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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迎亲
十里红妆,鸣锣开路。
北静王贤名在外又位高权重,而今娶得又是皇上宠妃才貌俱佳的表妹,京城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今日虽是倒春寒时节,但清晨刺骨冰凉的寒风也无法阻挡比肩接踵、探头探脑的人们,上至小门小户的官宦子弟,下至平头百姓,男女老少早早就把迎亲路堵得水泄不通。以至于圣上亲调京城五司马部下统士兵列队森严,维持秩序。
黛玉端坐于内,静静地听着轿外人声鼎沸、车马喧嚣,自袖中拽出一叶芙蓉色的薛涛笺“学识原知才咏絮,相夫刻烛有余光。水君喜凤如心愿,林女祥龙得意偿。女貌才志汉景宠,玉肌环髻玄宗爱。才女惟应逢贤王,苏绣端合配文萧。”落款正是槛外人妙玉恭贺新婚,娟秀干净的蝇头小楷写满了嘲讽。
记得那时雪雁喜滋滋的拽着这个给自己:“姑娘,你看,妙姑娘亲贺你新婚,还特送了常日她吃茶的那只绿玉斗给姑娘,可见妙姑娘对姑娘的在意和祝福了。”黛玉闻言便隐了笑,是了,姐姐终究是气不过,暗比自己连海饮的蠢物和驴都不如。
待看罢妙玉的贺词,更是苦笑不得,这明面上是夸自己,实际上以王娡、杨玉环为典讽骂自己,还生怕自己看不懂似的,名字也镶嵌上去。更是暗说自己早在扬州就和北静王不清不楚,互相爱慕已久才会引得北王出手相助。可是姐姐,妹妹虽有咏絮才,却也无法执掌自己的命运,而北王爷当日原是看在贾府的面子上出手相助,与自己根本不识,何谈心愿、得意之说。姐姐,你只怪妹妹负了宝玉,可是若他有担当,我们又何至今日。
黛玉正在暗自神伤,花轿已由侧仪门至北府堂屋门前。
北府*堂屋
香案上轻烟缭绕、红烛高照。江南丝竹八大名曲之一《云庆》绕梁不绝,南国风韵奏之欲出。北府堂屋王侯公子、诰命美妇按品而坐,职司人员各列其位。北静王水溶一袭红衣隐去了桀骜,更见风流。
当今虽是太平天子,却文治武功并重,身为王侯子弟的水溶既文能安邦,又武能定国,自是被圣上特命沿袭武将旧礼,射轿帘而请新娘。水溶在沈皓的陪伴下莅位伫立于轿前。正待搭弓引箭却听见一声惊呼。
黛玉听到雪雁失礼的尖叫,又听到轿外低语可闻、细细碎碎的嘲笑评议声,心下着实有点后悔,当时念及紫鹃成熟稳重、干练聪慧,而又生怕被北府小瞧了去,雪雁年幼稚嫩又是林家家生子,遂派了紫鹃去北府铺床,却不想今日还是棋失一招,使自己丢脸于人前,只怕今日过后,合城皆知北王侧妃小见多怪,不知礼数了吧。思至此,黛玉微不可闻的叹道:“雁儿,你害的我好苦。”黛玉不知她的雁儿虽不若紫鹃大气从容,但随黛玉历经风雨而来,如何会为射箭这一小事而失仪于众人前,雪雁实在是待明白水溶和沈皓的身份后才失态尖叫的,她实在是不敢相信当日那个衣冠如雪的白公子就是位高权重、深受圣眷的北静王。
黛玉的一声细微如蚊的喟叹,却不想被听力自来敏锐于常人又心系黛玉的水溶听见了,水溶眼角微挑,嘴角荡漾开笑意,原来你也是害怕流言的。
水溶本身生的极好,这一笑自是羞惭卫玠、气死潘安,在旁人看来是倾世风华,在沈皓看来却是心惊肉跳,着实为雪雁捏了一把汗,因为按水溶旧时的习惯,盛怒之极反而化作淡笑,但他不知道从遇上黛玉开始,他的主子就不是以前的那个隐忍自持、喜怒不明的北王爷了。
沈皓忧心雪雁的安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雪姑娘,为何惊叫出声,可是沈皓颇有钟馗之貌,兼具魑魅魍魉四小鬼之形,吓着姑娘了?”伴着一副委屈样到把雪雁闹了个大红脸。北王府众人见状笑声连连,水溶也是忍俊不禁,这个素日呆板忠厚的小子今日到是难得幽默一回还化解了尴尬。
雪雁看着眼前这个鼻直口方的男子,虽没有水溶的凤表龙姿,却也是一表人材,忙答道:“沈长吏多虑了,沈长吏仪表堂堂、文质彬彬,兼备琴瑟琵琶八大王之风雅,怎会吓到雪雁。只是雪雁想起幼时夫人临终前嘱托老爷一定要给小姐找个雅人深致、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今日见到北王爷的惊才风逸,终是替小姐心安了,也算对的起林家对雪雁的假女一般的深恩了。所以一时忘情,雪雁自知失礼,还请王爷责罚。”言罢,跪拜在地。
若是开始众人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情,这下便只剩唏嘘之声,一则雪雁有礼有节,不卑不亢;二则可见林家家教之深,连一个丫鬟也能出口成章,还巧对上沈皓魑魅魍魉的戏言,这样的才学小家碧玉也比不过了,丫鬟如此,更何况素有才名的林家大小姐、书香世家的北侧妃;三则一边感叹林海夫妇的深情和贾敏的拳拳母爱,一边又林家真真是善待下人至极和雪雁的忠心。
黛玉闻言,既有忆起往事的忧伤,又有对雪雁对答的欣慰,一时百感交集。轿外的水溶似乎感触到了她的心事,用仅黛玉、沈雪三人可闻的声音说:“放心,一切有我。”黛玉听到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没来由得心安,但思及水溶的身份,又不免苦笑:“有你又怎样,叫我如何心安,有你不还有你王府那一群如花美眷?古来今往,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别人尚且有娘家撑腰,而一介孤女的我又能如何?”黛玉心下虽这么想着,自是不敢说出口。
水溶扫了一眼雪雁,这丫头虽不如紫鹃聪慧,到也是忠心耿耿。你虽孤苦无依,倒也不是身单力薄,到是养了一群好丫鬟,各个深得你秉性,各个伶牙俐齿,半点亏也是吃不得的。也罢,既是你的丫鬟,恩威随你,今日我就暂且替你树树威,也算是我对你新婚却守空房的补偿,在我北巡的日子,你们主仆三人的日子也好过点。
遂清清嗓子开口道:“起来吧,你一片忠心护主,何罪之有。又是大喜之日,本王也没有理由触霉头。另则,既是爱妃的丫鬟,自有爱妃处置,本王也不该插手,不过今日既是大喜之日,本王就赏你纹银十两,讨个喜庆,也去去晦气。”雪雁自是磕头谢恩不止。
那边吴王妃丫鬟颖儿却是气的以指掐肉,西宁王妃和礼部尚书夫人也是气得不轻,这不摆明了偏袒嘛,一口一个爱妃不说,赏而不罚不说,他那言外之意不是以后林黛玉那贱蹄子的丫鬟,外人都没有处置的权力了。吴静怡修养极好,不若母亲和丫鬟气在脸上,口中虽是银牙咬碎,面上却仍挂着笑,身形笔直端庄,不快一丝不见。昌平长公主见状,心下愈加怜爱,这才是北王府当家女主人该有的风范,宠辱不惊,恪守妇德。
不提那边各怀心思,这边水溶早已弯弓如满月,三箭齐发,利落的射下轿帘,周围自又是喝彩连连。水溶径直走向花轿,搭躬拱手延请黛玉。水溶看着一袭红嫁衣,虽繁琐多达九层的黛玉在雪雁的搀扶下飘然下轿,一如既往的窈窕婀娜,不见一丝臃肿,心下又是怜惜,又是暗恨相比于初见,她似乎又清减不少,这宫里派去的教养嬷嬷都是吃斋念佛的?连本王的女人都侍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