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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洛恩觉得医院快成自己家了。不是晕倒了住院,就是陪同受伤的病友。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尤格希雅,洛恩心中有些歉意,如果自己能早点使出那强大的力量,王女也不会伤成这样。

他对战争神族的力量感到恐慌,脑海里名为哈斯塔尔的声音挥之不去。但如果是为了保护人类,为了夺回这个世界,他愿意做出牺牲。

洛恩想起浅滩边的战斗,那时的自己异常清醒,背后的两条尖锐节足随着意志而挥舞,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像使用自己的双臂。眼看着巴温被节足斩断,上半身爬入海中消失不见,他心里十分难受。

这个世界真的疯了,救了你性命的人在你面前变成魔物,而你不得不亲自解决掉救命恩人。洛恩有些走神,幻想着,如果还有某个和平的凯恩世界,那个世界里的自己,会做出这种事吗?

尤格希雅的声音让洛恩回神:“洛恩,能帮我拿一支香烟吗?”

她穿着素白的衬衣,皮肤因为失血更加煞白一头暗红色长发披散着,腰间缠着绷带。病房里弥散着香气,复苏树枝杈在木桌上的铁盆里燃烧着,灯火摇曳。

洛恩愣了愣:“殿下,你还吸烟么?”

“压力太大。”尤格希雅勾勾嘴角,“很早就在吸烟了。”

洛恩点点头,在床头墙上挂起的软甲内兜摸索一番,掏出一个硬物。是一个扁长的黑色铁盒,手掌大小,正中刻着一个血口大张的雄狮。他打开铁盒,取出一支卷烟。

“要不要来一根?”尤格希雅问。

洛恩没有直接拒绝:“吸烟真的能缓解压力吗?”

“至少对我,对大多数人而言是这样的。”尤格希雅回答。

“谢谢。”洛恩又拿出一支。

尤格希雅打了个响指,一簇火苗在食指跳动,她叼着卷烟,火苗靠近,轻轻嘬了一口,慢慢呼出细长的烟气。

洛恩有些惊讶,尤格希雅让他凑近些,也给他点燃了:“轻轻吸一口。”

洛恩内心并不抗拒,只是不清楚具体的方法,于是照做吸了一口,只觉得嘴里十分苦涩。尤格希雅还没来得及让他吸进去,就已经呛得咳嗽起来。

“第一次都这样。”尤格希雅轻笑,“轻轻吸,不要抗拒,让烟气顺着喉咙下去。”

“味道好重……”洛恩皱着眉头。

“习惯就好。有复苏树枝的香气掩盖,没人会察觉。”尤格希雅眯起眼坏笑。

洛恩又小口尝试了几次,稍微好了一些,却也咳嗽不断。他还感受不到尼克汀带来的舒畅,却有些喜欢上了烟雾缭绕的感觉。

两个人就这样在房间里吸着烟,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尤格希雅忽然说:“你喜欢艾琳吗?”

洛恩差点又呛出眼泪。

“她长得那么漂亮,又贴心,可是有不少年轻的猎人喜欢她呢。”尤格希雅细眉一挑,“但我刚才看到她在石壁上抱住你了。”

洛恩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觉得心跳加速。

“你要知道,我和她相处这么久,可从没见她跟别的猎人这么亲近呢。她是7月份生的,巨蟹座女孩,喜欢上一个人也许就是一眼,或者一件事。之前好像有个叫杰克的猎人……”尤格希雅顿了顿,“不好意思。”

洛恩摇摇头。

“说真的,我觉得你们两个倒挺般配的。”尤格希雅轻笑,吸了一口烟,“至少我觉得她对你有意思,你不可能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吧?”

说不心动当然是假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小猫一样的身姿,依在耳畔轻声细语,撩拨得人心生荡漾。但洛恩只是耳朵发烫,挠挠头:“当然有感觉……”

“那就多陪陪她。”尤格希雅的语气忽然低了下去,“艾琳也是个可怜的姑娘呢。”

洛恩抬起头:“为什么?”

“她本来是轻语城住民,念的医学,跟随导师希娜从事研究。黑雾扩散的时候,她们应该是提前得知了快讯,赶上了南迁的部队,来到白帆角。”尤格希雅说,“当时她差点没活下来。”

洛恩愣住了。

“艾琳的父母……在她身后追逐了很久,然后被轻语城弩箭队射倒,爬起来又追……她不停在哭,直到赶上部队。”尤格希雅说得很隐晦。

洛恩只觉得寒毛竖起。

“所以不管怎样,都请你不要离开艾琳。她愿意接近你,你一定要保护好她。”尤格希雅说。

想起艾琳天使般的笑容,无微不至的照顾,洛恩完全无法想象她拥有这样凄惨的经历。那需要多么强大的精神力,才能支撑起早已破碎的心脏?

“我会的。”洛恩低声回答,暗中攥起拳头,“我会保护好她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尤格希雅点点头。香烟将尽,她把烟头熄灭在铁盆边,理了理心情,说道:“对了,答应你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学习魔法么?”

“对。你作为猎人的能力在激活到3级之后,就不建议你继续提升了,原因我也说过。而学习魔法可以弥补力量上的空缺。”尤格希雅说,“刚才我使用的,是高阶火系魔法。”

“高阶?”洛恩有些怀疑,想到刚才跳动的小火苗,似乎和自己想象的高阶魔法有所偏差。但仔细思索一阵,只是打个响指就能引燃火苗,也确实厉害。

“我在星夜城学院主修的是火系魔法,刚刚使用的是高阶魔法的自由之火。它不需要魔法材料,法杖和咒语,而且能自由控制火焰大小,但难以改变形状。作为火系魔法师步入高阶的象征,自由之火的威力不容小觑。”尤格希雅说。

“原来是这样。”洛恩点头。

尤格希雅说:“我这次从中部回来,带回了不少东西,包括练习用法杖,其实就是智慧树的树枝,包含各种元素的魔法力量。当然还有许多元素粉末,足够你使用。”

“而魔法消耗的是精神力,目前为止我使用魔法,还没有出现影响猎人能力的情况,而且也基本不会触发召唤。”尤格希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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