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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拐角处,一白衣曼妙女子自纱幔后缓缓而现。

乌黑的发丝在头顶半挽着清丽的双刀髻,肌肤嫩白似雪,柳叶弯眉下,一双似水圆眸灿若繁星,面上半裹着白色丝纱,众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只透过丝纱隐隐约约看到大致轮廓。

众人皆是因传闻而来,早已在脑中想象过无数次舞姬的芳容,可此时一见,仍旧禁不住声声惊叹,甚至更有大胆年轻的宾客不时的向那美人吹着口哨。

她身条纤弱,窈窕多姿,听闻哨声,微垂着头淡淡一笑。那笑容像荷塘上沾着露珠的嫩蕾缓缓绽开,艳丽却又脱俗。

她踩着碎步缓步至舞台上,拿起那把据说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绝世名琴后,优雅的坐下。青葱玉指轻抚琴弦,一串清妙的音符便从她柔嫩的指尖流泻而出。

美妙灵动的琴声徐徐响起,渐渐如丝丝细流淌过心间,充盈着这座三层小楼的每一处空间。

她的琴音舒缓悠扬,宛如山涧流泉,滋润心田。透过琴音,仿佛看到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静静的坐在窗前,对着南飞的大雁,轻轻呢喃,想让那大雁载着她哀愁的相思,传给远在边疆的恋人。

明明每一个音符都是那么清淡,明明没有刻意的倾诉愁肠,却拨出了动人心弦的愁思,撩拨着人连绵不断的哀伤。

棠凡月瑶眉微蹙,紧紧盯着那唇溢淡笑,优雅抚琴的玉芙姑娘,无限感叹于她这摄人心魄的琴音,这样的绝女子果真是难得一见。

一曲终了,全场静谧,众人都沉浸在这凄凉的琴声中,恍若失神。

棠凡月看着大厅中或紧闭双眼、或泪流满面的的众人,淡淡一笑。

站起身对着那玉芙赞赏的鼓了鼓掌,用脆若百灵的声音极具感情的将白居易的这首《琵琶行》缓声朗出,“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声音清脆,回荡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众人这才从琴声中恍然惊醒,皆吃惊抬头看向三楼的棠凡月。

“好诗!好琴!”南廷对着她笑了笑,也拍了拍手,大声称赞道。

“好诗!好琴!”众人高声附和,霎时间整座小楼掌声雷动,经久不消,众人都被这妙龄女子的琴声和这俊俏公子的绝诗深深折服。

玉芙慢慢站了起来,抬头看着棠凡月微微曲身。

“玉芙姑娘这琴声宛如玄音,灵动九天,果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棠凡月双手抱拳,对着玉芙回了一礼。

玉芙羞涩的低头轻笑,“公子口吐珠玑,实乃吞凤之才,小女子这拙略的琴技跟公子的诗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姑娘过谦,此琴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今日听过姑娘这琴,平生再不愿听其他音。”棠凡月潇洒一笑,这样纯音乐的琵琶曲在以前她确实很少听到,今日这琴也的确触动了她的心灵,这样多才多艺的女子简直是世间尤物,即便再华丽的辞藻也难以形容她对玉芙姑娘的钦佩之情。

“如此那玉芙便领下公子美赞。”玉芙微微垂眸,带着略显羞涩的笑意低头,道,“多谢公子。”

“姑娘客气,此赞实属姑娘应得,想来大家应该和我是一样的想法。”棠凡月笑道。

棠凡月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点头,附和道,“是啊,姑娘琴艺无双,果然不负传闻,也不枉我等再此苦等几个时辰。”

“是啊,是啊,好琴配好诗,今日这酒喝的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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