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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刚下山的时候,师父曾经数次语重心长地跟我们说过,“江湖人心险恶,有时候,人比妖鬼还要可怕,一定要切切小心。”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形象生动的比方,但是当我遇到了那件事情之后,我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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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12年的春天,我的一位外号叫“梁子”的朋友,约我赴帝都做事情。说起梁子,与我们相比,他的童年及青少年都是比较悲惨的,据说他还没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就由于车祸永久的离开了人世,母亲在生下他以后不久便改嫁到了别人家,他小时候由奶奶一个人拉扯长大,待得十二三岁上下年纪,奶奶因病离开了人世,他便一个人流浪在社会中,饿了就扒垃圾箱,渴了就找井水喝,据他后来回忆,那时候冬天是最难熬的,便一个人蜷缩在桥墩下或者下水道口,在寒风中抽泣,在恐惧与孤独中瑟瑟发抖。后来,机缘巧合,在燕郊一座破落的道观中跟着老庙祝混日子,除却学会部分卦术,便再无进展,出来庙门,凭靠着灵巧的机变力与逢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察言观色能力,倒也在帝都混了个风生水起。
这次,据说是梁子一位姓秦的大功德主,被人骗了十几个亿的资金,公司已经在濒临倒闭的边缘,希冀可以寻找高人,通过一些“手段”使公司东山再起。于是乎,经人介绍便找到了梁子,要说这梁子的忽悠能力不可谓不高明,只把这秦总忽悠得如坠云端,恨不得磕头拜师。
梁子虽说满口答应秦总的事情,可是又怕自己一个人做不成此事,于是便请我与另外两位朋友帮忙,希望可以一齐处理,大家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我接到梁子的电话后,不由得也是一阵迟疑,倘若真如梁子电话所说,这事情又哪是那么好做的,且不论能否东山再起,就是当真如彼所说身价十几个亿的功德主哪有一个不是“眼睫毛都是空的”?真就真么容易被骗吗?即便被骗,那可是帝都啊,能人异士多如牛毛,各个法脉高手如云,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梁子忽悠?虽然我心中有无数个疑问,但还是磨不过梁子的软磨硬泡,忐忑不安地踏上了行程。
春天的帝都处处盎然着浓浓的春意,独自坐在秦总安排的接机车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在忙碌着,想起这次进帝都的事情不免心中疑窦丛生。再说这司机一看便知是职业司机,除却接机时候打过一次招呼,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话,百无聊赖之际,我半靠在后座的椅背上打开小说浏览器,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汽车停在了一处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大堂门口,还没等车停稳,迎面就是一张“哈哈”笑着的大脸凑到车门前,“老杨啊,”错愕间见是梁子一身崭新的道装站在车门口,“你咋才到呢?”说着,梁子打开车门,“来来来,快来,我带你去先去见见几个朋友,然后再一起去拜见秦总~”
说着,也不论我答应与否,抓起我的袖口就往电梯口走,“梁子,梁子,你等下,”我被抓的一个踉跄接着一个踉跄,“你等等,着什么急嘛,我的天呐,我的鞋,你等会儿~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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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到了房间,却是位于16楼的一处总统套间,进得房门却见早已有两个人坐在里面喝茶,梁子拉着我的袖子来到其中一个清秀的男孩子面前,但见此人约莫一米八上下的个子,生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身着一身白色唐装,衣服上绣着点点寒梅,正待梁子开口介绍,这人却操着一口纯正的广西话道:“您好,我姓陈,叫陈小远,是从广西来的,家里世代巫师传家,很高兴认识您。”说着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伸出手来,我虽然也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握,但是心中不由得想起来“孙小妖”来,不免一阵寒战。
握手已罢,梁子又引我来到另一位身材矮小的中年人面前,只见此人平顶身高不到一米六,瘦的皮包骨,皮肤黝黑黝黑的,脸上带着泥渍,一身泥腥味夹杂着说不出的一股子酸臭,“您好,我叫房九莲,喊我老九就是了,我是做地师行(看风水)起家的。”说着,抱腕当胸施施然行了个拳礼。待我听及他是“地师”出身,又联想到他身上怪异的味道,一个想法不免油然而生,想来此人必是“鼠爷(盗墓贼)”了。不免心中也是一阵恶寒。
“在下杨理达,”待得他们都自我介绍毕,我开口道,“真武玄武派道士。”说着打个稽首,却也不再说什么。
待得大家寒暄已毕,梁子叫大家都坐下喝茶,其间,不免天南海北的扯闲篇,却不想这老九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见识却是不少的,很多事情虽不能分析到位,却也能侃侃而谈,而那陈小远,脸上总是那股子人畜无害的笑,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不消片时,梁子接到电话,秦总到了,有请诸位到二楼宴会厅用餐。于是,我们便开始了真正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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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宴会厅,大家分宾主落座,坐在中间的自是秦总不提,下垂首坐着两个老者,留着山羊胡子,眯缝着眼一脸的死气沉沉,梁子坐在主宾,老九坐在次宾,我与陈小远对坐在末席。
偷眼观瞧那秦总,只见是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汉子,生的鼻直口方,瘦弱得与麻杆相似,满脸的晦气,两个眼窝深陷,眼神中却爆射着一股子精气,“诸位朋友大家好,”这时,秦总清清嗓音道,“想必大家已经知道此行的目的,真是辛苦大家了。”说着抱腕当胸对着大家微微施了一礼,大家连忙起身还礼自是不在话下。
“秦总啊,”梁子一副世外高人的嘴脸道,“不必这么客气,我叫他们来都是为您做事的,您且看看他们手段如何,如果不行,我还有更厉害的‘底牌’。我~”
不待梁子说完,秦总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啊,诸位朋友,我来介绍下,坐在我身边这两位,一位是徐老,一位是刘老,都是家父生前的至交,也都会些个奇门法术,眼下,集团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我也是无可奈何,否则也是不敢随意请动二老前来共商大计的。”说着随意端起一杯红酒,“来吧,相见即是缘分,大家既然来了就是朋友,只要在座各位,能对我目前状况提出有意义见地的,不必劳神其他,也不会让大家空跑一趟,如果有人能改变集团现状,集团自是会给与最优厚的待遇,是吧?您说呢?徐老?”
“咳!”那个叫徐老的重重咳嗽一声老气横秋地道,“小秦说得对,不过啊,我与刘兄人是老眼昏花,但心没瞎,如果有人想混水摸鱼,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也得问问我们,当然了,我也不相信会有人混水摸鱼,哈哈,来来来,共饮一杯~”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悻悻地看着在座。
“额,”徐老几句话下来,梁子脑门子上见了汗了,“徐老言重了,我们哪会有混水摸鱼的心思呢,谁不知道秦总的手段。。。”
“哈哈,”徐老道,“既然梁大师这么说,那就先从您开始吧。”
“我~,”梁子一时语塞,“我,我,我,”梁子终究是老江湖,稍一愣神侃侃道,“要说秦总这次落难,最大问题在于投资规划问题,这个投资规划啊,他~”
“咳咳!”徐老不耐烦地打断梁子的话,“叫你们来不是扯公司运营管理的,说重点!”说着,“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哼哼哼,”这时候,老九打圆场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说着就要拂袖起身。
“进来吧,”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刘老向外面喊了一句,“客人们还没吃饭呢,怎么就走呢?”外面这时候走进来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站在桌子后面背着手一言不发。
“不说别的,就说我们集团每年给梁先生多少红利?”刘老走到梁子身后拍着他肩膀说道,“我们不是要听运营规划的。”
梁子露出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个劲儿的向我们挤眉弄眼。这时,我点起一颗烟,默默地吞吐起来,陈小远仍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拿着酒杯笑看着这一切,老九站在椅子后面,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您说什么呢?”梁子用发颤的声音打着圆场,“九哥您看这事该怎么论?”
“这事嘛,”老九摸摸下巴,“以我之见,看秦总满面晦气,必是地格失恒,如果所料不差,应当是近期有人动过秦总的祖坟,致使祖炁外泄,又可能是冲犯神煞,致使魂神不宁,故此,以我之见,应当先把秦总祖坟一事勘断明白!不知道,二老以为如何?”
“嗯,”徐老道,“这说法虽说有牵强附会之嫌,但也算一家之言罢!来人~送房先生回房暂且休息。”说着,抬抬手叫人送走老九自是不提。
说着,向我投来轻蔑的目光,“这位道长,您看呢?不会也是祖坟问题吧?”
“哈哈,”我仰天打了个哈哈,“这事情依我看很简单。”说着,又续了一颗烟夹在手里道。
“哦?”徐老似乎来了兴致,“那你觉得怎么简单?”
“呵呵,我说话难听,对与不对,您老不要生气。”我玩味道。
“没事,”徐老说着靠在椅背上,一脸期待。
“我说简单,在于,诸般事情皆由秦总不自爱,”说着,我深吸口烟道,“看秦总身体,羸弱到一定地步了,刚刚起身时,脚下无根,步态虚浮,此是肾水过耗之相。同时秦总满面青黑,眼中又能爆露精光,气息杂乱,眼窝深陷,除却肝火上浮,致大原因在于精漏,小道记得《大成捷要》说‘心不澄静,凡三漏,守脑者脑漏,守心者心漏,守胎者精漏。’以此度之,秦总必是心神怀春,夜夜笙箫,造成精漏,精漏则魂神不安,魂神不安则运数坎坷,运数坎坷则多致丧败,目今只是集团亏损,尚属小事,如若常此以往,只恐性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