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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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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的销售方式,跟汽车,家电,日用品之类的没什么区别。都是厂家在各地设立销售网点,派驻销售人员。驻地的销售人员负责在当地发展培养经销商,协助经销商在市区乡镇布局销售网点,给经销商争取货源和价格。
金马销售公司的销售网点遍布全国各地,大到北京上海等大型城市,小到云贵川等地的偏远乡镇,都能看到金马摩托大幅彩色宣传海报。这几年随着对交通和污染的治理,小排量的摩托车在大城市里慢慢的被限制。车企们自然而然的将销售重心由城市转移到农村。
张海强实在搞不懂这个政策,按说排量越大污染就越大,最应该限制的是大排量的才对。但限制的却是相对污染较轻的小排量车型。为了应对政策变化带来的市场变化,金马销售公司从日本引进的都是大排量的铃木125摩托车。
集中培训了一个月,张海强他们这一批业务员就被分配到各办事处,开始了一线的销售工作。
张海强被安排到了重庆分公司。重庆是我国摩托车产业的集散地。不仅有嘉陵,建设,隆鑫,力帆,宗申几个摩托车行业巨头,还有大大小小上百家摩托车生产企业。国内任何一个新车型,推出后不到一个月,在重庆的这些企业里,就会有完全一样的车型跟着推出。竞争的激烈程度,堪称全国第一。
金马摩托在重庆的办事处位于渝中区繁华地段,靠近火车站。办事处租用的是一栋民国时期修建的二层小楼。小楼单门独院,背靠山坡门朝大路,三面绿树环绕,环境幽静。
院门左边是一排临时搭建的平房,被用作厨房和餐厅。右边是厕所和一小片花园,凌乱的种着几样不知名的花儿,跟满地的野草拼命竞争,倒也开的艳丽。
小楼的一层是办公场所。几张桌子上的灰尘有铜钱厚,被人用手指写了“格老子”“妈买皮”的字样,显得颇为扎眼。只有靠窗户的两张相对着的桌子干净整洁,这是办事处经理和助理的位置。
办事处经理唐铁军是金马集团销售公司的老业务员。四十不到的年纪头发就已经有点稀疏了,因为常年出差在外,肠胃被酒场和路边店折磨的经常消极怠工,所以光吃不胖,瘦成了一根麻杆。
在重庆卖摩托车就像是宁夏卖枸杞,在吉林卖人参,得面临本地企业的重重竞争,所以唐铁军的业绩一直也提不上去。这几年别的地方营业额都是打着滚的往上涨,只有他们这里不温不火的原地踏步。
不是他唐铁军干的不好,实在是这个地方的竞争太激烈了。公司那些人夸夸其谈的说的挺牛,有本事来重庆试试,能做到自己这个水平就算他没吹牛。
二楼有两间屋是业务员的宿舍。原来只有四个业务员,今年成立金马销售公司,又给分来四个。住不开,只能把原来的两张单人床改成了铁架子床,一个屋四个人,跟学生宿舍似的睡上下铺。
张海强在洛州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租住在外面,自由自在惯了。没想到来到重庆,又过上了住宿舍的集体生活。
因为他们四个的到来,唐铁军在附近的火锅店定了个包间,给他们四个接风。
这是正宗的重庆九宫格火锅,张海强还是第一次吃到。四个新人里面,他入厂时间最短,资格最浅,自然也轮不到他发表什么高见。闷着头吃着火锅,牛肚黄喉真的好吃,麻辣脆爽的口感让张海强不忍心放筷子。
助理丁香是地道的重庆本地人。看着张海强酒喝得少,菜吃的多,笑着问:“是第一次来重庆吗?喝点酒撒。”重庆味儿十足的普通话,几乎每句话都用“撒”这个音来结尾。
张海强并不知道自己酒量有多大,上学时喝酒的机会不多,工作后在洛州跟同事们喝酒都是浅尝辄止,从没喝多过。洛州的啤酒并不对他的胃口,味道太苦,白酒自己又不喜欢,加之每次聚餐自己都不是什么主要人物,喝多喝少自然没人在意。
“重庆火锅,名不虚传。”尽管麻辣让他咂舌不已,但仍然觉得美味。正好唐铁军提议一块喝一个,他端起手边的啤酒,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山城啤酒,比洛州本地的啤酒口感好多了。
四个新人每人又敬了老职工一杯,唐铁军把手一挥,说道:“你们几个新人也互相喝一个,以后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互相照应,共同进步。”
两圈喝完,又单独进行,张海强估摸了一下,自己起码喝了得六瓶啤酒了,脑子稍微有点感觉,肚子却觉得撑得慌。
轮到张海强单独敬唐铁军的时候,他端着满满一杯啤酒,走到唐铁军跟前,笑着说:“唐经理,以后多多关照。”
唐铁军略有酒意,也站了起来,跟张海强碰了一下杯子,笑着说:“你以前在冲压车间吗?我和李红旗是好哥们,客气话就不用说了。”
自己跟李红旗的关系很微妙,张海强不知道这对自己现在的销售工作会有什么影响,只能干笑一下,赶紧把酒喝了。
啤酒也是酒,坐着喝的时候,并不觉得有多大的酒意,来回走动敬了几杯酒,张海强觉得自己的脑子晕乎乎的像是在转圈,肚子也涨的难受。
别人都去了几趟卫生间了,他强撑着还没去过,实在忍不住了,放下杯子就往卫生间走去。
出门直走转过前面的那张桌子,直走到头就是卫生间,虽然脑子里晕乎乎的,张海强还是克制着自己的脚步,尽力让自己不显出醉态。
刚要转弯,坐在拐角处桌子边的一个女的端着酒杯正好站了起来,张海强的肩膀一下碰到了那女的胳膊上,满满的一杯酒哗的一下洒在她的身上。张海强虽有酒意,但心里依然明白,赶忙伸手去拂抹那女的身上的残酒,嘴里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那女的啪的一掌打掉张海强伸过来的手掌,接着反手一个耳光就打在张海强的脸上,嘴里骂道:“日你先人,你个龟儿子吃老子豆腐。”
这一掌不偏不倚正中张海强脸颊,力量虽然不重,但啪的一声甚是响亮。张海强条件反射似的抬手就给了女的一拳,那女的骂人的话音没落,就一下子靠在桌子上,几声脆响,几个酒瓶子掉在地上,跌的粉碎。
没等张海强晕乎乎的脑子搞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女的同桌的几个男伴跳了起来,叫骂着冲张海强拳打脚踢过来。
当先一个男的个头不高,一拳打在张海强的颧骨上,刚想继续再打,被张海强一把抓着了衣领,拉到身前,拳头失去了活动空间,只能像闹着玩似的拍打张海强肩头。后面的两个男人在张海强身后下手,又踢又打但都没打到要害。
张海强拽住那人的衣领,使劲把他拉到自己胸前。虽然自己没打过群架,但洛东自古民风彪悍,他早就听人传授过打群架的要领,不管自己被多少人围攻,必须集中所有力气对付一个即可,即便是打不过,也不能撒手让他走了。
后背大腿屁股上传来阵阵疼痛,张海强都置之不理,右手用力抓紧了那个的衣领,将他挡在自己身前。左手一拳接着一拳的在那人的腹部猛击,那人急欲挣开张海强的束缚,两只手用力的掰着张海强的右手,又是掐又是拧,但一直不能解脱。
忽然脚下一滑,张海强感觉自己要倒,他右手猛地用力,将那人一块拽着倒在地上。紧接着就觉得身上被人踹了几脚,左手捂住了头,右手依然死死的不肯松手。
随着几声厉声制止的声音,周围的人被拉开,地上只有张海强和那个男的两个人躺着,一片嘈杂声中,那男的狼狈的一句接一句的用重庆方言咒骂着。
接着是唐铁军的声音传来,他拍着张海强紧握的右手,连声说:“松开,松开。”
张海强原本晕乎乎的脑子因为被击打早就几乎没了意识,过了半天才松开了手,那男的像被赦免的逃犯似的跳了起来,嘴里咒骂着,抬脚想去踢张海强,被身边的人拉住了。
派出所来了两个人,询问了事件的起因。张海强酒劲上涌,脑子一团浆糊,回答的前言不搭后语,两个警察气恼的判定他是事件的挑起者,责令他赔偿对方和饭店的损失。
钱是唐铁军替张海强垫付的。经常在这里吃饭,早就跟饭店的老板混的很熟了,饭店没有提过分的要求。但打架的那一方张口就要一千块钱的损失,这让唐铁军很不满意,他满嘴酒气的对那个被张海强拽住衣领的人说:“你说多少钱得有个依据,可不是你想要多少就多少。衣服脏了可以洗,脸抓破了可以治,想讹人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对方人少,还不及唐铁军他们人数的一半,张嘴想骂人,看了看唐铁军高瘦但结实的身体,以及后面七八个绷着脸的北方汉子,格老子,先人板板的乱骂了几句,接过唐铁军递过来的伍百块钱,怏怏的走了。
2
歇了十几天,张海强被踢打的浑身酸痛的感觉才算没了,但脸上的淤青还有淡淡的痕迹。这段时间,除了他,另外三位新人都跟着老业务员去了市场。他鼻青脸肿的没法见人,只能待在办事处无所事事。
打了一架,让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新人。助理丁香每次见面都笑呵呵的,半认真半开玩笑的称呼他为“霸道”,这是重庆方言,并无贬义。
躺在床上, 张海强总是回忆当天打架时的过程。的确是自己错误在先,喝了酒走路慌张,换做平时断不会碰到那个女的。再有就是不该去给那女的擦拭衣服,虽然是好意,但跟街上的小流氓揩油有什么区别?那女的打自己一个耳光也是应该。如果自己没喝酒,挨了一耳光也不会还手,那就没有后面的群殴了。
都是酒闹的啊。喝酒误事,果然没错啊。白挨了一个耳光和一顿拳脚不说,那女的胸腹之间的感觉自己一点也记不住了,白摸了那一下。
唐铁军敲门进来,看了看张海强脸上的淤青,笑着问:“好了没有?”
“好多了。那天谢谢唐哥。”张海强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给你惹这么大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
打架第二天唐铁军就带人去了成都,参加一年一度的摩托车展,随后从成都跟集团公司的人一块回了洛州,昨天晚上才回到办事处。
“还是年轻啊。”唐铁军的口气听得出有一点埋怨,他在张海强对面的床上坐了下来,摸出香烟点上,美美的抽了一口,说道:“出面在外,可不能这么冲动。幸亏那天遇到的人不是街上的混混,要是混混,身上说不定带着刀啊攮子之类的。划拉你哪儿,都够你喝一壶的。重庆这边的人都脾气火爆,真打起来不要命,这附近每年都有混混打架捅死人的。你这次算是运气好,只是皮外伤。”
“以后再也不敢了。”张海强咧嘴苦笑了一下。
“看你不言不语的,还挺会打架的啊?”唐铁军缓和了一下语气,笑着说:“你揪住的那个家伙替你挡了好多下,你只是后背挨的多,前面没啥事。都是他替你挡住了。”
张海强依然一脸苦笑。
“既然没事了,考虑一下下一步的工作,你这一耽误,附近的几个区都被人拿走了,剩下偏远的几个就只能留给你了。明天带你去一趟总代那里,跟他们包片的人认识一下。”
金马集团在重庆的总代理是市机电总公司,作为同一个系统的各区县机电公司,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各区县的代理。不过机电总公司代理的品牌众多,金马摩托虽然是国内摩托车行业的翘楚,也得跟南方那些小牌子的摩托车贴身竞争。
张海强跟着唐铁军进了机电总公司三楼的副总办公室,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前闭着眼揉着太阳穴。唐铁军进门就扔了一只香烟给那人,笑着问道:“于总,想哪个相好的呢?”
于总睁开眼,笑着示意他俩坐下,然后苦笑着说道:“锤子相好,老子昨晚让大胜的冯胖子给灌惨了。现在脑壳还疼着呢。”
大胜摩托也是机电公司代理的浙江的一家私营企业的品牌。负责重庆片区的冯胖子常住成都,唐铁军跟他也认识,继续开玩笑道:“是不是冯胖子的酒好喝啊?怎么我请你你不来,跟他喝能喝这么多?”
“跟冯胖子喝只是第二天脑壳疼,每次跟你喝格老子第二天下不了床。老子又不是哈儿,晓得哪个要得要不得。”于总点着烟,美美的吸了一口。
说了几句玩笑话,唐铁军一指张海强,说道:“你总是说我们给的支持少,这个是新来的,专门负责城口,开县,奉节几个县城的。啥时候让他跟着老刘一块去跑跑?”
老刘是机电公司负责这几个区域的业务员,唐铁军也很熟。
于总看了看张海强,他脸上淡淡的淤青痕迹还在,笑着点了下头,又问唐铁军道:“今年交警年采马上要报名了,你有啥子打算?”
“老规矩啊,我还能咋办?”唐铁军无奈的摊了下手。
于总没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的抽着烟,一脸的高深莫测。
开县是军神刘帅的故乡,张海强因此听说过这个地方。跟着机电公司业务员老刘下了车,立刻有几个三轮车围了过来,嘴里喊着:“车票有撒,走嘛,走嘛。”
老刘四十出头的年纪,典型的四川男人模样,个头不高但看着结实,两眼不大但转的飞快,他的大名叫刘爱民,是机电公司的老杆子。老杆子是指那种在单位里领导不喜欢却又拿他没办法的老职工。
跟车夫讨价还价是老刘的强项,谈妥了价格,多要了几张车票,两人挤在一辆三轮车里,老刘拿出一张车票递给张海强,笑着说:“拿到起,回去报销用。”
张海强有点犹豫,倒不是说沾公司点光让他觉得不好意思,而是这种事情竟然有个见证人,万一传到唐铁军耳朵里,会让人轻看。
老刘把车票塞到他手里,笑着说:“这有啥子嘛?哪个不是这样?”
开县的代理商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黑瘦而精干。一件毛衣披在肩头,而不是穿在身上,这让张海强感觉奇怪。他招呼两人坐下后,一边倒茶,一边指着外面的几个忙活着装备摩托车的人说:“大胜的车今天就走了六辆,硬是好卖的很。”
老刘啪的拍了一下茶几,指着张海强,对小伙子说道:“你个龟儿子看清楚,这是金马的张工,不是大胜的人。”
小伙子尴尬的冲张海强抱了抱拳,笑着说:“搞串了,搞串了,硬是对不起哦。”
接过小伙子递过来的名片,知道小伙子是总经理,名叫高天,张海强笑着说:“高总太客气了,都怪我们来的次数太少了。”
这本是一句客套话,不想高天却认真的说道:“是撒,金马的牌子响,人也难请,搞个活动只是给几个宣传彩页,人都不来一个。”
开县地处偏远,人均收入都不高,向来不是金马摩托这种高端产品的目标区域。金马公司对这边的重视程度不够,代理商机电总公司自然也不肯多出力,所以高天一年也见不到金马摩托厂家人员几次。
“高总要是一天也没卖六台金马,我可以申请常年住在这里。”张海强笑着说。
“一天六台?锤子!”老刘搭话道:“一个月也不敢保证卖六台。”
“那我有啥子办法?金马我都赔本卖,也卖不了几个撒。”高天不客气的说道:“买一台大胜,我能看见四百的毛利,金马一台,四十都看不到,啷个卖吗?刘哥你天天催着我卖金马,硬是要逼着我跳河撒。”
这话让老刘很受用,自觉在张海强面前挣了面子,笑着说:“莫跟老子诉苦,今天厂家的人给你带来了,有啥子问题你直接找厂家人反应。”
张海强是头一次拜访客户,就遇到这么实际的问题,金马摩托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知名品牌,按最低价销售竟然还是得不到用户认可,这可不是他一个新人能解决的问题。
高天显然也觉得这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木戳戳的厂家人不可能有什么好办法,开玩笑似的对张海强说:“张工,麻烦你跟领导反映一下,是不是把价格再调低一些,要是金马的价格跟大胜一样,我就不信没人买。”
“这个我说了不算,我回去了就汇报。”张海强只能先敷衍一下。
高天其实并不是真的要他降价,只是抱怨一下,把卖不出去的责任推给厂家,看张海强这么回答,满意的一拍桌子,高兴的说道:“要得,那我等你消息。”
扭头又问老刘:“刘哥,中午啷个安排?”
老刘手一摆,说道:“张工头回来,让他尝一下开县的混蒸。”
张海强听都没听过混蒸这个菜,更别提吃过了,所以当服务员把一米见方的蒸笼端到桌上时,吃了一惊。掀开盖子,香气弥漫开来,黄灿灿的肥肠,排骨,肉片跟点缀其上的香菜相映成趣,不管是鼻子闻着眼睛看着,都让人垂涎欲滴。
几个凉菜也很精致,剁椒凤爪,凉拌松花蛋,当然还有川蜀随处可见的夫妻肺片。酒是当地的苞谷烧,清香凛冽,回味悠长。张海强刚因为喝酒被人打个乌眼青,内心早就告诫自己喝酒要有度,所以只倒了一杯,就再也不肯多喝。
老刘显然是好酒之人,而且酒量不错。几口苞谷烧下肚,老刘说起了自己的见闻:“前年去台州,大胜那时还是个小作坊,杨洪明那时手下才十几个人,摩托车是啥子模样都不晓得,还是老子我让他搞的125,现在125卖火了,也不晓得给老子个奖励。”
夹了一块肥肠,放进嘴里美美的嚼了几下,又说道:“头几批125出来,连合格证都是老子替他张罗的。这个人呐。。。”然后就是一声叹息。
高天替老刘把酒满上,笑嘻嘻的说道:“整个重庆摩托车行业,哪个不晓得刘哥哦,我这个小店,还得靠刘哥多支持撒。”
高天在开县的关系广泛,否则也不会从机电公司把摩托车的经销权拿到手。老刘虽然喝了酒,但这个利害关系还是知道的,他没有继续吹嘘什么,而是拍了一下高天的肩膀,笑着说道:“刘哥能帮你的,肯定没的说。你卖的多,我有面子有钱赚,啷个能不帮你?”
张海强是金马摩托的厂家人员,但他们两个谈来谈去都是说的卖的最好的大胜摩托,对于金马摩托就像是忘了一样只字未提,这让他感觉非常尴尬。
吃过饭两人还要赶着去奉节,高天也没特意挽留,叫过一辆三轮,问了去车站的价格,付过车费,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