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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的暮色有着说不尽的妖艳与美,宛若梦幻里的仙景,美到让人窒息,既像华美的诗篇又像逼真的画,更像是一位高不可攀的女王,只可远观,不容近触。
掩映在迷人暮色下的是一位正处壮年的男子,年龄只达四十几许,却已经华发初上,白霜渐隐。在暮色的斜睨下,男子的身后拖着一道长长的影子,甚至背还有点驼,老态毕现。
此刻的他正焦急的站在村口前踱步,不时的引颈长盼,举目远眺,似乎在等待着谁?或许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件事或者一个人……
像这般举动,他已经过了月余。
初始时,常有村中的好心乡民过来问候几语,送上亲切的关怀,随着次数的增多,过来问候的人便少了些,似乎对此事逐渐变得麻木,或许是发觉送上的关怀没用,继而才忽视了吧!
男子叫普陀,是普田埇村人,自从得知儿子普阳为筹备婚礼彩金而进入十万大山去捕捉莹月鸟,便一直守候在此。
他悔不当初,暗恨自己为何不提前察觉到儿子有进山的想法?现在儿子身涉险境,一走便是月余,可把他的心都急碎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似乎上苍也忍受不了他一副焦头烂额急迫的样子,终于降下善心,在归村的道路上送上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这是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有着阳光般的笑容,身上穿着苍蓝粗布衣,背后挂着竹篓,用雷纹角带定住,健康的小麦肤色,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尤其强壮有力,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眸,明亮得如同深海里的明珠。
注视着渐行渐近的儿子,高悬在普陀头上的利剑总算被他摘除,得已心境安宁。
没有久别重逢时的喜极而泣,也没有父亲对儿子的不辞而别而打骂指责,空气中只是回荡着两道如同佛语的禅音:
“父亲!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没有指责,痛斥。甚至一问一答,稍显平淡,更不像是久别重逢后父子之间应有的对话,倒像是陌路人,生疏得很,但细听者却能从中品味出不同,让闻者泣,听者痛。
普阳有种冲动的想法,欲向普陀直言,他并非是他原来的亲生儿子普阳,他的儿子已经被他的发小兼好友——普良森给害了,他只不过是通过一种特殊的途径拥有了他儿子的记忆与外貌而已。
至于他的来历,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从一个椭圆形的金属球里爬出来的,当时的他全身发着朦胧毫光,是一个光体,犹如仙神。脑里的记忆却是完全空白,一点存储的东西都没有,包括对一切物品的认知,记忆等同新生。
还记得当时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在一个无比灰暗与阴沉的日子,没有阳光,或许太阳也因为久炽而感到疲倦,继而躲藏起来,没有露面。
遇到普阳时,他整个人已经全身浴血,正处于生死边沿,属于最后弥留前的回光返照,这也是光体来到此地后见到的第一人。
双方的巧遇,让普阳直接将光体当成他的救命稻草。不是那种可以治愈好他的伤势,能为他续命,而且可以在自己最后弥留人间前,得已交代与委托后事,让自己不至于毫无声息地消失,继而枉死。
重伤将死的普阳没有废话,直接三两言便挑明了身份,并将自己的后事拜托给光体,然后撒手西归,回归自然。
对于光体来讲,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与好奇的,更是陌生的。
无论是事或物,人或兽,都是光体从来没见过的,毕竟这是他生命里的第一次接触。
出于好奇,在普阳即将撒手西归,最后弥留之际,光体用手指轻触了他的身体,在接触的霎那,发生了一件光怪陆离的怪事。
突然之间,以双方手指的接触点为起始,开始向全身散发朦胧毫光,再以触碰点作为双方传输的接口,从普阳的身体上源源不断的传输过来各种他的记忆片段,里面包含有他一生的全部记忆,就这般稀里糊涂的全部传输给了光体。
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光体的样貌也伴随着他的记忆片段不停涌入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缓缓变成他的样貌,属于百分百复制的那种。
不知这事该庆幸还是悲观好?光体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他的克隆体,复制人,摇身一变化成了新普阳,唯一还值得勉强一笑的是光体只是拥有他的记忆,并非拥有他的心理情绪,光体还是属于他自己,而不是回归自然的普阳。
便在此时,沉思的新普阳被几句似发牢骚的嘟哝音扰醒,那是在田间里劳作村民的声音,话虽轻,但却很沉。
“小阳,作为长者我得言你几句,那怕日后你厌憎我也必须说,这月余,自从你不声不响的进山后,你父亲就像是丢了魂,落了魄,日子过得等同头悬利剑,可谓度日如年,以后可不许如此,这不是身为人子应该做的事。”
耕作中的鸿熹大叔直接放下手中的农活,提点上一句,话里充满了对普阳的谆谆教诲之情。
“不错,平时小阳看着也不像是个鲁莽人,相信这次必然事出有因,普陀呀!你回去得好好管教下,防范于未然。”
普陀两父子不时的点着头,哈着腰,犹如做错事的孩子般在村民的谆谆教诲中唯唯诺诺的往家赶。
吱呀!
一阵较沉闷的开门音扩散,普阳紧随着父亲的背后缓步踏入屋内,小心翼翼的将背后竹篓放下,慎而重之的安置在躺椅上,这才长叹一气,带着飘忽的语音道:“在家的感觉真好!”
这话让普陀突然不觉心中一痛,准备截口附上一句,普阳却忽然再度开口道:“父亲,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普良森是否来过?以后可不要再信他,亏我们还是发小,把他当亲兄弟。在十万大山里,他居然暗害于我,欲置我于死地,待会再去找他算帐。”
普阳几乎是用咬牙嘶吼的声音说出来,一字一顿,如同拉锯,话音虽然不大,却能让闻者怒火中烧,情不自禁的生出愤恨心情,对话中涉及之人痛下杀手,将之粉身碎骨或挫骨扬灰。
最震惊莫过于是他的父亲普陀,他深知自己儿子的品性,一般轻易不会记恨于人,除非已经到了忍无可忍,令人发指的地步,不然绝不会说出口。本来他便感到奇怪,为何儿子与进山前判若两人,还记得以前儿子都是管自己叫爹,从来没有叫过父亲,虽然听起来意思是一样,但总觉得让人有种生疏感,非一家人般。
现在倒好,原来问题出在此,难怪儿子会大不同,想不到一向待他如同亲兄弟的普良森,居然做出如此可恶勾当,简直就是人面兽心,伪君子,真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