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始作俑者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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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凝霜不敢说有多了解孔笛，只是大致清楚他这个人。
顶着一张俊脸，安于现状地跟随着冉丹他们一起四海漂泊，完全忽略了一个人的感情生涯。曾经在他眼里，练凝霜看到了“群体”二字。
爱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它和欲望能够扯上什么关系？…
练凝霜没有恋爱经历，她无法渗透其中的含意。她只知道，孔笛占了万芷如的身，就绝对会负责到底。不像现代，穿上裤子不认账的大有人在。
练凝霜不敢再去假设。不论如何，万芷如赢了！从他们的队伍中，丝毫不费吹灰之力抢走了孔笛。如她所愿，仅仅牺牲了名节。
只是从此以后，孔笛再也不能跟随着他们一道浪迹天涯了。他多了一份担当。
这次事件，不仅连带着孔笛平日里的形象，万府也为此蒙羞。在这个等级森严和门第观念极浓郁的社会，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只会受到伦理的谴责。可万芷如是何许人也？清水河县首富唯一的千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孔笛呢？可是万员外眼里的最佳女婿！
只不过，如今生米煮成了熟饭，这件事，尽早办妥最好！
当然，即便这次让万府落成了众口矢之的，可毕竟是第一次嫁女，绝不可能草草了事。风光在所难免。
在成四和张希希的鼎力支持下，孔笛决定走传统的媒妁之言这一关，上万府提亲。
练凝霜依旧记得那日，孔笛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缓缓道：
“凝霜，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练凝霜勉强挤出一抹晦涩的笑容，侃道，“好了，孔哥哥，我现在庆幸，你终于有人要了。”
在孔笛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眼泪再也遏制不住了。
冉丹，夜雨倾，孔笛……
上苍好似嫉妒着他们之间的相濡以沫，对他们下了一道离别的魔咒。
日子一天天在逼近。
万府嫁女，出手当然阔绰。不仅陪列的珠翡绫罗若干，万员外更是赐了一座毗邻万府的府邸。虽远不及万府的豪华，可在清水河县，也算得上是排得上档次的建筑。这在清水河县史无前例，足以可见万员外对万芷如的宠溺。
由于之前孔笛和万芷如两人的行为让万府蒙羞，所以在宴请宾客这件事上，万府显得相当低调。
而孔笛这边也没少闲着。
不管心里再如何失落，练凝霜也得接受这样的事实。那次从城主夫人那儿“敲诈”来的财物，也足够他们办得上许多重要的事儿。一来到这个世界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他们几个，因此练凝霜尽心尽力，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般看待。
这就解释得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难过的原因吧。
到了这把年纪才娶到了媳妇儿，还是位富家千金，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不是么？
余下的时间，练凝霜不知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总是失眠。
大喜当日，众宾客缤纷而至，练凝霜他们作为孔笛在世上仅有的至亲，也不例外。张希希成四等人忙里忙外，面上喜悦，目露哀伤。不仅练凝霜没办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事实，连他们多年的患难兄弟也没法接受。只能默许。
练凝霜忘记了那一日是怎么喝得烂醉如泥的。
她还有意识，头脑却怎么也清醒不起来，穿着一身宽大的男装，被蒙着面纱的芊询紧紧的箍在怀里，生怕她闹出什么事端来。
全身都飘飘然了，眼里仿若雾霭弥漫。脑袋里“嗡嗡”作响。她看不清，听不清。
再后来，她发现自己依旧是衣衫不整地出现在芊询的怀里。对着铜镜，隐约可见着脸颊上和颈项上一点点淡淡的吻痕。
心情不好时容易醉的。
更让人心情不好的是被这个闷骚大美人给占尽了便宜。
当她双手叉腰欲先发制人时，芊询淡淡的应了一句，“我会负责到底的。”
练凝霜转过身去，“摸到了就当洗个澡。”
不经意间的一句玩笑话，却让某人的眼里火花四溢。
“练凝霜，该发生的，我们都发生了。可看到你，却一点也不在乎。你就如此轻浮？如你这般随意，和青楼…”他顿了顿，“和青楼女子，有何不同。”
练凝霜没有去看他的眼睛，满腔的悲凉，和愤怒，在此时化为了一缕淡薄的怨气。
“芊询，你在说笑么？昨晚明明是你占了本姑娘的便宜，本姑娘没去揍你给你颜面。可你倒好，反咬我一口，觉得和我青楼女子之流没有区别，那你呢？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有多干净？”
好似有无数根荆棘在心底破土而出！芊询的心口在剧烈的抽痛。
他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原来的原来，他高估了练凝霜对他的爱……
头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原来的原来，她在意那件事！
——她嫌弃他？！
不甘心，不甘心！芊询拼命地摇着头，伸出顷长的手狠狠的一把揽过正要开溜的练凝霜，幽深的眸中弥漫着一层寒气，“把你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练凝霜唇角边挂着一抹讥诮，目光闪躲。“该死的，你不是才说，我，和青楼女子，没什么不同么？我只是说你占了我便宜，没让你负责到底，你脑子里装的是甚么？”
前一刻还紧紧抓住她臂膀的手无力地捶了下去。
……
面对着就要跟孔笛道别的失落，以及芊询复杂万千的神情，练凝霜此时五味杂陈。
孔笛新婚后不久，练凝霜他们便入他们的新居做客，顺便拜别，直上江南，以了最后的心愿。
练凝霜说不出自己究竟有多难受。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刺眼。
婚后的万芷如收敛了很多大小姐脾气，对他们嘘寒问暖，恭恭敬敬。对孔笛也没有想象中那般柳眉倒竖呼来喝去，反倒十分的贤惠体贴，让练凝霜他们还是颇感欣慰。
仔细瞧瞧这时的万芷如，清丽的面目褪去了青涩，既有小女儿家的娇羞媚态，又有着妇人浑然天成的风韵。
从开始面对着茶盏发愣，到后来一下子打开的话匣子。首先是张希希引出的。
“叮咚”几声，叫众人尴尬地掩住口鼻干咳几声。成四嫌恶道，“我说希希，你怎么一点也不改改老毛病！放屁就不能先看看场合吗？”
张希希苦笑道，“我也想啊……可一激动，就没忍住。”
孔笛跟着乐不可支，“希希，你激动作甚？一见面，就送我家这份大礼？”
满堂的哄笑声此起彼伏。
练凝霜也不再矜持，大笑道，“胖子哥哥，只要你来，连敲锣打鼓啥的都给省了！几声屁定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