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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眼模糊朦胧之间,忽然有人把一方手帕递到他的眼前,轻声笑着道“林二毛,你瞧瞧你,都七八岁了还哭鼻子,你是不是个男孩儿啊”
林蓁抓过帕子使劲在脸上擦了几下,方才看清那是月儿,手中本来洁白的帕子已经黑乎乎的了,他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便把帕子往怀里一揣,道“这这个回头我洗干净了还你。”
月儿笑嘻嘻的,对他说道“来来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林毅斋见林蓁心情不佳,便道“去吧,你跟月儿去玩一会儿,下午再去社学好了。”
林蓁在月儿家里看了半个时辰月儿养的蚕,心情好了许多 ,但他怕耽误了功课,只能离开孙家,往学堂走去。一进学堂,叶桂文正坐在斋房门口看书,屋里的孩子们都在握着毛笔练字。叶桂文把林蓁叫道斋房里,对他说了这么两件事。
第一,今年林蓁已经八岁了,虽然他五经不曾通读,但八股已经能够成篇,因为当朝有举神童的规矩,如果他想,自己可以把他的名字报到县学里,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略过林毅斋为之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县试和府试,直接去考秀才。
第二,就是有关他选择本经的事情。他们潮安县的士子大多以诗经作为本经,叶桂文和林毅斋,还有林家那两个考中举人的族伯的本经也是诗经,如果林蓁没有什么别的想法,那么叶桂文觉得,他也应该开始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诗经上。
林蓁乍一听不用考县试府试,好像挺有吸引力的,但是首先他感觉自己如今还没太摸到做八股文的诀窍,其次,一般县试府试会在道试的前一年举行,林蓁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上场锻炼心理素质,模拟一下道试的机会。尤其是县试和府试的地点都是在海阳县的贡院举行,这更能帮助举子们熟悉熟悉贡院长什么样。更何况,如果他连县试和府试这么简单的初级考试都考不过,那就说明他学问还都还不到火候,那就彻底没什么必要去考道试了。
不过,这其中的利弊,他还是要好好权衡一下,叶桂文有帮自己争取这样的机会的好意,他也不能简单粗暴的上来就拒绝,所以,他客客气气的告诉叶桂文,举神童的事情请叶桂文先不要上报,他要回家想想,再做决定。
至于五经,他其实没有太多选择,要知道五经和四书不同,四书本来篇幅就少,四书集注,各种程文都已经泛滥了,对于其中的内容,大家一般来说也没什么太多的争议,可是五经却不一样,没有数代的积累,很难在本经上有什么突破。所以,林蓁也没想过要去挑战这种极限,选择一门周围根本就没人学,也没人精通的经书做自己的本经
再说,其实自己挺喜欢诗经的,穿越前他是只工科狗,可他也有一颗文艺的心呀。何况说到诗经,论语阳货里有这么一段“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诗经能得到孔子这么高的评价,选它做本经应该错不了吧。
林蓁对叶桂文一说,叶桂文也很高兴,不管林蓁是不是会参加“举神童”,在叶桂文心中他就是个神童,而神童的思维不一定和常人一样,万一林蓁坚持选个别的,那自己可就辅导不了他了,还得想办法给他另请高明还好,还好,林蓁并没有想要剑走偏锋的意思,这孩子啊,叶桂文越想,越觉得林蓁的前途不可限量。
林蓁在叶桂文那诡异的笑容中,有点不知所措的拿上书篓想回到座位上去看诗经,叶桂文却又叫住了他,略有些激动的道“哎呀我险些把这事儿忘了二毛啊,你可知道咱们这潮州府今年出了一位进士老爷的事么那位新科薛进士和我还是个旧识,他呀,就住在离这不远的揭阳县。我听说他已向圣上请旨,不日就要回乡省亲,到时候,我一定要带着你去见一见他。”
这对于林蓁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他目前见着的学历最高的就是林廷相举人。真正高中过的进士老爷,他还不曾见过一个呢如果他能多向这位薛进士请教请教,说不定自己的八股文就能有新的进步呢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到了七月,那薛进士还未回乡,叶桂文的老父亲却染了疾病,叶桂文只得暂时关了学馆,回附近乡里去照顾父亲,这一去,可就到了第二年的三月。
叶桂文走了之后,村里的人们过完了腊月过新年,出了正月不久就到了该春耕的时候,一时之间还无人意识到村里少了个教书先生的严重性。但转眼春耕已经结束,社学再这么大门紧闭,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可是,乡下地方,到哪里再去找个先生呢
村里总甲叫来村里有头有脸的人一起商议了一番之后,决定暂时请那位新中秀才的林先浩来暂时担任这社学先生一职,可他没想到,林先浩仗如今戴上了方巾,就十分瞧不上这个差事,以县中有人约他去开学馆而屡屡推辞,最后林老爹急了,说了句“若是林秀才你实在没空,我便去找咱们族里林二毛他阿爹了,我听叶先生说他的学问原本也很不错,只是差了些运气更何况他那儿子是个神童,说不定就是他教的好呢”
那林秀才不听别的便罢,一听这个就不干了,他比林毅斋小个几岁,早早中了秀才,却没有林毅斋那么讨人喜欢。林毅斋长得斯文俊秀,平日又待人大方和善,在族里人缘比林先浩好多了。
自打林毅斋去年愿意教孩子们开蒙之后,镇上也有些有钱的本家亲戚前来请他,反正就是教教认字、写字,童生也够用了。林毅斋脾气好,对小孩耐心,整天笑眯眯的,孩子们都挺喜欢他,一来二去,这找林先浩教书、写东西的人就少了许多。
况且,林秀才还有个和林二毛年纪相仿的孩子,却开窍开的晚,到现在大学、中庸背不了几句,还背的磕磕巴巴的,气的这林秀才一天到晚举着戒尺要揍他。如今林老爹一句话戳中他两个痛点,他怎能不恼于是,他急急把林老爹喊住,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道“为了咱乡里的那几个孩子,也罢,我就将县里的事推一推好了。只是从前那叶先生不过是个老童生,我可是学道大人亲自点中,进了学的,那束脩钱可要翻倍”
林老爹无奈,只得回去与众人商议。村里乡亲们虽然不满,但想着林先浩确实是有个秀才的名头,说不定学问真的好些,再说,他不过是暂时代替叶桂文,可能也就三、五个月,也多交不了几吊钱,于是便纷纷点头同意,让林老爹将林先浩请来了社学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