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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厚土大河长,沟壑纵横风雨狂。
千古轩辕昂首柏,青筋傲骨立苍莽。
这里千沟万壑,黄尘飞扬,有山,凤凰山,有水,去斤水。黄土高坡的山腰上蜿蜒的山路,山路旁孤独的老树,老树上不多的新枝,新枝上三两的嫩芽。四月的延安,也是春天了,只是这里还是不暖和。
华蓥山游击队一行人历经半个月,终于在4月23日临近中午抵达延安古城。
延安本是偏远小城,本地人口不过千余人。中共中央和三大主力红军的到来,迅速增加了当地的人口。延安地区被迅速开发出来,窑洞多了许多,开荒的地也一片片出现。
这半个月的路途真是苦不堪言。黄土高坡这里的天气真是昼夜温差大,白天十几度,甚至进二十度,暖和得很,到了晚上,常常是零度左右。还好游击队员有所准备,不至于冻坏了大家。只是几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夜宿野外,这些学生自然是不好受的。身娇体弱的女学生么还好有马车,不然这么远的路途,她们怎么可能走得了?
一路上,陈诗莲负责着大家的安全和秩序,一直都是跟几名游击队员走在比较靠后的位置。只是大家都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她也总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本来这群学生发现是这么年轻美丽的游击队副队长负责带队,大家都很高兴的,可是没想到这个领队竟然是冷美人,严肃得要死,表情还凶巴巴的。这么远的路还没马车坐,要徒步走,很多男学生都害怕了。只是大家发现领队也是跟着一起走的时候,就不多说了。马车上的女孩子们身娇体弱,他们男同胞让一下也是什么好说的。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队伍里面有一个矮个子,那个领队竟然会跟她笑。这可是嫉妒死了好些人啊。后来也有些胆大的上前去跟陈诗莲搭话,却是碰壁了。后来大家才知道,那小子真是艳福不浅,除了跟她有说有笑之外,竟然还有三个姑娘也跟他很熟。她们几个虽然对别人话多一些,可是也是爱搭不理的。整个队伍的男同学们都直接把邹文房当成了大敌,反倒是女同学们更愿意跟邹文房交流。
一路上,邹文房还是很照顾女同学的,只是他自己有时候都走得吃力,还想着去帮别的女生,期间不免遭到陈诗莲的白眼和警告。邹文房每次只能嘿嘿一笑,之后又给忘了。谁让邹家人就是见不得女孩子吃苦呢?
终于到了延安,到了宝塔山下。
一行五十人的队伍走过了延安古城的安澜门,走在他们前面的是一支刚刚归来的运输货物的骆驼队。宝塔山山上宝塔巍然屹立,这群学生虽然都一脸疲态,却是怎么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与兴奋。坐在马车上的女同学们在进古城门的时候就下了马车,时不时地看看山上的宝塔,眼中不自然地泛起泪花。
邹文房跟小秀香她们走在一起,心里不由得舒了一口气,“终于到了啊,延安啊,老师口中的延安,大家眼中的革命‘圣地’。”
相比西南大后方的安宁,延安现在的氛围却是十分的紧张。从古城南门进来之后,就有站岗的兵上来盘查了。只是看到一大堆的学生样子的人,又有命令的文书,那兵很快就让人回去报信了。
大家在安澜门下停了下来,等待里面的人的通报。
一群青年人终于见到了八路军的真容,这会儿都不能平静了。有几个胆大的想跟那些守城站岗的兵说话,可是军纪严明,他们只是被答应了一下,就没了继续说话的意思了。大家也知道了是中钢的指责所在,也没法责备人家,就笑了笑地退到了一边。不过,他们还是很多话要说的,没问到他们,只能跟同伴们一起讨论了。
小辣椒也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指着宝塔说道:“啊,那里就是宝塔山啊,真想上去看看,要是这里有照相馆就好了,一定要在哪里取景,多拍几张。”
提到照相,小辣椒身边的两个人立马就脸色变了变。
小秀香是上次第一次拍照,被吓了一跳,出了丑,拍出来的照片都不敢被人看见。身边的这几个都是目睹过的,她当时还特意交代过她们的,以后不能在她面前提照相的事的。可是,没想到却是被挡了耳旁风,她埋怨地朝小辣椒看了一眼,心想着:哼,坏姐姐,黄清是个坏姐姐,不理你了。
罗茜也是看到了她的异样,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拉了拉她,附在耳边问她怎么了,秀香摇摇头,没说什么,罗茜也没再问了。
另外一个自然是上次被照得灵魂出窍的邹文房了,虽然那次合照的照片照得很美,可是那天之后的感觉还是令他心有余悸。有时冷有时热的感觉真是不好受,现在想来身上都有点不舒服,刚刚小辣椒提起照相的时候,他还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吴燕萍好像是看到了他们俩微变的表情,忙向黄清使眼色。
“燕萍,你眼睛不舒服啊?怎么老是在动眼睛啊?”神经大条的黄清根本就是忘了之前秀香的话了。
吴燕萍抚额暗汗,这什么猪队友啊,“咳咳咳,是啊,这里的风沙大,刚刚吹进眼睛里了。”
“那要不要我帮你吹吹啊?”
“不用了,不用了,”吴燕萍已经看到了小秀香的怨恨眼神了,哪里还敢提醒黄清,只好向秀香赔笑,然后再心里默默为小辣椒祈福:你自求好运吧,猪队友。
报信的兵这一来一回的也有了近十分钟,这时才见到一短发的、穿着八路军军装的女同志快步跑来。
陈诗莲上前去交涉了,公事公办,很快一行人就被放行了,跟着那位女同志进去了。
几十个学生看到城内有许多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漂亮的房屋和院落,心想着这里的生活也没有那么苦嘛。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现在这里养了多少人,这些房子根本不够住的。而且随时还要防空,防止日军的偷袭。
正当一群学生在边走边打量古城里居落的时候,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沉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