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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暗瞧了瞧春长,只见他咋了咂舌,做了个抽自己耳光的动作。①秒記拄:щщщ.Ъàňzんǔ①①.cом动作虽小,却被我看在眼里。想来刚才那句他想说而没有说出的话,定是大不敬或是冲撞了某位惹不起的主子之类的话吧。这宫里果然是得小心翼翼地活着,一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就有可能死无全尸。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不必去刨根问底,更何况料也不是什么好话,知道了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我便也顺着他的意思,没有再问下去。
“春长,你刚刚说我们就快要到了是吗?”我问道。他见我没有追着问他那个问题,而是问了这个,以为我刚才定是没有听到那半句话,便偷偷地松了一口气,高兴地对我说:“是啊,虽说上家人子的品级不高,可是皇上叫中常侍给姑娘安排的是披香宫的珞瑛阁,离皇上的未央宫不远,可见皇上心里是有多惦记着家人子。”离未央宫不远吗?我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回头看看,为什么我觉得还是很远?好像我们已经走过未央宫很久了。好吧,也许这汉宫就是这么大,皇上也够不容易的。想去看哪个妃子还得走那么远。难怪宫里的主子们都喜欢被人抬着。
“呦,这不春长吗?你这急匆匆地这是要去哪儿啊?”忽然,一个绵绵甜甜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停下脚步望去,只见一个宫女打扮的妙龄女子大摇大摆地朝我们走来过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按理说,我是上家人子,虽说品级很低,可好歹也算皇上的女人,比宫女的品阶自然是大了。可那宫女见了我只是俯身施了个礼,与其说施礼,不如说只是欠了欠身子,微点了个头。倒是那春长见了她,立马又是低头又是弯腰的,就像见了姑奶奶一样地对她说道:“原来是江月姑娘,江月姑娘今日可好?”
那女子并没有搭理他,而是放下了交叉在胸前的双臂,一副盛气凌人的傲慢之态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我,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她的这种审视的眼光让我很是不舒服,想当初进长乐坊,蕙娘也没想挑猪肉一般地把我看个遍啊。她一个小宫女,竟然这么没规矩地看一个主子。似乎是把我看够了,这才问春长道:“不知这位主子是哪个宫的啊?”春长回头看来看我,有些支吾地答道:“这……这位是新进宫的上家人子,平阳府卫家的女儿,皇上让安排住到披香宫里头的珞瑛阁。”
叫江月的宫女故作恍然大悟状地说:“哦,原来这位就是那个平阳府的歌女啊!”我心里的不舒服又增添了几分,她这分明就是在挑衅。就算我品级低,那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宫女来对我评头论足。可是我眼下还是得忍着,毕竟我连她到底是哪个宫的宫女都不知道。她这么一个宫女,背后没有人替她撑腰或者说没有人来授意,她是万万不敢的。听着她的语气,再看看春长对她的态度,可想而知这个宫女背后的主子一定不一般。恐怕至少是夫人以上的品级。
她出现在这里,“恰好”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恐怕也不是完全巧合吧?弄不好是人家在此等候多时了。
果然,她对我欠了欠身子,貌似恭敬地说:“对不住家人子了,我们皇后娘娘吩咐了。披香宫太大,您一个人住在里面怪冷清的。而且离皇上太近,离甘泉宫太近,容易碍着她的眼。所以,就令给您安排了一个好去处。还请春长给家人子带路。”我心里一“咯噔”,原来她是皇后宫里的人,阿娇姐姐身边的!难怪这么嚣张。这岂止是挑衅,分明就是给我下马威啊。就这么一句话,随随便便就把我打发去了其他的去处;而且话也说得那么明白,我离皇上太近会碍着她的眼。这么直的话,恐怕也只有我阿娇姐姐能够说得出来吧?罢了,阿娇姐姐自小脾性就这样,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更何况,她面对的是一个要跟她“抢丈夫”的女人,她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是人之常情吧。
唉,我在心里暗暗感慨着。记忆里那么好的阿娇姐姐,如今怎么变得这么骄横?以前虽说娇是娇了点,千金大小姐的脾气也总是有些不如意就发一通;可却是那么的率真,嫉恶如仇。可见刘彻对她是真的不好,否则她也不会对一个刚进宫的新人就如此挤兑。试问如果夫君对她疼爱有加,她又有何必要去想着法子驱除一切对自己不利的威胁呢?原先就担心过姐姐的这个性子,做个公主倒是适合;可这一旦进了帝王家,做了帝王的女人,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不能容忍自己的夫君有任何其他的女人,长此以往,怎不会失了君心?这就是嫁进帝王家的悲哀。
春长惊诧地看着江月,又不知所措地看向我。我叹了口气,朝他点了点头。他见我没有流露出不满的神色,心里稍稍放了点心,对江月问道:“那敢问江月姑娘,不知皇后娘娘给家人子安排的是哪个宫?”江月的脸上划过一丝冷笑,道:“清暑殿。”“清暑殿?”春长惊得叫出声来。江月见他这个神情,似乎又是料到了,又是不满地问道:“怎么了?春长觉得不好?”春长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忙对江月解释道:“不不,春长哪里敢不满?只是……只是……”江月不耐烦地问道:“只是什么?”
春长不无同情地看了看我,又转过脸去对江月说:“这清暑殿夏日倒是个避暑纳凉的好地方,只是到底是远了些,冷清了些,家人子才刚刚进宫……”“远些、冷清些才好。皇后娘娘说了,刚进宫的新人难免心浮气躁,要的就是清静静养,慢慢调理自己的心性。免得把宫外一些不三不四的毛病都带进宫里来,这宫里可不比府里,那些唱啊,跳的莺莺燕燕的狐媚惑主的功夫,还是省省吧。皇上临朝才不久,哪里有时间处理女人的事?没事少去拽着皇上不放,耽误了朝政大事,才是最大的罪过。”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刚刚前脚迈进宫门,那边已经开始对我明着放箭了。可我这哪里是gouyin了皇上?分明是他死拽着我不放。可眼下我该怎么面对阿娇姐姐呢?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个她眼中的“狐媚惑主”的狐狸精是她最亲的雪柔妹妹,她会怎么想?一对姐妹,因为一个男人而撕破脸,值得吗?至少对我来说,还是一个我不爱的男人,一段我想逃离的生活。我可真是骑虎难下,里外不是人了。姐姐啊姐姐,你可千万不要把我当做你的情敌啊,我是真的不想跟你抢夫君。
见我在一旁一直不做声,那江月似乎很是满意我的态度。大概她对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很好拿捏的软柿子吧,看起来不会对她的主子有很大的威胁。于是便对我说道:“江月替皇后娘娘转达的旨意已经转达到了,春长就带着家人子去吧。江月先退下了。”说完对着我俯身施礼,便离开了。
待江月走后,春长这才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长长地舒了口气,说:“唉,这小姑奶奶总算是走了。再不走,春长只怕是要少活十年了。”我望着江月的远去的背影,问春长道:“你好像很怕她的样子,她很厉害吗?”春长看了看周围,确保无人后小声地对我说:“家人子你有所不知,这位江月姑娘是皇后娘娘甘泉宫的掌事宫女。平时皇后娘娘有什么事情都是吩咐她去做;她还替皇后娘娘密切关注后宫里各个妃嫔宫中的动向,谁对皇上做了什么,或者说是皇上在哪个宫里多停留了,她都会去告诉皇后娘娘。所以啊,各宫不但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就连某些宫里的娘娘也对她很是恭敬呢。”
我恍然大悟,原来她是阿娇姐姐放在整个后宫的眼线,不,不能说是眼线,因为眼线在暗处,而她这分明就是正大光明地监视各宫动向。如此一来,还有哪个宫的女人敢对皇上存着非分之想;若是有了,那就是公开和皇后作对。刘彻登基时间不长,羽翼还未丰,馆陶公主和窦太后的势力都还在,在朝中的影响也是巨大的,所以也不好明着冷落这位皇后。那么整个后宫,事实上就是皇后一人独大,其他妃嫔根本没有活路。这也难怪王太后会对自己儿子的事情很是着急,逼到要自己的女儿替弟弟在宫外寻觅女人的地步。
春长面露难色,说:“家人子别见怪,身在这深宫中,奴才也很为难。这皇后娘娘那边……”“你不用说了,我都懂得。我们这些做主子的为难,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一样。反正住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能住就行,远一点又有何妨呢?你刚刚不是说清暑殿是避暑纳凉的好地方吗?那正好呀,眼下正值仲夏,我是个怕热的,去那里住着正合我的心意。你就给我带路吧。”
春长没想到我没有发脾气,反而是这样说,连忙高兴地给我引路,对我说:“谢家人子体谅奴才,您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