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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带着丝丝湿润的气息,又从玉门关吹过了。它掠过了山巅,吹走了一层薄薄细雪,转眼又吹到了山脚,卷起一阵尘土,紧接着又扑向了一位骑马少年的身上。它又被马匹奔跑时的劲风荡开,又轻灵的飞向那不着边际的天空了。
“驾!驾!”那骑马少年不停地挥舞着马鞭,显得有些急促。殊不知胯下的骏马业已口角带沫,累的半死啦!
大概又行了半里地,这匹马早已不堪重负,轰然倒地了。那少年只见天旋地转,身子不听控制的向前飞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摔进那水潭之中了。刹那间,水花四溅,泥浆纷飞。
少年趴在水潭中,唉哟唉哟的叫着,一只手揉着额头,一只手撑着身子,在水潭中发一会儿呆,才回过神来,怒骂道:“天杀的畜生!”随即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往水潭边走去。
当少年走到马匹旁,先是往地下啐了一口,又骂了几声晦气云云,便伸出手来,看这马匹是否还有气儿喘。他把手放到马鼻前,只觉得有丝丝温热的气息还在流动,心中不禁大喜,又见这骏马白沫纷飞,马屁股已皮开肉绽,心中懊恼、后悔、心疼纷沓而来,使他面容阴晴不定。
少年用力的抓了抓头,把头上的发髻抓的犹如毛线团般,又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恨恨道:“早知就不骑这愚蠢的畜生了”便把腰间的水袋拧开,水流一股脑的全倒在了马嘴上。
也不知是马儿是恢复了些气力,还是水流过猛呛进了鼻子,这马儿一扑棱就站起了身,随即摇了摇马脑袋,打了一个响鼻,喷出了一片热气腾腾的水雾。这马儿见了少年,竟唏律律的长吁起来,又伸出温热的舌头,舔了舔少年的手掌。
少年本想痛揍一次这畜生,望见它那清澈的眼,不知不觉就心软了几分,握着的马鞭也已放下,就抚摸着它的头,笑骂道:“你这畜生!有时候倒也挺讨人喜的。”马儿是听不懂他说什么的,只是一双眼盯着他,时不时打个响鼻。少年见这马儿摔了之后便蠢呆了几分,不禁失笑,说道:“好啦,算我温仲庭真是怕了你了,天色已晚,呆驴儿!走罢!”说完,便牵扯马缰绳往树林外走去了。
温仲庭牵着马走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却还不见这林子的尽头,此时天色已然暗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温仲庭有些焦躁、恐惧。温仲庭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又牵着马往前走了几尺远。温仲庭走到此处,忽然发现不远有一块几尺高的大灰石,心中一寻思,便有了主意。只见这个愣头青摇头晃脑,又抻了个懒腰,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爬上了这块灰石。他登了顶,望向远方,忽然发现不远的树林中有一处光亮,虽然微弱,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却是异常显眼。温仲庭大喜过望,情不自禁的把手叉向腰间,仰头哈哈大笑。
只听“扑通”一声。灰石上不见了人影,却瞧地上,一个愣头青在唉唷唉唷叫个不停。温仲庭揉了揉额头当腰,咬着牙嘶嘶的抽气。那马儿似乎是看见了,轻蔑的打了个响鼻。
温仲庭听得见,仿佛受到了侮辱般,走到马儿前头,用力一扯缰绳,咬牙切齿道:“走罢!”马儿又打了个响鼻,就随他向前去了。
又走了大概盏茶时间,才发现灌木藤蔓丛生之处,有着一座残破的寺庙,漆门早已腐朽,只剩下一座木像矗立堂中,佛像旁还有几人,生了篝火,想必光芒就是它散发的了。温仲庭和马早已在门口站了半天,他脸露为难之色,犹豫不决。又打量篝火旁的三人,二男一女,两男都约莫有三四十岁,其女大概有十七八岁而已,倒和温仲庭同岁。
温仲庭身子摇摇晃晃,正要拿定主意,只听见耳边宛如有天外渺音传来。“小兄弟,站在寺外已有些时候了,若不嫌弃就进来取取暖罢。”
温仲庭不知他是如何发现自己的,咬着牙,面上强作镇定,却双手发抖,慢慢踱进了寺庙内。
只见这温仲庭牵马走到篝火旁,镇定自若,转过身对佛像施了一礼,朗声道:“小可路过宝刹,欲在此借宿一晚,佛祖慈悲!念我自小元阳不足,体寒肾亏”
篝火旁的三人听了,那两位男子面容古怪。那女子却捂住肚子,笑的前仰后合了。温仲庭羞得满脸通红,长袖遮面,悻悻道:“有什么好笑?”那女孩也不应他,继续捂住肚子笑个不停。此时温仲庭涨红了脸,道:“我其实不是太亏的你们见过如此健壮的少年郎么?”说罢便撸起袖子,展示他那柴棍般的胳膊。
这次不仅是女孩,连旁边的两位男子也笑的前仰后合了。温仲庭愈加觉得没有面子,红着脸冷哼一声,牵着马转身就要走出寺内。却听见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传来:“外面都是土贼,踏出一步就教你血溅当场啦。”温仲庭内心纠结不已,但依旧是死鸭子嘴硬:“荒山野岭,哪里来的土贼?”说罢翻身上马,欲要以脚力一口气冲出树林。只见他骑马刚走出一步,一阵劲风拂过他的头顶,听得“笃”一声,温仲庭的头发四散,宛若疯魔。
温仲庭回头看了一眼佛像上的箭,冷汗连连,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性命差点都丢在这荒山野岭了。他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回了篝火旁,带着一股正气凛然的劲儿,抱拳道:“姑娘既然这么说,想必是真的了,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更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我功成名就,一定要杀光天下贼首,还天地个朗朗乾坤!”
这女子心里冷笑,心道:这厮的脸皮,恁厚了一些!却指向旁边的两位男子,说道:“有三叔叔和虚叔叔在这里,就算是千百个土贼,也能护你无恙。”温仲庭连忙抱拳,说道:“两位叔叔,小可有礼了!”两位男子点了点头,温仲庭才放下手来。
温仲庭这时才仔细观察三人,只见其中一名男子一身白袍,面白无须,气质卓尔不凡、温雅如玉。另一名男子浓眉凤眼,目中含煞,身着青衫,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草药味。而女子最是有特点,双瞳泛紫,有着一头打着卷的黑发,肌肤胜雪,明目皓齿,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为过。
温仲庭悄悄的打量着少女,竟一时有些移不开眼睛。
“来了。”那青衫男子说道,仿佛舌绽春雷。又一跃而起,抬手一掌,便把摇摇欲坠的房梁打的四分五裂。
“卢老二,你这可真是狗鼻子哇!”只见一道黑影从房梁上闪过,点踩着四处纷飞的木片木屑,眨眼间便落到了地面上。温仲庭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秃顶的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