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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弟弟。
这个假装冰清玉洁二十多年的男人。
竟然把真实的手机号码给了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何况这个男人普通得像是沙滩上一粒最常见的沙尘,除了起风时迷住人眼,没别的作用。
曲灵默然半晌,忽道:“阿弟。”
姐姐很少有这么正经叫他的时刻,曲岭惜觉得稀奇,稍稍竖起了耳朵。
只听曲灵压低嗓音,用很严肃的语气和他说道:“如果你被绑架了就咳一声。”
曲岭惜:“……”
他啪地切断了电话。
曲岭惜心中的准姐夫倒是轻笑了一声,“阿惜怎么了?气得你这番脸色。”
曲灵哀叹了一声,悲伤道:“我怀疑他中了降头。”
老板娘在他上楼之际,曾有嘱咐过一句,说晚餐时间是在六点到七点之间,望他准时下来用餐。
下午的大好时光,曲岭惜慢悠悠地洗了个澡,从衣服堆里找到一套棉质睡衣换上,粗糙地擦了下头发,连发梢的水分都没有沥干,就大喇喇地踩着楼梯下来。
每踩一步,老旧的木质楼梯发出一声“嘎吱”的声音。它在寿命的最后关头终于忍不住发出呐喊,提醒主人尽早修复。
他边走楼梯,边拿着手机刷游戏,落在有些人眼里,这还是一件有风险的娱乐活动。
一句熟悉的“小心”才把曲岭惜换回现实中。他循着声音望过去,不由感到惊讶——
严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见他的目光瞥过来,还友好地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
那句小心就是他说的。
单是严立一个人的出现,曲岭惜倒是没感到几分意外。民宿老板娘在交代这些时,严立本人就在他身边待着。
两人居住的民宿相隔并不远,第一次找过来有些麻烦还是因为人生地不熟,记住路以后十多分钟就能走到。
严立有想和曲岭惜一起用餐的想法,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让曲岭惜惊讶的却是,楼下大厅竟然一改下午的冷清,人满为患地拥挤着。客人们按亲疏远近自发地找了位置坐,如果不是严立早来为他留了座位。今天他恐怕连饭都吃不上。
人多饭差点没位置坐。
曲岭惜下来的动静着实有点大。
谈天的、畅聊的、喝酒的、抿嘴微笑的,齐刷刷地抬起眼眸往楼梯方向望去。大多数人只是下意识这么做,之后就重新回归自己的生活,只有少数女孩的目光流露出少许的惊艳之色。惊艳过后,也平淡了下来。
像晚风吹过叶稍,轻舟拂过湖面。有动静,但稍纵即逝。接受目光洗礼后的曲岭惜松了一口气,他没有哗众取宠的癖好,庆幸自己难得穿了一件最不像睡衣的睡衣。
严立微笑地招呼他下来。
曲岭惜也没推拒,就坐在他身边,在薄薄布料下的手臂,不可避免地和严立的西装摩擦了一下。
曲岭惜秉持着怎么舒服怎么来的衣着态度。在他洗漱完毕后,就穿了一件大了两个码的长袖,裤子也是宽宽松松的,像是穿了大人衣服的美少年。才刚从充满雾气的浴室里出来不到两分钟,他温热的皮肤上还残留着一点没有洗干净的残余。
是薄荷味的。
非常好闻。
严立想,简直令人神魂颠倒。
他想着想着,动了动手指,鬼迷心窍地触碰了一下曲岭惜白皙的颈后快要自动消失的泡沫。
触碰,轻柔得像是抚摸。
曲岭惜:“……”
他的鸡皮疙瘩全部跑出来,汗毛受了极大的刺激后反应强烈地竖起来。
他努力忍住没躲,脖颈触到那陌生的手指,也只是往后小幅度地缩了一下。但他的五官并不受他的大脑控制。
严立最会察言观色,他察觉到曲岭惜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心脏砰砰砰地跳动了数下,对自己冲动的举动懊恼不已。
在一片谈天说地之中,这两人却顿时陷入僵局,放置在热热闹闹的环境中,实在有点尴尬。
严立尝试性地在曲岭惜的陶碗中倒了一些酒液,当做无事发生一般,展颜说道:“你应该也知道,这是凉族人最喜欢的地麻酒,你喝喝看。”
严立以为曲岭惜向来是矜持倨傲的。他们之间顶多只有一丁点的暧昧,还是他努力争取,曲岭惜才勉为其难施舍的一点。今天他突兀地做出这种举动,说好听了是摩擦触碰中的撩,说难听点就是猥琐、骚扰。
曲岭惜应该不能接受他刚刚这样的举动,现在这类简单粗暴的下台阶方式,未必能打动他。严立已经准备好对方的冷漠回答或者是一声不吭。
曲岭惜却只是敛下眼皮,虽说整个人像是受了巨大的挫折和委屈一般,但表情已经缓和了下来,轻轻地嗯了一声。
严立以为自己有了幻听,这句嗯落在耳边,甚至夹杂了一丝歉疚和微不可闻的示软。如果不是他以前和曲岭惜从未有过交集,严立差点会怀疑曲岭惜这是在努力让自己接受他,所以对刚才的逃避有些歉疚。
但……没必要啊。
严立很快就把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在脑后。
曲岭惜按照他说的,抿了一口酒,还未彻底咽下,当下就蹙了蹙眉心。
严立哈哈大笑,说道:“你怎么那么可爱?”
曲岭惜并不觉得自己可爱。
严立忍俊不禁:“是不是有点苦?”
曲岭惜只摇了摇头:“喝不习惯。”入乡随俗,眼前有一半是凉城人,他难得把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难喝”两个字给咽了下去。
上次曲灵给他喝什么奇怪的玩意儿,他就是说难喝的,表里如一,十分实在。
哪像现在,什么都要委婉客气一下。
凉城盛产牛羊肉。曲岭惜挑剔得很,对牛肉还成,不太爱羊肉的膻味,每次火锅拒绝涮羊肉总被室友痛心疾首地怨怒道:“小肥羊是火锅的灵魂!”
至此他的室友四年没吃到火锅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