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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不管侯爵究竟是不是对他的母亲余情未了,因此将那份感情寄托到长相与母亲有几分相似的他身上,艾里尔都愤怒得想要狠狠地揍那人一顿。``
亚伯原本对他不屑一顾,且因为他增加比赛名额结果得罪不少贵族的事情而迁怒于他,但第一场比赛之后情况发生了完全的反转,艾里尔现在成了抢手的香饽饽,想要包/养他的贵族、军官、富商纷纷投出橄榄枝,男女都有。亚伯毫不客气地把送上门的礼物收下,而后秉着为那位可爱的男孩负责的态度,挑选出了这些人里最有权势的一位。
傻瓜才会拒绝侯爵阁下的示好,不幸的是艾里尔的母亲就是个傻子,傻子的儿子难保不是傻子,亚伯极有先见之明地做了准备,如果好心好意劝告不听,就只能使用点非常手段了。
艾里尔出离愤怒,但还保留着理智,当看到他拒绝之后,制作人眼露凶光,他便放软了态度,假意犹豫不决,声称回去考虑考虑。亚伯颇具深意地看他一眼,微笑着点头答应。
两人都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艾里尔除了在侯爵的耐性消失之前拖延时间,否则他哪儿也去不了。这是从贫民窟出来的人的悲哀,他们不仅贫穷,思想落后,而且在这个社会没有一个立足的身份。星途歌赛给了他们成为歌手的机会,歌声和美色成为他们的筹码,却注定要他们承担机遇背后的风险。
艾里尔只能向约瑟求助,对方如他所想地嘲笑了一番。
那位青年擦着金丝边眼镜,嘴角带着一丝宠溺的笑,一个不知世事的孩子说出的烂漫话语总是天真到令大人发笑。“艾里尔,我知道你们贫民窟的人是怀着怎样的希冀来到这里。但是,你们似乎总是没能弄清这个社会的规则,愚蠢且幼稚。”约瑟无奈地耸肩,“看看你的母亲,她将到手的好牌打成了死局。你总是想知道你母亲的消息,我现在能告诉你,她是自杀死的。”
艾里尔瘦削的身子剧烈颤抖,醉人的蓝色眼眸溢满澄净的泪水,忧郁得连上帝也会为他心疼。
“如果你们想要砸碎那堵墙,那就用同等的利益来交换。”约瑟修长的手指掠过他的眼角,沾到温热的泪水。他将手指放到唇边,轻轻地舔舐着指节,眼神陶醉地盯着少年。“艾里尔,看看你,没有人能逃离你的魅力。你甚至拥有比你的母亲还傲人的资本,只是还欠缺一点勇气让利益最大化。只要你愿意,你的歌声、容貌、身体,甚至是笑容和哭泣,都能成为你的武器。”
艾里尔静静地眨了一下眼睛,在眼眶积蓄得冰凉的眼泪飞快地掉落,轻盈得仿佛不曾存在过。他清澈的眼眸依旧晶莹剔透,只是湖水般的蓝此刻一片死寂,如同一汪平静的死水。
亚伯没想到艾里尔能这么快就想通,所有事宜都可以商谈,唯一的条件是对象不能是侯爵。亚伯笑这小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有谁敢冒着得罪侯爵的风险要他?虽然觉得侯爵阁下逼死了人家的母亲还准备包下他,行为不大厚道,可是亚伯不打算为了区区一个贫民而冒犯那位沉湎于声色犬马的贵族。
正当他打算回绝艾里尔时,却收到了安妮丝上将的来电。亚伯挂了电话之后,神色诡异地和艾里尔联系,告诉他,有位神秘人想要见他。
艾里尔做好了心理准备,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在见到安妮丝上将时,反而莫名其妙地放下了心。安妮丝这回没避开人,带着他上了马车,最后到了那座他来过几趟的城堡里。
“艾里尔,”安妮丝看着他说,“你这次的所作所为触怒了公爵殿下。”
公爵?
艾里尔愣了一下,目光一闪,抿着唇没有说话。
“既然已经接了殿下的百合花,为什么要接那些不干净的活儿?”安妮丝有些不解,换做是谁得到公爵的青睐,只会牢牢地抓紧机会,哪里还敢像这个孩子一般,不仅屡屡无视殿下的示好,甚至居然愿意接受他人的亵/玩。
艾里尔望着她露出笑容,一如最初的干净:“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声音应该值更高的价,而你们却没有付给我一个子儿。”
安妮丝看了他一眼,目光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艾里尔在其中看到了些微施舍似的怜悯。
他们这些人终归是不大将贫民当人看的,看看侯爵权威施加打算白嫖他一顿,连身为嫖/客应该付账的自觉都没有,就算是在艾里尔看来最为亲和的安妮丝上将,骨子里依然将贫民当成了如同动物一样的存在,可以劫掠,也可以怜爱,或者是同情,唯独没有尊重。
约瑟才是看得最通透的一个,对待这些冷血的上流人士,只能谈利益,而不能谈感情。艾里尔自从那天和约瑟谈过话后,身体里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奇妙的毒.液,由内而外滋长出腐朽而妖异的东西。
安妮丝上将把他带到了一处精美绝伦的浴室,室内烟雾缭绕,层层纱幔半遮半掩,透着缥缈和暧昧的气息。
“你先洗个澡,洗浴用品和更换衣物已经准备,就在水池边。”安妮丝上将轻轻将他推进去,不由分说地合上了大门。
艾里尔看着大门在他面前合上,脚步顿了顿,穿过幔帐走到金碧辉煌的水池边。
城堡是巫维大帝在任时期所建,当真是穷奢极欲,连水池底都是用暖玉铺成,踩上去温腻平滑。
艾里尔除掉身上的衣物,迈进水池里,温暖的水流汩汩流淌,漫过他的身躯。如果早前他还在对公爵的目的有所迟疑,现在却已经确定。他从不知道原来会有这么多人想要得到自己的身体,当真是荒诞而可笑,只是不清楚当公爵阁下看到他这副残缺的躯体时会不会兴致大减?
艾里尔近乎戏谑地看了看自己下/身光秃秃的弱小家伙。
在迈上断头台之前的每一秒都是被无限拉长的折磨,一根线在他心口来回扯动,像要将他的心脏一点点扯成两半。他胡乱地将头发打湿,用上洗发水磋磨,再打了浴液冲了遍身体,从浴池里爬起来擦干净身体,手指拿起衣服时不禁愣住。
握在手中的衣服轻如蝉翼,不仅无法遮挡身体的肌肤,反而增加几分朦胧勾人的味道。艾里尔面无表情地看了半晌,咬牙套在身上,最后将一条情/趣意味的红色腰带系上。他毫不怀疑这件衣服乃至这条腰带若要作为遮羞物则完全无存在必要,显然是他的客人喜欢拆开礼物的感觉。
当他刚穿上衣服,浴池右侧的墙发出冗长的石壁移动声音。艾里尔身体一僵,慢慢转了过去——石门缓缓打开,一双玄黑的靴子踏着沉着冷静步调走了出来。
艾里尔意外看到的不是一个白胡子老头,而是之前在湖畔遇到的那个俊美犹如雕像的男人,那人阒黑的眼睛依旧令他感到古怪的深深恐惧,心头笼罩上的束缚感就像曾经被困锁在某处,不得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