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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子两只耗子眼睛就像看着一具尸体一样看着我,刹那间给我的感觉自己像是从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同时,他所问的最后这个问题无疑已经宣判了我的死刑,我没有答案,或者说,在这一瞬间,我甚至自己都认为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与我拥有着同样的意识和思维,他可以随时调取我脑子里的东西,甚至在血族岛上曾经与我共同出现过,只是我从没有发现他而已。
就在这时,不出意料的,地上那人开口道:“在血族岛上,我承诺过你带着你和虎丫还有蛋蛋一起走,只是事情发生时老子没找到你。”
这声音传来的同时,我、这个真正的我甚至已经手脚冰凉的准备以冒牌吴洛因的身份与秃子做最后一搏。
可秃子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我身侧,按在我肩膀上的手也没离开过半寸。
但他的表情却很复杂,可以说很难形容,是惊疑、还是惊喜,我说不好,但至少他并没有向我动手的意思。
过了很久,其实也并不算久,对我来说这样的时间完全是煎熬,所以感觉久了些,而事实上也就一两分钟的样子,还是秃子先开了口,他一张口,却让我顿时愣在当场。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秃子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的坐在了土堆上问道,他根本没说问谁,但很显然这样的问题不像是在问我。
地上的人闻言一愣,表情数变、非常精彩,我恨自己的那个表情,因为太可恶。
他似乎有些着急,语调也略有变化:“问了这么多我都答上来了,你特么还不信老子?那孙子知道咱俩的秘密吗?”
秃子的脸在苦笑,他摇了摇头:“别说这些了,说多了挺伤人的。”
地上的人突然大惊失色道:“难道他在血岛上根本没见过你?当初是你编的?”
秃子仍然在苦笑。
我心里却似乎有了点眉目,原来秃子是在使诈,但转念间一个巨大的问号冒了出来,这个冒充我的人是谁?
按道理说,这个人我一定认识,而且秃子也一定熟悉至极,他之所以能回答出秃子与我的全部经历,很可能是秃子曾对他的讲述,当然,他只是没太摸清秃子那满嘴跑火车的性格,所以才中了最后一个问题的道儿。
而秃子刚刚又问他们是怎么出来的,难道...难道地上这人是林中被困的那些人中的一个?
秃子正看着我,见我也看着他,咧嘴苦笑:“你猜他是谁?”
我哪有心情跟他打哈哈凑趣儿,抡起一脚朝那人踢去,可我的腿犹在半空,人却被秃子扑倒在地。
“你特么扑我干什么?让老子弄死他!”,我愤怒的骂着秃子。
“你别动,再动,你会死。”,秃子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我,语气中不像是警告,反而更像是一种威胁。
就在这一瞬间,我似乎恍然知道了地上那人到底是谁,只有一个人,是的,只有她才有可能知道这么多秘密,也只有她能模仿我模仿得惟妙惟肖。
当然,也只有她,才能让秃子不顾一切的施救,我甚至立刻心生了一种悲观的想法,假如真的是她,秃子会不会跟我玩一个假戏真做,把这个假的吴洛因扶正,而把我葬身在这几千几万年都不会有人找的见的地方。
他的眼神告诉我,这种可能绝对大大滴!
想到这里我顿时心头一凉,在地上拧着脑袋喊着:“瞎子,跑,快跑!”
土坑边上瞎子的位置传来一阵窸扰声,显然瞎子早就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听到我的话时转身翻到了坑外,听脚步声非常干练,显然他早已觉得事情不对,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秃子按着我脑袋的手始终没放,另一只手抄起那块石头“嗖”的一声撇了出去,林中瞬间啊的一声惨叫,由声音看来,人已经栽倒在林子里。
几乎就在同时,那个假扮的我似乎蹭到了秃子身边,几下便被解开了藤条,顺手由秃子手里接过了我的脖子。
这个人看着我,我也在看着他,双方居然非常同步的彼此朝对方一笑。
忽然,他双脚勾住我的脚,整个人死死的压在了我的身上。
他与秃子刚刚的姿势完全不同,秃子只是为了制住我而扣住我的脖子,但这个人却是让我全身动弹不得,显然绝不仅仅是要制住我这么简单。
我的脖子被他扣得越来越紧,别说讲话、连呼吸都感觉越来越费劲,他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那双我熟悉至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这给了我一种错觉,感觉就像是在梦里自己要把自己掐死一样。
“你可能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天,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在我手上,我们中曾经有人告诫过你,不要给我们这些人那么多自由,你该拿我们当奴隶,可你没有这么做,我也不知道是该感谢你还是该诅咒你,你真的以为我们愿意听你跟我们讲的那些大道理吗?我们需要的是部族的权利,而不是像只兔子一样被你呼来唤去!”
那人说完,忽然抡起手中的石块,对着我的脑门狠命的砸了一下。
一瞬间,我连疼痛的权利似乎都已经丧失,眼神中有些迷茫,脑袋嗡嗡响着,看什么都已模糊,可还没等我喘口气,脑门就又挨了一下,力道较之刚刚更加狠厉。
“你从来只想着你自己的事,从没想过我们的部族为什么要跟着你,我们想要恢复曾经的荣光,恢复至高无上的的地位,可你只会随口应付,从不为此付出一丝一毫的努力,你宁可信任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也不愿信任追随你的随从,今天,这就是你的报应,你就在去你说的那个阎王殿里,好好的琢磨琢磨我是谁吧!”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石头带着一阵风生,第三次砸在了我的头上,这一次,我彻底失去了作为一个生命所本该有的意识和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