都成皱巴巴的。
“嗯,邹大哥也是啊?”看著邹大哥反问到,早知道是一个镇上的,刚才下火车就该一起嘛,邹大哥脚好长,几步就看不到人影了。
“是,出门两年,现在才回来。”邹丰长出一口气,再过会就能见到女儿了。
“哦,我也是一年多没回来了,好想妈妈。”说起妈妈,秀儿很难过,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也不知道好不好。
停下手上的动作,邹丰没说话,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这个想妈妈的女孩。
秀儿看著旁边男人问;“邹大哥,你还要出去吗?”不知道以後还能不能见到邹大哥呢。
“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