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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青想着当年演武院神奇的择徒典礼仪式,不仅兴奋起来,往日练功经历一一于脑海浮现:我至今不知这套剑法是谁教自己的,是祖师爷,还是大和尚佛图澄?答案无从知晓。当时学练剑法经历如梦如幻,真是匪夷所思。
典礼仪式当晚,由于兴奋,我很久才睡下。恍惚中,忽觉丹田炽热,真气氤氲,渐达四肢百骸。真气所到之处,如汤消冰,整个身体像被融化了一般,舒服无比。
忽觉“嘭”地一声,自己全身百脉震动,霎时间,周围一片光明,出现一个神奇境界:无垠旷野中,一条清澈溪流潺湲而过,岸边野花遍地,绿草如茵,无数蛱蝶翩翩飞舞,自己站在河边,手持宝剑,情不自禁地舞起来:莹莹剑光,宛如水银泄地,无数精妙剑招,连绵不绝,挥洒而出,自己身体完全没有重赘之感,腾高俯低,刺近劈远,意到身到,身到剑到,一如己意,当真是身剑合一,平时练剑时,不能做到的动作,此时做来,可谓得之于心,应之于手,易如反掌;最后一招,自己腾身跃起数丈,手中长剑舞出无数剑花,待上升势尽,自己翻转身体,头下脚上,使出天女散花剑势,剑光四射,罩住身下数丈范围,临近地面之时,又使出雁落平沙的招式,一个筋斗稳稳落在地上。
当使完这最后一招,忽觉全身真息凝定,气停脉住,周边景物瞬时消失,自己打了个寒战,蓦地醒来,睁眼四顾,卧室景物如故,自己何曾半刻离开寝处,而适才所使剑招,历历在目,不曾有半点遗忘,自己啧啧称奇,百思不得其解。
因无法入睡,自己索性起床,就在卧室内将梦中所习剑法又练了数遍。虽然剑招记得,但此时怎么也达不到梦中的练功境界,心想:没有十年八年的苦功,恐怕很难练成天女散花剑法。
但如此种种神秘经历,已使自己彻底相信,自己已被祖师爷选中,自己适合练习此种武功,也能够练成这种武功。于是,在后来艰苦的练剑过程中,因为有这种坚定的信念,虽然曾遇到无数困难,自己都没有气馁,都坚持下来,并最终练成了天女散花剑法。
钱穆青想着自己练功时遇到的困难,暗暗为赫连隆山捏一把汗,暗想:这个少年能行吗?如果他不能吃苦,克服不了困难怎么办?更重要的是,如果祖师爷不答应,
第二天醒来,天已大亮。用过早餐,张老医师便来为钱穆青针灸。针毕,对赫连隆山道:“你师父下肢不便,不能走动,躯体活动少便会使气血阻滞,不利康复。你得多帮你师父活动腿脚,这样便恢复得快。”
赫连隆山便为钱穆青揉捏腿脚,背着他到镇外小河边钓鱼。如是多日,钱穆青的伤渐渐好转:当张医师给他隔空按摩时,酸胀变成了麻痛;能够自己坐起来,可以慢慢舞动双臂。张老医师令人为钱穆青打制了一辆轮椅,轻便灵活,他可以自己控制前后移动。随着伤势的好转,钱穆青的心情也渐渐开朗起来,有时间便找张医师聊天。
这天深夜,赫连隆山正在熟睡之时,不知何故,一惊而醒,蓦地睁开双眼,只见钱穆青端坐床上,向他说道:“隆山,你醒了。”
赫连隆山心中一惊:“师父怎么知道我醒了。”口中应道:“是,师父,您有什么吩咐!”
钱穆青道:“你一直想跟我学武功,我也很想教你,但本门规矩,拜师得先问问祖师爷答应不答应。如果祖师爷答应,我便收你为徒。就看你的造化吧!”
“起来,给我磕三个头。”赫连隆山不敢多问,乖乖儿地爬起来下到床前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钱穆青道:“隆山,从今日起,我正式收你为徒。”
赫连隆山心中大喜,嘣嘣嘣,又磕了三个,说道:“徒儿谢谢师父。”
钱穆青继续说道:“练为师这门武功,必须从禅定入手,而后接续道家丹道功夫,两者融会贯通,应用在剑术之上。今日先讲禅定,这是佛家修行的方法。若要入定,须得身心寂灭方可,先盘膝而坐,执身不动,后驱除杂念,制心不起。身心相依,以身制心。”
赫连隆山道:“师父,如何盘膝而坐?”
钱穆青道:“左足足心向上,放于右腿大腿之上,右足足心向上,放于左腿大腿之上,腰背挺直,松肩坠肘,双手手心向上,拇指轻抵,右手放于左手之上,前颚微收,舌头轻抵上颚,双眼轻闭,息虑凝神,全身不得妄动,须得坐足两个时辰。你初练此功,也须坐足一个时辰方可。现在就开始练功。”
赫连隆山不敢怠慢,忙按着师父要求盘坐。他年纪尚小,筋骨柔软,轻而易举便盘上双脚,心中暗自得意,忖道:“原来练功竟这般容易。”最初半个时辰,赫连隆山轻松度过,后半个时辰,便开始与双腿较其劲来,双腿起始发麻,继而发胀,最后竟是疼痛难忍,腰背也开始发酸,虚汗沿着脊骨涔涔而下。赫连隆山终于坚持不住,不断地呲牙咧嘴、左右摇晃。
“不准动!”钱穆青声音不大但冷峻威严,不容违抗。
赫连隆山只得咬牙坚持,顿觉时间便如凝固了般缓慢难熬,终于等到师父“收功”的命令,他赶紧搬下双脚,使劲地揉搓按摩,却引来一阵传遍全身的酸麻,难受得他是又挤眉又弄眼。
第一次练功虽然很艰苦,但却让赫连隆山感受到一种充实。他完全相信,只要持之以恒,就一定能练出师父那样盖世的武功。
赫连隆山年纪尚小,恢复能力强,双腿很快便没有了不适的感觉,对自己适才的表现很不服气,再次盘腿练起功来。又折腾了一个时辰,将近天亮方才睡下。钱穆青躺在床上暗中观察,见其勤奋好学,心中喜不自胜。
赫连隆山报仇心切,恨不能一日之内就能练出绝世武功。白天坚持给师父按摩,推着轮椅陪着他到外面活动。一有闲暇便盘腿练功,境界不断升华。
赫连隆山向师父请教双腿疼痛的原因,钱穆青给他讲“不通则痛,通则不痛”的道理,让他仔细体会双腿的感受。
赫连隆山潜心苦练,渐渐有所领悟,每每某个部位疼痛难忍时,只要咬牙坚持,往往便有奇异感受发生:疼痛部位的皮肉里好似突然裂开一道细孔,那疼痛便如气泡般倏地冒出,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向师父请教原因,钱穆青笑道:“隆山,这便是气机发动征兆,真气通过疼痛部位,汇集到经络,气脉通畅,自然就不再疼痛。”
赫连隆山恍然大悟,信心倍增,练功不辍。
渐渐地,疼痛部位越来越少,最后整个双腿气机贯通,圆融无碍,静坐一个时辰已是丝毫感觉不到痛楚。
赫连隆山向师父汇报练功感受,钱穆青连连点头,问道:“静坐之时,心中可有杂念?”
赫连隆山不敢隐瞒,老实答道:“弟子虽能坐得住,但心中杂念纷繁,去此来彼,驱之不绝。还请师父教我制心之法。”
钱穆青道:“你静坐时可专心守住一个念头,看看如何?”
赫连隆山即盘腿静坐,片刻之间,便向师父禀道:“念头虽多,却无法留住一个。”
钱穆青大笑,说道:“念头既然留不住,奈何费神驱赶,你只须记下念头数量,早晚报与我知。”
赫连隆山如法修习,念头数目,日渐增多,心中甚是奇怪,请师父指教,钱穆青但笑不答,又过数日,杂念果然开始减少,心中大是喜悦,告与师父,钱穆青教其停止计数,但须识别杂念,不教其滋生蔓延即可。
赫连隆山练功勤苦,静坐造诣竿头直上,渐达身心圆融,进入内贼不生,外邪不入的空灵定境。
钱穆青遂将佛家地、水、火、风的道理详细向其讲解,嘱其留意静坐时的身心变化,并随时禀告。
一日,赫连隆山静坐时出现头、腰摇动现象,禀告师父,钱穆青嘱其不可执着,顺其自然。
果然,摇动现象很快过去,又出现了痒、凉、暖之感触,师父又教其用同样方法对待。
却说这日下午,钱穆青正在庭院散心,赫连隆山从屋内兴冲冲地出来,激动地说道:“师父,弟子适才练功之时,忽然身心皆空,舒适无比,感觉全身轻似羽毛,亦如飞絮,直欲凌空飘起。一时兴奋,不知如何应对,还请师父指点。”
钱穆青点头赞道:“隆山啊,你真是练武奇才,为师当年练到这个境界,用了三个月,你竟然只用一个月的时间。真是后生可畏。”
赫连隆山又惊又喜,面色微赤道:“师父谬奖了。弟子还差得远呢。”
钱穆青续道:“你可仔细体悟出现这种境界的过程,当身体变轻时,配合呼吸,呼气之时,意念真气灌注泥丸穴,身体向上飞升,吸气之时,意想真气灌注双脚,身体加重,返回原处。练习轻功,关键要能够随意控制这种境界,无论是临阵对敌,还是起居坐卧,一呼一吸之间,便可以改变自身轻重,那时便能高来高去,攀绝壁如履平地,跃高墙似跨门槛。”
赫连隆山问道:“师父,这身体轻重能随意念而改变吗?”
钱穆青笑道:“佛家认为,外自山河虚空大地,包括日月星辰,不过是妙明真心中一虚幻影像而已,何况人体之轻重。你只求练出轻身功夫,何必计较这感觉真是假。”
赫连隆山又问道:“师父,什么是妙明真心?”
钱穆青道:“我们知冷知热,趋利避害的心在佛家看来只不过是靠不住的攀援心,是虚妄不实的,通过出家修行,去妄存真,舍掉俗世的拖累,熄灭内心的私欲,悟了道,才能明白什么是妙明真心。”
赫连隆山觉得师父的言论高深莫测,不敢再问,当下盘起双腿,继续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