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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格格奇在巷口一侧遇见刘田园,虽说多年没见,感觉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在街灯的照射下,脸色异常难看。
“刘老师,告诉我姣曼怎么啦?”格格奇与他隔着自行车说话。
刘田园抓住自行车:“她都给你说了什么?我就搞不明白,一个好端端的女人,怎么一下变得如此下贱!”
“你什么时候见她的?”
“两个小时前。”
“就是说,她出事了,你一点也不担心?”
“不就是自焚吗,只不过烧了点头发而已。”
“那,周如生怎么回事,听说周如生自尽,娇曼也在场。”
“她胡说!像周如生那种人怎么可能自尽。”
“不是的,可能是你离开以后,周如生去找她,刚发生的。你还是打电话问一下吧。”
“我不打,做戏而已。自焚的戏没达到目的,再上演一处苦肉计。”
格格奇幡然醒悟,祝姣曼不是一个做戏的人,周如生就难说了。姣曼啊!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格格奇,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赣都了,走的时候心里有一份牵挂,歉疚不得不放下,否侧,此生……”
“刘老师,不必客气,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只管说。”
“还记得雨田吗?”
乌兰格格奇浑身一颤,难道是你!她急促喘息着:“怎么会这么问?”
刘田园不敢直视格格奇的眼睛,侧过身:“那一天,你若不与祝姣曼一起去,他一定会见你的!因为,他实在脱不开身,以至给你造成巨大的伤害。后来,他想解释,但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格格奇,你能原谅他的苦衷吗?”
一阵心慌很快过去,一股厌恶蒙上心头,好一个卑鄙龌龊的酸臭文人!你明知我和祝姣曼的关系,为何要装聋作哑!你不说也就罢了,为何要写出那么多情意绵绵的文字!你写也就罢了,为何不敢担当?你不敢担当也就罢了,为何不向我解释,道歉!你不道歉也就罢了,为何祝姣曼出事了,你半夜三更来找我?你算什么作家!你的灵魂比周如生好不到哪里!你这个混蛋!把我当什么人了!
格格奇静静地看着刘田园,忍着内心的愤怒,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
“姣曼,请原谅我的无奈与苦衷。”
格格奇从刘田园手中慢慢拉过自行车,声音很低:“请在这等我一会,马上回来。”
“不用了,我想回去,只想问一句,雨田还能回到过去吗?”
“请稍等。”
格格奇推着自行车进了巷口,心里说,对你,说什么都是多余,唯一想做的就是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格格奇到了门前,妈妈开了门,脸上弥散着担心,焦虑。
“妈,怎么不睡呀?”
“这个时辰,你外出,我如何能睡。怎么啦,你的脸色?”
“没事,外面有人等着,我回来取东西,送了去就回。妈,睡吧,不然上课打瞌睡可不好。”
“谁呀,请他进来,妈进卧室。”
“不可以,一个酸臭文人而已,这么晚来要东西呢。”
钟秋荔开门,探头望着。
“妈,让你去睡,怎么就不听,待会给你解释,行不?”
“那你也不能让人家在外面等。”
格格奇不再说话,进了卧室,把雨田寄来的书,信,全装着一个纸箱里。妈妈站在门口看着,说,“格格奇呀,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像小孩似的,稍有不快就拿东西出气。”
装好东西,格格奇四处找绳子,妈妈拿来一段塑料绳,格格奇接过,不舍地放下,忽然想起,打开箱子,取出宝石蓝连衣裙,拿起裁纸刀冲开一道口子,用力撕开。
“你疯啦!现成的绳子不用,把这么贵的一件裙子给撕了。究竟出什么事了啊!”
“妈,我和你有代沟,说了你也不明白。”
格格奇从裙子上撕出两条袋子,交叉捆好箱子,一手拎着,对妈妈笑着:“这些都是心灵的垃圾,送出去,从此心里干净。”
“妈要与你一起去!”
“无所谓。”
格格奇出了门,用手机帮妈妈照亮,看着上锁。
箱子很沉,格格奇不停倒换手,妈妈要帮她,格格奇说,不要脏了你的手。
钟秋荔不禁问:“究竟什么人,让你如此讨厌。”
“省作协的一位作家,谁讨厌,用不着的。”说着话,母女出了胡同,钟秋荔止步,格格奇走近刘田园,把纸箱往地上一丢,什么也不说转身便走。
“格格奇,这是什么?”刘田园在身后问。
乌兰格格奇不理,挽着妈妈的胳膊往回走。回到家,格格奇把还书的原因说与妈妈听,钟秋荔听了,气愤得在房间里直打转。
“妈,我不说你睡不着,说了,你更睡不着,何必为这么一个人烦心。我就不烦,心里可轻松了。你慢慢转悠吧,我可要睡了。”
格格奇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祝姣曼演戏,为了这个一个人,自焚,动刀子,值得吗?唉!姣曼呀,你怎么如此不幸,嫁给了这么一个货色,遇到周如生这么一个人。原以为,我是天下最不幸的女人,竟然还有比我更不幸的。
“格格奇,你在给谁打电话?”妈妈在门外。
格格奇突然想起手机,急忙关了。
“妈,我对自己说的。好啦,睡!”
格格奇关了灯,睡意全无,意识分裂出一个疑问,既然祝姣曼与周如生沆瀣一气,为何在张雪梅追悼会仪式上,代替王晓寒与胡若雯一起迎接市委的领导?难道说,是为了分化瓦解周如生?是,只能是这样,不然,除非王晓寒弱智。当时,所有人为之震惊,她在心里说了一句,看来,佛台上的灰尘也比山峰上的玉石高贵。若早点悟出这个道理,当初安夫人被拒之门外,我就该在张雪梅到来之前挺身而出,哪怕被唐再兴痛打一顿。
是啊,现在想接近王晓寒绝非一件容易的事,除非有祝姣曼那样的异端之举,才能引起她的关注。但是,我不可能出卖人格来搭建事业舞台。眼下,张雪梅走了,没有人具备担当管理柠檬酸厂生产的能力,我就在这,用不用全凭天意。
她想着,迷迷糊糊入睡。
一觉醒来,已过了上班的时间,格格奇从床上跳下来,想着昨晚的事,心嗵嗵跳个不停,也不知道祝姣曼这会怎么样了。
格格奇顾不得洗漱,推上自行车出门,到了胡同口,拐弯时发现路边有一堆灰烬,隐约看出书的痕迹,不由下车,对着灰烬想着刘田园焚烧书时的样子。
还算有点男人的骨气。
她在心里说着,骑上车往厂里赶。
厂区内到处都麇集簇簇说话的人,格格奇张望了一下,有的人不靠谱,聚在一起不是为了互通信息,而是把道听途说当编故事的素材,任意编篡。离她最近的几人中,唐再兴喊她,“格格奇,快过来,昨晚又出人命了。”
她装着没听见,走向胡学峰一伙人,快到近前,发现胡学峰用目光迎接着,故作惊讶地:“刚才听唐再兴说,又出什么事了?”
胡学峰用手指点着她:“你这个主任,对厂里的事一点不关心,我半夜爬起来,一直忙到现在。”
“啥事,没人告诉我呀。”
龚昭桐说:“你的曼妞想与情人同归於尽,在雪梅董事长墓地自杀,谁知,周如生只刺了自己一刀,曼妞就吓跑了,结果谁也没死掉。”
胡学峰看了一下时间:“快到点了,安夫人通知九点钟举行点火仪式,刘书记也来。走吧,去煤场那边。”
这时,郭连成和彭萍萍从办公楼走来,龚昭桐小声说:“看样子,安夫人要用这个王八蛋了。”
胡学峰从鼻孔喷出一声“哼”,径直向煤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