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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知道罗波说的铁鸟其实就是飞机,她有很严重的恐高症,仅有的几次坐飞机的经历都是上个任务的需要。她蹲下来目光跟小男孩持平,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平易近人一点。她察觉到这个村子的成年人都很排外,要不是她披了一层村长亲戚的外皮,或许早就被赶出去了。
这是一个封建而又封锁的地方。
于是凌晨打算从小孩子入手,打探一些有用的情报。这次的任务目标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名字,幸亏这个村子不大,全村上下总共也就几十口人,只要她有耐心去找,总能找到的。暂时困扰她的是,任务目标叫许艺晗,这个姓氏跟罗家村看上去格格不入。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也是外来者。
想要在一个严重排外的地方打听一个外来者的下落,听上去似乎不是件难事。凌晨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在罗波放光的注视下晃了晃,循循善诱道:“姐姐跟你打听个事儿,如果你知道的话,这个东西就给你!”为了增加诱惑力,凌晨着重加了一句,“很甜很好吃的糖糖哦!”
果然,罗波乌黑的大眼睛里的光芒又添了一份,他咽了咽口水,也顾不上擦拭,连声问道:“晨晨姐你尽管问,小波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凌晨悄悄地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手中晃动着棒棒糖细声细语地问道:“那小波告诉姐姐,你们村里有没有一个叫许艺晗的人?唔,应该是个女人。”
罗波含着一节手指,眼睛紧紧地盯着棒棒糖,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说道:“小波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呜呜呜,棒棒糖吃不到了······”小孩的脸就像六月的天,说哭就哭了。
凌晨手忙脚乱地安慰着越哭越伤心的罗波,她剥了糖纸一把塞进他的嘴里,先把这吓人的哭声止住再说。然后她拍着罗波的背部,换了个角度问道:“那小波的阿爸阿妈有没有说过不许跟谁走的太近?”凌晨想,既然村里的大人都那么排外,肯定会从小就教育孩子不要接近那些人。
事实的确跟凌晨设想的一样,吃得津津有味的小罗波一听这个问题,脸上就绽开了笑容,这个问题他答得出来:“嗯嗯,有的有的!就是村头的那个丑八怪嘛!”
丑八怪?凌晨一听有门,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问下去:“姐姐刚来这里不熟悉路,小波可不可以带姐姐过去?”
被一根棒棒糖收买的罗波爽快地答应了,他先是贼头贼脑地看了一圈四周,确定阿爸阿妈都不在以后冲着凌晨招招手,凌晨会意地把耳朵附了过去,只听到他用非常小的声音嘀咕道:“平日里阿爸阿妈都不允许我跟阿姐接近那里的,我带你过去你可千万不能跟他们说啊!不然阿爸肯定要拿木棍子揍我屁股!”
罗波说着还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裸露的屁股,显然没少挨揍。凌晨忍俊不禁地点点头,一脸严肃地保证道:“放心,这是咱两的秘密,姐姐保证不说出去!”
罗波这才开心地舔着棒棒糖,一手拽起凌晨的衣角,熟门熟路地带她往村头走去。
罗家村很小,来来去去的路也就那么几条,所以不存在迷路这个说法。罗波虽然年纪小,到底也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对这里的路都非常熟悉。凌晨一路走来用心记着各种转向和岔路,方便日后独自前往。
说是村头,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凌晨打量着这件破旧的小屋,从外面看去就是家徒四壁,缺了玻璃的窗户,蛀了很多虫洞的木门,屋檐上有几块瓦片摇摇欲坠······单凭环境来看,这里实在住不了人。
小屋的北面十米处就是刻着“罗家村”三个字的石碑,旁边还种着一株上了年头的老槐树。
槐树属阴,一木一鬼是谓槐,迷信上来说是非常不吉利的一种树类,很少有人会把槐树种在家门口——招鬼。
罗波努了努嘴,道:“喏,那里就是丑八怪的家了!不过她白天都躲在家里不出门的,是个很奇怪很奇怪的人!晨晨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小孩子都是凭直觉说话,看得出来,小屋的主人不是个讨喜的人。凌晨若有所思地仔细看了几眼小屋,而后状似随意地牵着罗波的手离开了。反正她已经记住路了,到时候可以挑时间自己来一次。
重新回到罗波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罗波的阿爸罗力是个三大五粗的糙汉,白天的时候他一直呆在铁铺里,现在已经收摊回家了。罗贝在帮她阿妈一起准备晚饭,山沟沟里的人基本上都有一亩三分田,只要不遇上旱灾,自给自足不是问题。
凌晨知道他们不太欢迎自己,所以跟罗波在家门口道了别,她知道罗波不会跟家长说他们刚刚去干了什么,于是放心的回了村长家。
村长家原本只有老村长一个人,突然间多个大活人出来总归有些不习惯的。索性凌晨早有准备,自己带了方便面,她很有自知之明,一早就知道自己肯定吃不惯这里的食物,所以是有备而来。她叮嘱十七监控着村头小屋,而后就去忙活自己的伙食了。
凌晨跟老村长借了炉子,去门口的大缸里盛了点水,然后搁在煤炉上面煮。幸好凌晨小时候见过奶奶发煤炉,不至于连壶热水都烧不开。水不多,小半壶,没多久就滚了。凌晨熟练地放好调料包,然后倒入适量的热水,在等待面泡开的过程中,让十七投放了小屋那边的情况。
罗波说,小屋的主人白天不会出门,言外之意就是她是夜间活动的。这样的作息时间,在这种几乎没有夜生活的山村里显然是不正常的。
破败的木门依然紧闭着,凌晨也猜不到对方大概什么时候才会出门。趁着这段时间,她重新检查了一遍小屋的情况。先前时间太短,她只来得及粗略地扫了几眼就被心虚的罗波拖走了,现在她有足够的时间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假设小屋的主人就是许艺晗,那么首先需要掌握的就是她的作息时间。想要猎取任务目标的人魂,就得成为那个可以影响对方情绪的人!
第一步,就是走入对方的视野。
就在凌晨逐步分析行动步骤的时候,木门“嘎吱”一声隔开了一道缝隙。凌晨精神一振,终于要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