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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世界树的守护者
黑暗中画面灰白像极了素描,红色鲜明的突出,蓝紫的线闪烁着隔绝视线,眼前空间都扭曲着,视网膜上的景物染上杂色。
为什么会这样?救救我,谁都好,救救我——!
精致的玩偶屋以一种细碎颗粒分解的方式消失了半个屋子,角落的尚香贴着墙角,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啊啊啊——”凄惨的叫声截然而止,尚香眼中那没跑掉的男人,彻底的没了声息,消失在那一片黑暗之中。
最后彻彻底底的只剩下她。
颗粒的碎化已经靠近了她的脚边,队友的逐个消失让她已然崩溃,却还在不停歇的求救着。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泪水划到脸颊变得冰冷,脱离了肌肤飞在空中,在落地之前,水珠就碎化消失。
——已经……
人在意识到自身的情况,根据性格的不同,会选择睁眼看到最后,或闭上眼睛逃避一切。
尚香缩在墙角,紧闭上了眼,甚至也将呼吸一并闭住。
玩偶屋已经破灭的时针似乎还在耳边转动,咔哒,咔哒的,象征着时间流动的一秒,两秒……她也会像队友一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在内心默数着时间,一秒、一秒,如此见证自己的离去。
——我已经消失了吗一点都不痛呢,为什么队友会叫的那般凄惨呢?
感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尚香如此想到。
“这间恶魔的屋子还存在着啊”
伴随着鞋落在地上的声音,话语的声音似乎离她不远。
“抱歉,早知道上一次来的时候就应该直接解决掉才对,对不起,是我的错。”
尚香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恍惚的视线聚焦,只能隐约看见一名长发古装的少年,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懊恼的声音也似乎隔了一层薄膜。他的身后是仿佛从没破碎过的糖果屋。
“你还好吗?”
——我还活着!
没有去管来历古怪的少年,尚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完好无损的喜悦让她无意识的流泪。精神一放松,连带着耳边的声音都模糊不清,意识陷入了黑暗。再最后的最后,只觉得浑身跌入了一片柔软。
“嘛,看上去不大好呢。又来了……这是第几个了,这一次灰化还真的是严重呢。”接住了尚香的少年无奈的轻笑,丝毫不顾衣服会被对方弄脏。他轻轻的走在路上,脚边的玩偶屋地板家具像玻璃一般碎开,只用了两步就离开了这里,任由这片空间化作碎片散去。
黑色的树叶变灰,渐渐的恢复着剔透的色泽。
少年抱着人从无中走出,踏在地上泛起涟漪,无根的大树伸展着纯白透明的叶子,照下金白的阴影。
“艾泽大人?欢迎回来——!”
从树干的后方,探头出来了一名看上去年幼的女童,“啊,又有客人吗?”
女童从树干上爬了下来,跑到了艾泽的身边仰起了头,企图打量艾泽怀中的女子。洁白的毛发,白皙的肤色,紧闭的双目,柔软舒适的浅色不了,唯有粉嫩的双唇是她身上唯一鲜艳的色彩,微抖的尖长双耳表明了她与常人不同的身份。
“她的身上净是腐败的气息呢,艾泽大人,您要将她留下来吗?”
恶魔的气息散发着腐烂的臭味,跟魔族不同,恶魔拥有着最深沉的恶意。
“是呢,怎么样做呢?”艾泽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女童的头顶,抱着怀中之人走向树前,“艾瑞拉,你怎么看?”
是留下来,还是不要呢?
世界树的树枝健康的伸展着,艾瑞拉小跑的跟到了艾泽的身后,伸手抓住了艾泽的衣服,细长的双耳抖了下,缓缓说道:“我不想让她留下来,可是这孩子的归属,可以回去的地方已经……不存在了。所以如果她无处可去的话,让她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艾泽偏头温柔的看向艾瑞拉,善良的孩子。
怀抱里昏迷的尚香被世界树上的一片树叶吸引着,顺应着规则悬空起来,身体变淡慢慢的消失在了这片空间。
踏上木质的地板,艾泽拉着艾瑞拉走着。
“艾瑞拉,你认为归属是什么?”
世界树的远处,围绕着一座桥,有必要的时候艾泽便会带着艾瑞拉在此处散步。
“归属吗?”艾瑞拉虽然紧闭着双目,却能准确的看向艾泽的所在,仰头轻声问道,“难道不是人类出生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