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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如归素来贪睡, 这一日,却不知何故在桌案上那蜡烛堪堪燃尽之时, 便忽然转醒了过来。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地往姜无岐怀中缩了缩, 但奇怪的是姜无岐的皮肉竟是柔软了许多, 骨架子亦纤细了些。他登时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稍稍后退了些, 才定睛望去, 偏生现下半点光亮也无,瞧不清楚。自己昨夜同姜无岐云雨了一番,而后便相拥而眠了才是, 为何躺于自己身侧却并非是姜无岐?他猛然坐起身来,分明牵动了腰腹以及腿根,但却竟无一分应有的酸软发作,后处更无半点异样。究竟发生了何事?他指尖一动,方要唤出一朵鬼火来,用于照明,却闻得身旁那人道:“如归,你今日为何这般早便醒了?”这把嗓音温软至极, 又含着媚意,赫然与自己每一回同姜无岐云雨后的嗓音一般无二。他颤了颤唇瓣,却吐不出一字来。他身旁那人亦是觉察到怪异之处了, 赶忙下得了床榻去, 却是一趔趄, 被酆如归一扶方才站稳。那人直觉得腰腹、腿根酸疼难言,不可言说之处更是说不出的难受。那人拨开酆如归的手,重新取出一支蜡烛来,点燃了,往酆如归一照。映入他眼中的却不是酆如归,而是他自己的皮囊。酆如归亦是大吃一惊,望着眼前满面疑惑的自己,良久后,才唤了一声:“无岐……”是了,不知出于甚么缘由,酆如归与姜无岐居然换了一副皮囊。得了姜无岐的皮囊,便能尽情地轻薄了,是以,酆如归震惊过后,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更是将身上的衣衫褪下,当着姜无岐的面好生轻薄了一通。姜无岐眼见酆如归抚摸着自己的皮囊,不知该作何反应,半晌,才苦笑道:“何以会如此?”“我亦不知。”酆如归收了手,思忖须臾,毫无头绪。俩人说话间,天边现出了一线鱼肚白,这一线鱼肚白逐渐向外延伸,片刻后,天光大亮。俩人面面相觑,不发一言。酆如归提议道:“今日乃是冬至,我们去城里吃汤圆罢。”俩人各自洗漱完毕,酆如归本能地穿了红衣,而姜无岐则穿了青衫。酆如归看着身着青衫的自己的皮囊,有些不习惯;而姜无岐看着身着红衣的自己的皮囊,更是顿觉古怪。酆如归觉察到姜无岐的视线,行至铜镜前,愈瞧愈觉得勾人,与身着青衫之时是全然不同的风采。由于是他的魂魄在这副皮囊内的缘故罢,映于铜镜上的眉眼禁欲不再,反是生出了绮色来,这绮色同这眉眼并不相称,矛盾万分。这样的姜无岐着实教人挪不开眼。酆如归瞧了又瞧,才回过首去,凝望着姜无岐道:“我们接吻罢。”见姜无岐不言不动,酆如归索性掐住姜无岐的下颌,覆下了唇去。一睁开双眼便能瞧见自己的面容,无法形容的诡异,故而,俩人皆阖上了双眼。接吻的感觉却是一如既往的美妙,酆如归又被吻得腰身酥软,幸而被姜无岐及时抱住了,才不致于跌倒于地。但换了一身姜无岐的皮囊被抱于自己的皮囊怀中,全无身处自己的皮囊里头之时被姜无岐抱于怀中之时舒适。自己的身量略不及姜无岐,每每去吻姜无岐都须得踮起脚尖,且自己的骨架子较姜无岐细瘦些,被这么抱着四肢无法舒展。不过因为能随心所欲地轻薄于这副皮囊了,酆如归倒也不急着换回来。他从姜无岐怀中出来,故意坐到了铜镜面前,傅粉施朱。——他是为原身所影响,才喜作女子打扮的,实际上,换了姜无岐这副皮囊,便没了傅粉施朱的兴致。姜无岐见此,慌忙阻止道:“如归,你勿要梳妆了可好?”酆如归窥着姜无岐,发觉姜无岐全然没有被原身影响,暗道:应是无岐心志坚定之故罢。听闻姜无岐难得的慌乱,酆如归便收起了作弄姜无岐的心思,并将面上的脂粉洗了干净。俩人出了门去,酆如归于青天白日下望着姜无岐,忍不住道:“我们还是回去罢。”昨夜做得狠了,姜无岐行走间甚是吃力,闻言,当即颔首。回到家中,姜无岐便一把拥住了酆如归道:“抱歉,我昨日过于孟浪了。”酆如归牵了姜无岐的手,到了床榻边,又令姜无岐躺于床榻上,才伸手为姜无岐揉按酸疼处。他一面揉按着,一面含笑道:“你再孟浪些都无妨,我喜欢被你抱。”姜无岐抬起手来,欲要去抚酆如归的面颊,但对着自己的皮囊,着实下不去手,便又将手收了回来。酆如归为姜无岐揉按了一番,又用热水敷了,方才去了庖厨。庖厨内还有些食材,他便做了两碗香菇鸡丝面,又撒了把葱花。他将香菇鸡丝面端到房中,与姜无岐一人一碗用尽了。他去洗过碗,俩人左右无事,便同先前般,一人看话本,一人看典籍。当夜,沐浴过后,酆如归并未穿上亵衣、亵裤,而是身无寸缕地回到了床榻上,坐于姜无岐对面。姜无岐全然不知酆如归有何企图,下一瞬,猝然见得酆如归手指向下而去,不由一怔。姜无岐瞧见抚慰着他的皮囊的酆如归,耳根腾地红了大片。自己这副皮囊在酆如归的操控之下,皮肉泛红,低吟不止,这副景象当真是诡异且羞耻。他不得不按住了酆如归的手,道:“你勿要如此。”酆如归佯作不知:“如此是指何事?”姜无岐的耳根更红了些:“勿要自渎。”酆如归不怀好意地低叹一声道:“我那物眼下为你所有,想要自渎都不能。”姜无岐羞耻地道:“你勿要……”酆如归打断道:“我自渎不得,不若你帮我一帮可好?”见得姜无岐手足无措,酆如归暗笑一声,故作大度地道:“罢了,我们这便入睡罢。”在俩人交换了皮囊的第二夜、第三夜、第四夜,酆如归俱会当着姜无岐的面,换着花样轻薄于姜无岐的这副皮囊。到第五夜,酆如归终是觉着无趣了,且俩人目前的情况下,云雨不能。到第六夜,酆如归不禁焦急了起来。未料想,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十年过去了,他们都没有寻到换回皮囊的法子。酆如归在心结未解开时,常常梦见自己的父亲;在同姜无岐心意相通后,常常一夜无梦,即便发梦,亦是梦见姜无岐;而这十年,他却常常梦见自己同姜无岐换回了皮囊。这一夜,酆如归照例发了梦,梦中,他同姜无岐换回了皮囊,为了补上十年的份,抵死缠绵。其后,他疲倦地昏睡了过去,隐约听见姜无岐在唤他:“如归……”“嗯?”他勉力睁开双眼来,对上姜无岐担忧的双目,疑惑地道,“我有何不妥么?”姜无岐答道:“你昨夜发热了,我喂你服了药,你现下好些了么?”昨夜?发热?自己不是在发梦么?所以是梦里发热了?不对,他现下还在发梦,不然为何眼前的姜无岐不是在他的皮囊当中?不过,那又何妨,纵然是在梦里,能换回皮囊便好。他伸手扣住了姜无岐的手腕子,探出舌尖来,细细地舔舐了下其手背,又软着嗓子引诱道:“我已痊愈了,无岐,抱我。”此番却甚是真实,他毫无顾忌地展现着自己的所感,末了,紧紧地抱住了姜无岐的腰身,不许姜无岐稍离。姜无岐抚着酆如归汗津津的背脊道:“明日便是冬至了,我们去吃汤圆可好?”冬至?汤圆?自己与姜无岐交换皮囊的那日便是冬至。酆如归深吸了一口气才问道:“今年可是辛丑年?”姜无岐颔首道:“你为何有此问?”所以自己与姜无岐交换皮囊一事,仅仅是自己所发的一个梦,并非现实么?酆如归不由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子,才轻快地道:“我适才发了一个梦,梦里我同你交换了皮囊,我当着你的面百般轻薄于你的皮囊,甚至自渎了几回。”姜无岐听得羞耻不已,又忽闻酆如归话锋一转:“可当我想要换回来之时,却怎么也换不回来了,过了十年都没有换回来。”酆如归可怜兮兮地动了动腰身,引得姜无岐闷哼一声,后又道:“我因此禁欲了十年,你须得补偿我才是。”姜无岐定了定神,失笑道:“你怎地会发这样一个梦?”酆如归双目灼灼地往下一扫,启唇道:“自是我太过想要轻薄于你了。”他说罢,揉捏着姜无岐的耳根,施施然地朝着耳孔中吹了一口热气:“无岐,你还不快来补偿我?”被如此撩拨着,姜无岐自然无法自持,便身体力行地满足了酆如归的心愿。※※※※※※※※※※※※※※※※※※※※这个番外为灵魂互换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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