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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春秋道,本来能够双赢,何必双输呢?一双冷冷的眼睛,望着病梅先生,似在询问。
说得对,何必双输。这样我答应你们的条件,你还我才子斗,吴真却要帮我。
表哥,你真要涉险去那个汗青楼?小龙太子分外关心吴真,毕竟是亲戚,虽然相见不久,却分外投缘。除了小龙太子的关心之外,那就是樊於美,但是她却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美丽又忧郁的眼睛看着吴真。
病梅先生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单独和你说。手拉向吴真。
小龙太子道,既然光明正大,何必藏头露尾。吴真赶忙拦住。
二人在内屋不知道说些什么,不一时,吴真出来,附耳在小龙太子耳边,说了几句,小龙太子一声不出,走出屋门,院门,踏着满地的落雪而去。
众人便和病梅道人、去利童子一起进入正屋,一进去便大为震惊。谁也想不到,在这样一个普通的院落,一间普通的正屋内,居然别有洞天,二十四座汗青楼罗列在眼前,令人叹为观止。
病梅先生道,这就是汗青楼,我华夏二十四部史书,便有这二十四座汗青楼。我的才子斗正是用来计量分配“文运灵光”,配合这本册子,一丝一毫不能出偏差。病梅先生示意去利童子取来“文运灵光册”。
吴真道,二十四史即过去的史书,已经经过的历史不容改变,您老看管这汗青楼,只是要让过去历史中的文运灵光正常运行,倘若出现差错会怎么样呢?
不可想象。改变历史就是改变现在。冷春秋道。
吴真忽然道,先生您看,元史汗青楼和明史汗青楼怎么会有股股黑烟冒出。其他汗青楼确是微白色的轻烟。
这就是吴先生为什么要去汗青楼的原因。吴先生答应进入汗青楼用才子斗收回元朝多给的文运灵光,出来之后,再进入明朝将多余的文运灵光送到,此行便大功告成。
如何进去,如何出来?
登上虚名梯,走过衣冠渡,就能进入,想要出来,只等我“寻声呼名”,听到我的声音就能出来。
那汗青楼外面的人,如何知道我已经得手呢?
看汗青楼烟色便知。
倘若在其中出了凶险怎么办?倘若出不来怎么办?樊於美关切的问,二手真人和柳成荫也紧紧盯住病梅先生,似乎他的脸上写着答案。
其中的凶险,我并未进入过,实在不知。但是倘若出不来,历史改写,现在改变,宇宙坍塌。
听得吴真额头流汗,冷春秋走近吴真道,吴兄我和你同去。
回头对病梅先生道,不知道我们要进入哪个传主哪个年月?
待我查来。病梅先生打开文运灵光册,仔细查看,眼睛随着手指在一行行字中游走,忽然停住道,你们要去杭州城郭,栆冢子巷。
据史书所载,元朝卖笑妇女,不居城内,皆居附郭,计2万,皆能以缠头自给。
为什么去这?
传说隋唐时期战将单雄信被斩之后,他的兵器枣木槊被人遗落在此巷。枣木槊居然发芽成长为一棵硕大的枣树,故此得名栆冢子巷,此巷闻名,还有一大原因,就是有一处著名的勾栏瓦舍。蒙古灭金以后,关汉卿来到此地,他高才风流,创作杂剧,甚至亲自粉墨登场,日日留恋于勾栏瓦肆,其中呆的时间最长的勾栏妓院就在此地。二位事不宜迟,赶紧登上虚名梯。
吴真和冷春秋登上虚名梯,经过衣冠渡。二人的衣衫却忽然变成了元朝的装束。
元朝是一个令人尴尬的朝代。元代最主要的服饰是蒙古的“质孙服”——冠、衣、履从上至下都用一种颜色,很单调。好在当时还可以穿保留唐宋遗制的汉服,但这种汉服不可避免地沾上了蒙古的元素,形象有些模糊。汉族平民百姓多用巾裹头,无一定格式。蒙古男子,则戴瓦楞帽、棕帽及笠帽。元代公服之冠,皆用幞头,制以漆纱,展其双脚。平日燕服,多穿窄袖、圆领袍。地位低下的侍从仆役,常在常服之外,罩一件短袖衫子,妇女也有这种习俗。在元代以前,我国衣冠服饰的材料一直以丝、麻、皮毛为主,很少用棉布。棉花产自美洲、非洲及亚洲的印度、伊朗等地经南北两路传入中国。
进入汗青楼,二人倏忽之间,已然来到枣冢子巷。却是傍晚,红日西沉,玉兔东升。
著名旅行家马可波罗曾在其著作《马可波罗游记》中记载过这个伟大的城市,景象繁华,人口众多,华屋巨室列布,四方异域之人会聚,而且“外国巨价异物及百物之输入此城者,世界诸城无能与比。““华美绝伦的城市,在世界上首屈一指。”
吴真和冷春秋激动莫名,今日终于有机会回到元朝,一睹当时的繁茂。但是心中却有紧急的事情,不容他们多看多想。二人赶紧来到病梅先生所说的勾栏妓院,却见,题有三个大字“待月阁”。
冷春秋道,想必王实甫先生的《西厢记》已经家喻户晓了,连妓院都起了这么个文雅的名字,取“待月西厢之意”。进出妓女皆衣饰华丽,香气逼人,仆妇甚重。
二人也不说话,唯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忽见大路上走来两人。一个俊俏的书生,却文采风流洒脱不羁,一个跟从的仆人。冷春秋看罢,道,来人可能就是关汉卿。
为什么?
我听闻关汉卿自谓我是个普天下的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看此人的样貌气质颇像。
只听仆人道,公子不是王和卿的朋友们?怎么朋友死了吊唁时却说这些扫兴的话?
怎么啦,我关汉卿,还要受这些礼数的束缚么?来人正是关汉卿。
仆人道,人家既然说了王和卿坐化,您老就将就一次,不再撒您这人来疯的劲头。人家说鼻涕长流是玉筋就玉筋呗,偏要扫所有人的兴。
你懂什么?我偏要说那是嗓,是六畜劳伤所流的鼻涕,什么玉筋!
关汉卿脚不停步,迈进待月阁。就在进入的一刹那,冷春秋拿出才子斗迎面一晃,收回了多洒落的文运灵光,不多不少,正好。
仆人却未跟进,道,世人只晓得公子洒脱不羁,谁又能真正领略公子的雄浑悲壮。说完竟独自唱了起来,正是《单刀会》:大江东去浪千叠,引着这数十人驾着这小舟一叶。又不比九重龙凤阙,可正是千丈虎狼穴。大丈夫心别,我觑这单刀会似赛村社。好一派江景也呵!
水涌山叠,年少周郎何处也?不觉的灰飞烟灭,可怜黄盖转伤嗟。破曹的樯橹一时绝,鏖兵的江水犹然热,好教我情惨切!这也不是江水,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只这几句,听得吴真热血沸腾。
只听楼上一声呼唤,仆人赶紧上楼。
咱们是否离开?
不行,还没有病梅先生的召唤。
正在这时,只见酒壶、茶杯、笔墨纸砚从二楼窗户飞了下来。哗啦啦落在地上。
一个声音高叫,往日才思泉涌,今日怎么半个字也写不出来,我的《鲁斋郎》、《调风月》何日完稿,又怎么对得起帘秀姑娘。
关汉卿大喊大叫,心中着急,吴真和冷春秋更是心急万分,难道是我们的耳朵出了问题,为什么久久不见病梅先生“寻声呼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