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小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趣阁小说abschool.net),接着再看更方便。
夜幕降临,华灯初升。ㄣωωω.ъáηzんц⒈⒈.cом
茶阁茗会,飘香四溢。
叶泊漫无目的地晃悠了一圈,东啄一口,西饮一杯,或苦涩或浓郁或甘甜,却硬是没能找到记忆中的那种味道。
那味茶,入口清淡,然后由舌尖一点点漫下,香甜回味,沁人心脾。
一如当初将那杯茶递给他的女子,清清淡淡唤他“流息公子”的女子。
“公子。”身后的声音与回忆重合,他一怔,欣喜回头,却只见一妙龄女子笑容可掬地看着他,“公子的眼神像是在缅怀什么。”
他笑意微沉,有几分失望,同时暗笑自己天真——身为准太子妃的风乔,如今只怕在年宴中一枝独秀,艳压群芳,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女子见他不语,一转美目兀自背手踱到他身前,“让奴家来猜猜……嗯,公子想必从前来过茗会,且身边跟着个美人。”
叶泊失笑,倒让她给瞎蒙着了。
却听女子一转折,可惜道:“只是……这美人今年不在,公子形单影只,只身徘徊,怀璧其罪……罪不可恕……咳咳,不对……”用了一团乱七八糟的成语后,女子抵唇低咳两声,敛去嘴快的尴尬,然后笑意凛凛道:“公子英俊潇洒,奴家倾心不已。不如奴家来陪公子逛吧。”
是了,最后一句话才是最终目的。
叶泊也不恼,抱胸反调戏回去:“从前陪在我身边的是我妹子,姑娘要来给我充当一天的便宜妹子本公子没什么意见。”
女子挑眉,怀疑:“当真是妹子?”
叶泊正色点点头,“是小妹。”上辈子陪在他身边的,的确是小妹叶漂。但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风乔。
也正是风乔,飞身一脚架住了在众人拥挤中碰倒的书架子,救了书架边的叶漂一命。
叶泊抬眼,望着前方立得四方八稳的书架,眼前晃过的,却随着倩影飞扬的青丝一扫而过时勾勒出的如同大笔一挥留下的墨痕。
从没有哪个女子,能如她果断拒绝,行动间丝毫没有迟疑,干净利落得让他暗赞。
而就是这样一位举止不拖泥带水,甚至可以说英姿飒爽的女子,在初见时却能如此的娴静,坐于雪中小亭,素手烹茶,芳香四溢,优雅脱俗。
静如烟是她,动如风是她。矛盾的刚柔在她身上完满糅合,怎能让他……不倾心?
“公子眼神又在飘。”女子无奈地摇摇头,“本想说陪公子逛逛,顺便推荐好喝的茶给公子。看来公子是没有那个兴致了。”
“如何好喝?”叶泊的瞳好似仍旧没有焦点,但嘴上已开口问道。
女子见他接口,开始掰着指头跟他细数家珍:“那是好喝得紧啊,清香扑鼻,淡而甘甜,甜而不腻……”
——其实她就是个来推销自家茶叶的。
女子将他带到茗会中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边沏茶边埋怨:“主办方当真是欺我小家买卖,就给奴家安个这种‘你看不见我’摊位。奴家若不出来自荐,给来逛场的大爷们留个印象,他日谁还记得我‘微州嫩尖’?”语罢,一小杯茶已满,果真如她所说,清香扑鼻。
叶泊摸摸鼻子,接过茶杯:“那么多人,姑娘却偏偏挑了我。可见姑娘慧眼独具。”
女子一仰头,洋洋得意:“那是自然,公子风采灼灼,是朵花儿都想贴上去。更何况奴家择夫的标准一向是‘高大,英俊,有钱’。是不是个人奴家还不乐意贴上去使美人计呢。”
叶泊哈哈一笑:“所谓美人计,最重要的是这‘美人’二字……本公子以为,以姑娘的姿色,更适合使苦肉计。”说完低头轻抿了口。
女子怒目圆瞪:“好说歹说我杜茶薇也算微州曲县一朵花儿,那是人见人爱,爱不释手,手舞足蹈……诶?你怎么了?”
只见叶泊脸色敛了几分,神色恍惚地盯着他手中这杯茶,又看了看名为杜茶薇的女子,试图回忆前世的茗会上是否有这么号人物。
若有,那么风乔手里那杯茶便当是从她那里接过的,只是……比起记忆中的味道,他始终感觉缺了一味,若有若无说不清缺了什么,让人怅然若失。
“你别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啊,”杜茶薇扯着唇摆手在他眼前狠晃,“好吧,我知道我用成语的水平让人绝望,可我一个人绝望便够了,你这副模样会让我更绝望的……”
叶泊抬手打住她,低头看着半满的茶杯,舍不得将记忆中的味道一饮而尽。“还有吗?”
“有呢。”杜茶薇拍了拍手边的茶叶包。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杜茶薇美眸圆瞪:“你……你平时没事吃茶叶玩?这么多茶叶你一年都喝不完,明年可就不香啦。”
“喝不完送人。”说着,叶泊将一张二百两的银票拍在桌上,然后将桌上的茶叶包一揽,兜怀里转身走人。
杜茶薇只觉幸福来得太突然,本以为一年都卖不出的茶叶,在瞬息间卖个干净。等回过神来,乐滋滋敲完算盘,她猛地抱头,恶狠狠看向门外。
他、他……少给了五十两银子!
那头,叶泊出门上马,算了算时辰,直奔水家大院前的巷子,一人一马立在薄薄的雾色中,静候佳人出现。
而佳人,此时正静静坐在年宴席中,微微有几分出神。
女皇登位后,每年的年宴便多了几分妇人的心念——一家团圆。因而每年不仅邀请朝中大臣入席,更将臣子的家眷也请了来,大冬天的广场上摆满宴席,意在“与民同乐,合家团圆”之意。
当然,看清这之中拉党结派的势力关系,也是女皇陛下的目的之一。
风乔坐在宰相风彻身侧,耳边隐隐约约飘着同席的大人夫人们对她和她爹的奉承巴结,面上端着一成不变的笑容,一一点头示意。
“妹妹,”风迁捅了捅神游太虚的她,“是不是还在想茗会的事呢?”
“嗯呢。”是在念叨茗会,却不是今年的茗会。
“哎,”风迁低叹,“你若不强拉我来,我便可替你去淘些好茶,也省的在这里受苦受难。”
风乔苦笑:“年宴山珍海味,皆是全天下一流的厨子,哥哥却还是觉着受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