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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偌大的空旷殿堂中,四周一片昏暗,只有几支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烛火散发着微弱的光亮,根本无法看清殿堂内的模样。这座大殿的主人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貌似并不是特别喜欢亮堂的环境。
一位身着黑袍的人单膝跪在地上,宽大的兜帽完全遮住了他的面庞,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的模样。此刻他正在殿堂内王座的台阶下,低头向前汇报:“殿主大人,我们的人在附近发现了的踪迹。”
顺着黑袍人低头的方向向上望去,几级台阶之上由一整块不知名的奇石雕刻而成的王座闪着鬼魅的紫色光芒,王座上慵懒地斜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面容俊朗,黑色的长袍上绣有暗金色的纹路,一身配饰皆是极尽奢华,彰显出他尊贵而独特的身份。虽然他就这么随意地躺坐在王座之上,可是从他身上不由自主地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如同世间的帝王一般,让所见之人皆是莫名地从心中生出一丝敬畏之意。
“哈,终于有人来了么。是哪一个?”锦衣男子单手托着自己的脸,饶有兴致地问道,貌似他对这个事情非常感兴趣。
“。”黑袍人仍是没有抬头,沉声答道。
锦服男子听到这个答案,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邪恶笑容,自顾自地说道:“也好。”
黑袍人接着问道:“那我们的行动是否需要推后进行?”
锦服男子微微摆了一下手,说道:“无妨,我们的行动不用延后,一切依照原先的计划进行。不过既然有人不远万里专门前来做客,我们自然要好好招待招待,万万不能怠慢了人家,正好可以请他来测试下我的新玩具。”
他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之中看不出丝毫的情感,显得越发的神秘。
焦七自从拿到那颗红石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他实在是搞不清楚这石头最后怎么会又到了他这儿来。
“难道是那些乞儿们良心发现,觉得欺负了我这么些年,应该对我有个补偿?”
“肯定不是。”焦七“啧”了一声,摇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个愚蠢的想法。他转念一想,“会不会那个‘葫芦人’其实是一位绝世高手,今天早上见我施助于他,所以晚上偷偷过来报答,将这珍贵宝物赠送与我?”于是他又拿起红石,按照淘沙人们教他的辨宝方法,仔细地端量端量了手中的这颗红石,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这红石表面没有一丝光泽,质地又非常粗糙,和普通的石头比起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值钱玩意儿的样子啊?”
焦七忽然一个激灵,又想到了那些淘沙人们经常说的“受诅咒的珍宝”。淘沙人,顾名思义,就是在这大漠之中以淘沙挖宝为生的职业。这片沙漠看似贫瘠荒芜,但其实它远比表面上看起来慷慨的多,在它的茫茫黄沙之下埋藏着众多不知比黄金还要珍贵多少倍的宝贝。只要你足够的幸运,哪怕只是从沙漠中带回的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物件,都有可能让你这辈子都再也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淘沙人们之所以忍受着无边的风沙和难耐的酷热聚集在这破败不堪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撞上这个大运,一夜暴富,从此享尽荣华富贵。但并不是所有的珍宝都能带来好运,也有例外的情况。传说有一些东西并非是人间之物,是不应该被带出沙漠的。所有违背神的旨意,将它们擅自带出沙漠的淘沙人,最后无一例外,全都都会惨遭横死,人们把这些东西称为“受诅咒的珍宝”。这种传闻听着貌似非常唬人,可是说到底这也是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谁也没有真正见过。再说即使真的有像“受诅咒的珍宝”这样邪乎的东西,那必然更是价值连城的玩意儿,依照内那堆淘沙人要钱不要命的德行,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焦七此刻一个人越想越是觉得心虚,尤其是当他回忆起那天他在城墙边,那个给他讲述传闻的淘沙人大叔当时满脸的阴森笑容,就更加的坐立不安,口水一个劲地直往下咽。焦七在柴房里辗转反侧了许久,将红石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回左手,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这红石怎么看怎么邪门儿。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决定亲自去找白天的那个乞儿问个清楚。他觉得不管怎样,总得搞明白了这个红石为什么会又回到了他这儿来,否则他非得这样活活被憋死。当然,如果能够找到那个“葫芦人”,直接物归原主还给他的话则是更好。
那些乞儿能够常年混迹在中也是因为有一个厉害的老大罩着他们。据说他们的头儿十几年前不知是在哪儿杀了不少人,遭到了通缉,便一路向南窜逃到了来。他一身别无长物,唯独使得一手好剑法,便半收留半胁迫地带着城内的这帮乞儿在里做起了小偷小摸的勾当。当然,他们也是欺软怕硬,专门拣一些落单的软柿子捏。偶尔手下的乞儿没长眼,碰上一两个硬刺头,老大便会亲自出马,向对方卖个面子,还了东西道个不是,再随便赔点什么也就算了,这么些年来倒也真没出过什么大的乱子。而他们时常会收集大陆上的各种流言传闻和小道消息,过往的路人也多有打听,也算是这个小地方独特的生态链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
焦七之所以会有主动去找乞儿的想法,是因为他知道,每天凌晨的时候乞儿们会聚集在城南,向他们的老大上交一天的收成,也就是他们偷来的东西,同时汇报这一天内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这时候城内所有的乞儿都会在,焦七想过去偷偷地守在一旁,等他们结束了他再跟踪白天的那个乞儿,单独向他问清楚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总共就那么巴掌点大小,丁老板的通路客栈虽然在城北,但到城南其实也不过就是几步路的事情。不过焦七因为怕在路上提前碰上那帮乞儿,所以走地异常得小心谨慎,足足花了平常两倍的时间才到了乞儿们聚集的地点附近。还没走近,焦七就隐隐地看见一群乞儿跪在一个男子面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焦七心想,那个男人估计就是他们的老大了,于是赶紧找了附近的一面断墙蹲了下来,他瘦小的身躯刚刚好可以藏在它的后面。此时虽然已经是凌晨,四下里寂静无声,但是焦七躲藏的地点离他们实在是有一点远,再加上他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大,所以并没有办法听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有些模模糊糊的声响。不过焦七也并不打算上前,他决定就在这里背对着断墙等他们结束了再说。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中还是有一丝的忧虑,并且已经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要来了。
焦七不知道的是,他仅仅是心中有一丝的忧虑,可离他仅仅几步之遥的“猫角儿”跪在那里,心中已经是惊恐欲绝了。今天早上,一个素来和“猫角儿”交情不错的同伴向他不停地炫耀刚刚顺来的一块石头,当然也吹嘘了一遍自己神乎其神的偷技,而焦七也作为通路客栈的“碍事瘦子”被顺带描绘了一番。“猫角儿”看那深红色的石头黯淡无光,不以为然,心想“这破玩意儿一看也不值什么钱,给我堆成一座山我都不爱要。”但是“猫角儿”看他的同伴着实是兴奋异常,于是“猫角儿”决定逗他玩一玩。“猫角儿”在他的同伴离开后,自己一个人摸到他同伴一贯藏宝的地方,偷偷拿走了石头,准备等到晚上再还给他,好好耍一耍他。怀揣红石的“猫角儿”走在街上,仿佛都已经看到了同伴因为找不到宝贝而慌乱无比的模样,一脸止不住的笑意。然而当“猫角儿”晚上回到藏宝的地方,准备将红石再放回去时,却发现他的同伴竟然已经目眦尽裂,死在了那里。“猫角儿”当场吓得跌坐在地上,惊恐之下,脑中也是飞速的运转,立刻意识到,这红石在他手中乃是大祸,慌乱间又想到同伴提过的通路客栈的”碍事瘦子”焦七,赶忙连滚带爬地奔了过去,将红石扔到了焦七住的的柴房门上。
“猫角儿”想着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却又不知怎的,老大竟然知道了这件事,现在正在挨个的询问红石的下落。老大的手段“猫角儿”是知道的,这红石明显有不少的蹊跷,若是被他发现自己和这事儿有半点关联,那自己这条小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只要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猫角儿”只能这样在心中自欺欺人地默默安慰自己。
“但老大又是从何处知道这颗红石的呢?”“猫角儿”就这样一边跪着想,一边头是越来越低,身体也因为恐惧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在哪儿?”老大的声音突然就贴在了他的耳边。
“猫角儿”浑身一抖,同伴凄惨的死相和往昔的音容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飞速交替出现,他缓缓地抬起头,早已是满面泪水。“猫角儿”恐惧的目光对上老大的眼神,那眼神里尽是无边的冷漠与贪婪。
“在哪儿!”老大挺起弯下的身子再次大声的喝道,他已经把腰间的剑抽出,架在了“猫角儿”的脖子上。周围的乞儿们全部跪在地上死命地低着头,噤声不语,有些胆小的裤子都已经尿湿了。
不远处的焦七终于听到了点动静,转过身想去偷瞄两眼,正好看到“猫角儿”缓缓沉下头又猛地仰面朝天,大声喊道:“通路客栈的焦七!”
剑光一闪,“猫角儿”绝望的声音戛然而止。如果此刻“猫角儿”能够看到自己睁着双眼死掉的不甘模样,他一定会惊讶于他和他同伴乞儿的死相竟出奇的有着几分相似。
焦七亲眼目睹了这血腥无比的一幕,头脑之中一片空白,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将他的视线从那被斩掉头的乞儿身上移开,缓过神来的他看见远处那群乞儿的老大正在冷冷地望着他。他这才发现原来在那乞儿大喊自己名字的时候,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站了起来。而在他意识到这点的同时,他又发现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就要站不住了。
“呢?”对面的乞儿老大提着剑向焦七慢慢走来,剑上沾的都是“猫角儿”未干的血迹,点点殷红一路滴落下来,转眼间离他已经不足十米。乞儿老大每向前多靠近一步,焦七就觉得自己的呼吸更加困难了一分。
焦七慌乱中赶紧用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了那颗暗红色的石头,拼命地想要朝乞儿的老大丢过去,但是他做不到,他竟然已经怕到连抬起手臂将这小小石头扔出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焦七掏出了那颗黯淡的红色石头,对面的乞儿老大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随后脸上便是抑制不住的狂喜,一面大笑着一面向着焦七狂奔而来。
剑直指向前,这次却是拿剑的人因为兴奋而在不住地颤抖。
焦七心中的恐惧到了临界边缘,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失去意识,而他的视线已经不争气地开始模糊。
“谢了!”乞儿老大的声音里透出掩饰不住的激动。
锋利的剑身一面倒映出这把剑主人狰狞不已的面容,写满了狼见到羊的饥饿表情,而另一面只见一道耀眼的火红光芒一闪而过。
“不客气,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物归原主。”
一个背着火红葫芦的男人从空中缓缓落下,那柄剑便和它的主人一同定格在冲刺的动作中化作了飞灰。
焦七也“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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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