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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以威胁为前提的交易原本就不公平。
夏薇气的肝疼,但最终却不得不认栽,答应帮夏沁给爹妈洗脑,让他们放弃给夏沁主动办休学的打算。
“我只能尽量,不保证能不能成功。”夏薇冷冷的说道,“而且就算成功,开学后你们老师如果不联系家长,爸妈也会有所怀疑,你这样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说着又是一声冷嘲,“还有,夏沁,你别忘了你还没成年,高三报考学校要用到身份证的。”她老妈为啥在家悠哉悠哉一点不急?就因为知道夏沁离了家这辈子也算毁了大半,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哪有功夫为个养女着急上火。也就她老爹对夏沁有点真感情,所以才气得够呛。
夏沁笑笑,“我知道的,谢谢你的提醒。”
“谁提醒你了?有病!”
夏沁不以为意,给她重新满上水,两人难得心平静气的说话,“不管怎样,咱们也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不算和平共处,但多少总有点感情。夏薇,以后你和我应该不会有太多交集了,”说着笑了笑,“大概你挺高兴的吧,不用再整天见到我这个讨厌鬼。”叹口气,“这次是我欠你个人情,将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我力所能及,尽管找我。”
夏薇瞟了眼自始至终都一脸冷肃的男人,不屑的蔑视她一眼,“我如果需要求助你,那我也不用活了!”
等夏薇离开,茶室里安静了一会儿。
骆庭显没有主动说话打破这种静谧。他知道夏沁心里不好受,虽然那个家对她来说也许不存在什么美好的回忆,但家就是家,它的存在本身就代表了别样的含义。无论它好还是不好,都是人心灵上的寄托。
就如基石,稳的时候也许没什么感觉,当它摇摇欲坠,大厦自然将倾,不可能基石毁了,楼宇还完好无损。
他们现在走的其实是条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子。
对于十六岁还差几个月的夏沁,过于残忍了。
但生活对这个女孩太吝啬了,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怪只怪运气不佳,摊上这样的身世。
骆庭显还在出神,夏沁已经调整过来,她伸了个懒腰,豪爽的一口闷了面前的杯中绿茶,扭头看向屋中另一个大活人,“要是夏薇也不成,那我只好转学了。”
一中的招牌在那儿摆着,她成绩又好,愿意中途接收她的学校应该不会少。
之前没想过这个,刚才在与夏薇争锋相对中,这个想法逐渐成型。
如果父亲真的给她办了休学,那就等尘埃落定家里不再关注她的时候,转学反而更能一劳永逸。
总之天无绝人之路。
夏沁乐观的想。
骆庭显在她头上揉了揉,“尽量不要转学,一中无论师资还是教学水平都领先别的学校,你现在马上就高二下学期,正是关键的时候,还是不要轻易调换。”
大概也只有他会在这个时候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吧?
这样想着,夏沁不由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住,“哥哥,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那就拿自己报恩吧。”骆庭显玩笑,反手握住她的,与刚才面对夏薇时的冷冽简直是两个极端,温和极了,“一个人活着太累,沁沁,你能来到我身边,我很高兴。”
夏沁抽抽鼻子,“感觉咱们俩好像要相依为命浪迹天涯似的,反正,反正以后你想赶我走我也不会走啦,就是要赖着你。”
骆庭显另只手做敞开样,“随时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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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薇这些年在父母面前刷的好感度真不是白刷的。
她用了一晚上时间就打消了爹妈要隔天去学校找夏沁班主任的念头。
接到电话时,夏沁并不意外。
夏薇在那头说,“这是最后一次,夏沁我警告你,以后再拿宋昭阳的事威胁我,咱俩没完!”说完不等夏沁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夏沁无所谓的耸耸肩,把手机还给骆庭显,“她说我爸他们也觉得年前有点仓促,年后等班主任主动找上来更好,这样时间上更说得过去,也顺理成章。”
“没说如果你回不去怎么办?”
夏沁眼睫快速眨动了两下,仿佛若无其事,“大概觉得离家出走,没什么可担心的吧,”说着一笑,“反正我本来就可有可无,就算出事也是自作自受,我爸又还在气头上,更不会有人关心我安不安全了。”
她看上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骆庭显叹息一声,伸手把人圈进了怀里,轻轻拍了拍,“乖,想哭就哭吧。”
夏沁反而觉得好笑,挣开他,“哥哥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哭包,哪里有那么多眼泪?”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吧,不是说好了要出去买年货!咱们第一次一起过年,一定要买买买!我赞助……五百!”
说到这个她就有些兴奋,往年春节都是她苦难的开端。养母会给她分配做不完的活计,几乎整个王家过年要用到的东西都是她来准备,每天都是炸炸炸切切切卷卷卷,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八个小时都在厨房忙活,比平时不知道要辛苦多少倍。
今年跟着骆庭显过,简直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一点压力都没有,只剩下了满满的期待和新鲜。
所以你看,事情总是有两面性。有不好的一面,自然就会有好的一面。
夏沁开始检讨,其实多大点儿事儿啊,反正那个家本来就不想待了不是吗?走都走了又哭哭啼啼悲这伤那的,也太矫情了!
骆庭显一如既往的捧场,跟着站起身,用哄孩子的语气纵容的说,“行啊,你说买什么咱们就买什么,我都听你的!”
夏沁听了抿嘴直乐,带着股难言的娇俏和天真,特别好看!这让他不由想起了记忆深处的那个回眸浅笑,同样的纯粹,同样的干净,同样的令人惊艳。
仿佛被蛊·惑般,伸手把人揽了过来,顿了顿,手指袭上了莹白如玉的小巧耳垂,在夏沁瞪大的目光中一本正经,“这里有点冻住了,等会儿买点冻疮膏回来。”
夏沁:“……”
耳朵是她敏感带,平时稍微碰一下都觉得痒,更别提这样让人动手捏了,简直了!仿佛一股电流突然就窜上了心头,酥酥麻麻的,说不出的别扭。但他的话又这样理直气壮,这让夏沁不得不怀疑自己实在有点小题大做了,于是干巴巴应了一声,“呃,那我去换件衣服。”说完,落荒而逃。
等主卧的门阖上,骆庭显脸上的笑才渐渐敛了起来。他低头凝视自己的右手,刚才的触感还在,细腻小巧的耳垂就像软糖,□□的,滑滑的,摸起来很舒服。
有那么一瞬,他是想咬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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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夏沁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得知父亲不会报警后,虽然难免失望,但到底松了口气。
之后的几天风平浪静,没发生任何不好的事。夏沁与骆庭显的同居生活也非常和谐。毕竟两人早就认识,有感情基础,关系本来就很不错,虽然中间有五年空白,但总要比陌生人之间要好相处的多。加上患难见真情,经过这次的事,骆庭显等于夏沁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感情别说打折,反而更进一步。
而骆庭显呢,又愿意宠着她纵着她,这些天几乎没有对她说过一个不字。在这样的大前提下,夏沁的小日子有多舒心可想而知。从懂事到现在,这大概是她印象里最幸福的几天了!有时晚上睡觉都不想早睡,怕过一秒少一秒,时光一去不复还。
这种担心好东西会失去的恐慌,只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才能真正明白。
一晃,除夕夜到了。
夏沁从上午就开始在厨房忙活,还不让骆庭显帮忙,直接把人推到客厅去看电视,挺理直气壮要求,“哥哥,你别打扰我干活行不行,我很忙的!”
骆庭显无语,头一回知道帮忙做事是打扰添乱。他好气又好笑,弹了下她脑门,“小没良心的,我还不是怕你累着?”
夏沁嘴角弯出一个甜丝丝的笑,“知道你最好,不过今天的年夜饭必须我来,你不许插手,听话啊,来,吃桔子,很甜的!”说着从茶几果盘里拿了个黄澄澄的丑橘吭哧吭哧剥好了放在他手里,还很大人的拍拍他的肩,“我进去忙啦,你好好看电视!”哄孩子似的!
看着她一蹦一跳回到厨房的背影,骆庭显莞尔,这才是个家啊!
两个人的年夜饭夏沁准备了十人份。
餐桌上盘子摆的满满当当,餐碟都要挤一挤才勉强能腾出一点空隙。
骆庭显要给她倒西柚汁,夏沁拦住他,反而拿过他的白酒先给他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站起来,搞得挺正式,“哥哥,别的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对我的恩情,我刻在心里,只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希望明年后年大后年大大后年……很多很多个年我们都还可以一起过!”
说完,仰头一口闷完了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