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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分,赫连隆山拖着钱穆青来到芦沙镇。小镇不大,只有一条东西大街,因处深山,镇上多是汉人,很少看到胡人走动。街上行人看到赫连隆山拖着一个人行走,远远望着,神色诡异。赫连隆山顾不得考虑这些,逢人便问哪里有治病的大夫。有个老丈说镇西头有一间安生堂。赫连隆山道声谢谢,便拖着师父向镇的西头走去。
果见镇头有一家安生堂,便径直进去,见坐堂医是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便说道:“医师,救救我师父吧,他受了重伤,下身没有了知觉!”
安生堂的伙计见进来个疤脸胡人,都忙不迭地躲避,坐堂医也推辞道:“对不起,你师父的病太过严重,我们医道太浅,治不了。”
赫连隆山急道:“你们连看都不曾看,怎知治不了。”
坐堂医仍是连声推辞。赫连隆山嚷道:“医者仁心,二百年前,汉朝的大医师张仲景身为长沙太守,为方便诊治病人,就在长沙大堂上应诊,那真是急人所难、扶危济困的好医师。现在,病人就在堂外,你们却见死不救,这算哪一门子的医师。”赫连隆山虽读书不多,对一些历史故事却知道一二,只是他不知道,中原沦陷后,胡汉两族,水火不容,汉人医堂,拒诊胡人,已成为中原惯例。
正在他吵嚷之时,从内室出来一个老者,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坐堂医忙叫父亲。
赫连隆山一见老者,便噗通跪倒,声泪俱下,哀求老者救治师父双腿。
医堂大门四开,赫连隆山的苦求声传到外面,钱穆青听到耳里,不禁热泪盈眶,除了自己的女人格桑,还有钱大叔,没有人这么舍得为自己付出。现今,钱穆青感觉到,赫连隆山就是自己的亲人,并决定将自己所学的武功全部传授给他。
老医师被赫连隆山的真挚所感动,宽慰道:“小兄弟不要焦急,老夫一定尽力!”,随即命伙计将病人抬到后面诊室病床,背部朝上,掀开衣衫,仔细审视。
钱穆青腰部伤处青紫,触摸之下,仍是疼痛难忍。老医师仔细询问受伤经过,并用手指敲击腿部穴位,观察病人反应。
赫连隆山详细回答,并将玄铁虎掌拿给老人看,说道:“我师父就是被这件兵器打伤的。”
老人一脸凝重,对二人说道:“大侠腰部受到重击,脊骨碎裂,经脉受损,现今之计,只能用针灸之术,接续经脉,效果如何,则要看大侠的造化了。”两人应允,便请下针救治。
老医师从药箱中取出几十根银针,放入铁锅中用水煮沸,片刻取出,用纱布拭干,又用烧酒擦拭钱穆青背部,再以一根三棱银针,深刺淤青部位之阳关、腰俞、膀胱俞、上髎等处穴道,黑血随针涌出,老医师便用纱布擦拭干净,前后共计用去纱布十余块。
钱穆青顿感腰部疼痛大减,下肢微有痛麻感觉,不禁大喜,对于下肢痊愈之信心倍增。
放血完毕,又在髀关、环跳、委中、殷门、合阳、承筋等处刺入银针,从腰部到双脚,密密麻麻,几无空隙。下针完毕,老医师站在病床前,缓缓抬起手臂,掌心向下,从钱穆青双脚开始,由下往上,隔空向着银针按摩。
钱穆青只觉得似有一股大力将自己皮肉搓起,老医师手掌所过之处,银针微微震颤,一种酸胀的感觉循着银针传递,心中是又惊又喜,想不到在这穷乡僻壤之间居然隐居着这么一位神医,自己重伤之后能够遇到他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老医师取下银针,又测试了一下钱穆青腿部的反应,大是高兴,说道:“大侠好造化,针灸效果奇佳,康复大有希望!”
钱穆青师徒二人连连称谢。老医师道:“二位不必客气,救死扶伤乃我医家本分。你们就住在安生堂,待养好伤再走不迟。”
钱穆青甚是感动,谢道:“老医师待我有再造之恩,钱穆青无以为报,请收下这点银子。”说着从腰间摸出一些碎银子奉上。
“大赵皇家演武院的钱穆青?”老医师惊喜的问道。
钱穆青道:“正是在下。”
“原来是钱校尉!难怪看着如此面熟。”老医师甚是高兴,大有遇到故人的欣喜之情,执意不收钱穆青的银子,推辞道:“钱校尉武功盖世,老夫仰慕已久,今年演武院大比,老夫有幸一饱眼福,当时老夫奉命为一位将军诊治,亲见钱校尉凌空一剑,挫败独眼龙,真是精彩绝伦。老夫有幸为钱校尉治伤,欢喜还来不及,怎能再收您的银两。”
钱穆青也喜道:“您是御医院的张医师?”他在演武院数年,张医师多次到演武院出诊,虽未曾见面,却经常听人提及。
老医师连连称是,说道:“皇帝死后,朝纲混乱,老夫就告老还乡,回到了老家,开了个安生堂。谁知在这荒僻山野还能遇到钱校尉。不知钱校尉如何来到这偏远小镇,又如何受了重伤?”
钱穆青不便把自己从演武院携书远遁被吕将军追杀的事讲出,遂搪塞道:“皇帝驾崩,天下大乱,演武院遭窃,丢失了一本武学秘籍,我一路追踪,来到此地,不幸中了贼人暗算,经书未曾追回,还险些丢了性命。”
张老医师连连惋惜,大骂盗贼猖獗,为害苍生,又询问京师情况,钱穆青一一作答。两人越聊越是投机,诊室里气氛也是越来越融洽。
老医师命人从内院收拾一间客房安排师徒二人住下。
钱穆青将赫连隆山介绍给张医师。
张医师不住赞叹,夸其忠厚诚实,又将自己儿子唤来,向钱穆青说道:“这是犬子张诚,适才无理之处还请海涵。”两人少不得又客气一番。
说话间,仆人送来丰盛饭食。张医师道:“乡村陋劣,薄备饭食,请二位慢用。”钱穆青连声称谢。父子二人拱手而退。
钱穆青下肢不听使唤,赫连隆山就把饭菜端到床上。用完饭后,赫连隆山向仆人要了盆热水,给钱穆青洗了洗脚,又伺候他撒尿屙屎,然后各自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