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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射进破庙满是灰尘的地上时,如意和田让几人也醒了过来,他们都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如意草草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稻草,对田让说道:“田大哥,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田让沉思着,神情严肃:“我猜想他们并不知道咱们要去哪里,咱们乔装打扮一下,小心点应该可以甩掉他们。前面有个村子,咱们借点衣服乔装一下。”
张铁也点点头,“巨子分析的有道理,我们尽量走小路抄近道或许更能避开他们。”
如意看他二人这般分析,心里轻松一些说道:“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赶路吧。”夏荷已经打点好为数不多的包袱,站到如意身后。一行四人,两匹马踏着晨光向前面的村子行去。
行了不多久,便看见袅袅的炊烟,想来应该是晨起的村民开始了一天的生活。看着前面豁然开朗的道路,虽然前面的村落还是星星点点的小黑点,但一股希望之火无形之中在四人之中弥漫开来。
当四人行至村头,村民们已陆续去田间耕作了。四人来到村头一户人家,如意下马刚想推开虚掩的门扉,一个老伯扛着锄头从里面推门出来,如意对着老伯礼貌的行了礼,诚恳的说道:“老伯,我们兄妹四人从桂棱行至此处,路遇劫匪,行李被劫走,可否借身干净的衣服换洗一下?”
老伯打量了一下四人,看上去确实风尘仆仆,再看四人知书达礼一看便是读书人,遂热情的将四人迎了进去,吩咐老伴去找两套儿子儿媳的衣服给四人换洗。
“我家儿子儿媳进城去谋生了,还剩了几套旧衣服,还请几位小哥和姑娘莫嫌弃。”老伯絮絮地说道。
田让拴好马赶紧对着老伯道谢,“我们兄妹四人感激不尽,哪里会嫌弃。”“你们尽管歇下,我让老婆子准备些饭菜。”
四人换好衣服收拾妥当,商量在这里暂避一段时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吃过饭菜,张铁和田让要去帮老伯种地。如意和夏荷随着大娘在家里收拾。田让已经让人给青墨捎信回去。很快令狐远就会知道如意的情况。
在没人的时候,夏荷悄悄地问如意:“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回将军府了吗?”夏荷并不知道如意的真实身份,只以为如意是未来的将军夫人。如意穿了一件普通的村妇衣裳,但仍掩不住清丽脱俗的容貌。
如意没有抬头,低头正在看田让借给她的一卷《墨子》的书,低声说道:“这样没什么不好的,也省的拖累令狐兄。”说完如意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夏荷坦诚地说道:“只是苦了你,要跟着我颠沛流离,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让田大哥找人送你回去。”
夏荷一慌,赶紧说道:“小姐您别误会,将军将我指给您时,将军就让我发过誓了,这辈子您就是我的主子,只跟着您。”如意笑了笑说道:“我又哪里会误会什么,我也不过是家道中落的落魄女子罢了。”
如意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在许多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想牵扯太多的人。如意现在已经知道田让他们是要去云梦山找鬼谷子,两人是旧识。如意当然知道鬼谷子,那是这个时代的名人。她拜托田让带她一起去,希望能拜鬼谷子为师。
四人在村子里安静的住了几天,如意一直在研究那卷《墨子》的书,书中的理论很是吸引她,“兼爱非攻、尚同尚贤”虽然原来上学时也了解一些,但并没有细致的研究过,从现代角度来看带着时代的局限性,但在这个时代这个思想已经很先进了。
她有不懂的就会请教田让,两人也经常聚在一起讨论。田让深深的被这个姑娘的独到的见解所折服,引以为知己,有些莫名的情愫在心头发了芽。
在此期间也得到了将军府的回信。回信只有八个字:加倍小心,保持联系。没有更多的信息,想来将军府形势也很严峻,如意在心里默默的分析着。
实际上正如如意分析的那样,将军府形势确实不容乐观。大殿下伤势过重,暂时不能移动,只能暂时在行营里养伤,待伤好些再转移到将军府养伤。令狐远加派了好多人手,日夜严密的保护大殿下,封锁了大殿下受伤的消息,但他军中尚有军务处理,不敢耽搁太久,只得先回将军府。
令狐远刚到府中没多时,便有通传说二公子魏缓求见,姿态很是谦恭。令狐远不免心中生疑,二公子一向与自己无甚往来,怎么突然不远千里的来找自己,而且正好是在太子受伤的时候。令狐远心中警钟大作,暗中吩咐青墨做好准备。
令狐远来到大厅看到的正是一个俊秀的佳公子正在闲适的品茶,一身白色暗花锦袍,腰束玉带,没有多余的装饰,清俊淡雅,只是面容有些病态的苍白,哪里像争权多利之人。然而此人正是之前在客栈里围追如意的俊秀公子。
两人客套的见了礼,分别落座在主客座上,却迟迟没有人开口。
令狐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魏缓,在他的印象里二公子魏缓就是一位清贵公子,由于体弱多病母族势弱并不常与大臣走动来往。现下细细观察这么深沉的心思又岂会是简单的人物,生在帝王家又怎么会有好相与的角色。
魏缓也暗暗地比较着这位传说中的少年将军。传说都不足以形容,朗月清风中又暗含着大气磅礴,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观察的差不多了,二公子缓缓地开口说道:“我一直在外巡游,前天听说公子罂在此地受伤,特意来看望一下。”
令狐远立刻明白魏缓意思,没有叫大哥王兄,说的却是公子罂,而且公子罂受伤的消息已经严密封锁,只有一条密报送去都城,那么这些事肯定与他脱不了关系。令狐远故作讶异:“大公子并不在我府上。不知二公子从何得的消息。”令狐远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魏缓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不在也没关系,只是我听说了一些如意姑娘的消息,特来告知将军。”
令狐远心里暗恨,果然是他,但面上未露丝毫,眉梢微挑微笑着看着公子缓说道:“我不明白二公子的意思。”
这时魏缓也缓缓的笑了,“将军是聪明人,我就直说吧,希望将军助我夺位。”令狐远淡淡地道:“末将不才,有何能力能助到二公子呢?”
魏缓似不赞同的地说道:“将军先别忙着拒绝,也许我们是互赢的。”
令狐远担心如意安危,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同公子缓周旋,先稳住他。令狐远顺势说道:“既然二公子抬爱,那末将静候佳音。”
魏缓见令狐远松口,见好就收,站起来拱手为礼,“期待将军班师回朝之日。”令狐远也站起来还礼,并亲自将二公子送至府院门口。
二公子登上马车渐渐驶离。马车慢慢行至县令府,在正门没做停留,直接绕道后门驶入。胡山县令早在后门处迎接。
胡县令扶着二公子下了马车,二公子的随身侍卫走过来低声汇报道:“殿下,将军府果然派人跟踪到这。”魏缓没说话点了点头。
胡县令对令狐远有些心有余悸,忙说道:“殿下,您看将军是不是有些不相信您啊。”魏缓勾了勾嘴角,摇了摇头,“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如果他不跟来我反而更担心。”
“这又是为什么呢?”胡县令谄媚地问道,谦卑地跟在二公子身后。“跟来说明他还没有找到那个美人,也说明他在意。你下去准备准备吧,他今晚肯定会来光顾你的县令府。”
与此同时,令狐远也得到消息,魏缓进了胡县令的府上,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这是一个一箭多雕的圈套,而他自己正身在圈套中,还是重要的一环。魏缓已经发现跟踪但没有刻意隐瞒,那只能说明他等着自己去找他。他心里确实很是担心如意,决定将计就计,去探一探县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