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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心里委屈, 他都忘光了,哪还知道那些, 他这一世的记忆残缺模糊, 他刚刚明显是病晕了,跟着他的话说秃噜嘴了。

楚昭当机立断, 决定反将一军,虚弱地咳起来:“咳咳......临泽, 你说什么, 我不明白,之前你说我曾被蛇咬过,我就不明白,难道上一世你就认识我......咳咳......我是中了蛇毒死的吗,怪不得......怪不得我这生这么怕蛇。”

越淮一怔, 他曾在上一世说再投胎,定会喝孟婆汤,当真是......当真是忘了他了。可他怎么还记得之前他偷去外宅看他的事?

楚昭见他疑虑, 缓缓喘着气道:“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 我是不是上辈子认识你, 有时候病糊涂了,好像还真的会在梦里看到一些从未发生的事。可我真记不清了......”

他见他信了三分,伸手握住他的手,苍白地笑道:“越淮,我活不久了, 你也不必为了我,不要这本属于你的江山......若像你所言,真有个前世今生,下一世,我希望你别再记着我了,一个人总是念着前情,该有多苦......”

楚昭说完,很应景地吐了一口血,捏紧他的手陡然松了。

他这番遗言,可谓是字字诛血,只为了骗越淮下一次能乖乖喝上一碗孟婆汤,将他忘个干净。

楚昭再次睁开眼,已是一缕诱魂浮在空中。他心虚地瞥了眼握紧他的手,久久不语的越淮,跟着岐墨的神识飘出了屋外。

前来勾魂的黑白无常看到他身旁的岐墨一愣,拱手行礼:“岐渊仙君。”

岐墨淡淡地点头道:“这人你们不用带回去了,我自会将他救活。”

黑白无常讶然,对视一眼,难为道:“这生死簿上,戚昀的阳寿已尽,仙君这有违天道啊。”

楚昭闻言,顿时小脸就垮了,他不就吃了两颗寒冰丹吗?怎么就把阳寿玩完了?

他摆手,熟门熟路地跟上前去:“罢了罢了,我跟你们走便是。”

岐墨伸手要拦,被他挡住。

楚昭:“岐墨,这也不怪你,我这一世就是个命薄的,我走了。”

“楚昭,你是不是有点儿不怕我了?”

楚昭怔了下,点头笑:“好像是这样子。”

到了地府,白阙按例依旧和鬼君守在奈何桥边,楚昭见到他就气得牙痒痒,冲上去锤他,“你小子,这一世,怎么都露个面。好歹给我带点沁香糕啊!”

白阙一边躲闪,一边委屈:“我这不是公务繁忙嘛!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忙了几日,再看一眼人间,你就嗝屁了。”

楚昭努力克制自己,深呼一口气,咬牙问:“之前你说的,司命给我小改了几笔,你说说,都改到哪儿去了。”

白阙闻言,朝他挤眉弄眼,暧昧地撞他肩膀:“改哪儿,你不知道啊?你想想,你和离淮神君这一世本该是世仇,可他却对你......啧啧啧。”

楚昭似想起了什么,老脸一红,一掌朝他脑袋拍下去:“别胡说!”

莫名挨了一掌的白阙懵了,我说什么了我?

楚昭和白阙在奈何桥边一掌唠嗑,就差搭个棚子喝茶嗑瓜子了。

鬼君脸色难堪地看着一缕缕游魂走过奈何桥转世投胎,但就是不见楚昭有要走的意思,他无奈,硬着头皮上前催促:“虚日星君,时辰不早了,您该上路了。”

楚昭回头睨他一眼,忽而诡异地笑起来,瘆得鬼君打了个寒颤,连忙要下跪磕头,被楚昭扶住。

鬼君拱手哭丧着脸:“星君有何吩咐,尽管说。”

“不是,我也没说要为难你是不是?本来就长得够寒掺了,你这可够吓人啊,你们地府招人都这标准吗?”楚昭逗他。

鬼君闻言,脸色极为复杂。

一旁的白阙一下没忍住笑出声,“你这嘴太损了吧?”

楚昭冷哼一声,道:“我是奉了天帝的命前来办差事的,破例是难免,你们地府倒好,一点儿规矩也不讲,三番两次地向旁人透露我的投生去处不说,竟还放任他不喝孟婆汤就下界。”

“这这这、这是天大的冤枉啊,小人不过是地府一个小小的鬼君,可对方可是神界现今唯一的神君,小人哪敢拦他呢?”

楚昭当然知道这点,故意发怒道:“他是神界唯一的神君又如何?规矩乃铁律。自不可破。当初为何要定下这地府的规矩,有这三生石,忘川河,奈何桥和孟婆汤?前缘若不断,后世必痴缠。何以解脱,何以忘怀?......”

楚昭将鬼君说得一愣一愣的,自己倒没词了,他尴尬地咳了下,又道:“总之,你们就是骗,也得将他骗住,喝下孟婆汤。”

鬼君连连点头,不时地抹去额间的冷汗。

楚昭心满意足地走过奈何桥,接过孟婆的汤,想想吧,又放下,道:“哎呀,本尊都忘了,天帝允我破例来着。白阙,我走了。等会儿下界来找我喝酒啊!”

鬼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隐在一片雾气中。

白阙笑笑,甩开浮尘离去。

才松下一口气,一道青光闪过,惊得鬼君心里哀嚎:又来了。他急忙上前恭迎:“离淮神君,小人有失远迎。不过小人记得,您的阳寿还未......”来人冷冷瞥他一眼,吓得他闭上嘴。

“投去哪儿?”越淮问。

“这......”鬼君想起虚日星君刚刚那番话,不敢说了。

青光一闪,他脖子上架着青凝,“你虽已是鬼,可这青凝,可让你魂飞魄尽。”

“去去去、去了落霞山。”

收了剑,越淮走上奈何桥,路过孟婆时,被她唤住:“神君,喝一碗汤吧。忘记了,才不会那么苦。”

越淮顿住,忽而想起戚昀最后那句话:“一个人总是念着前情,该有多苦。”他不由摇头轻笑,那只狡猾的小鼠,当他真被他蒙骗过去了吗?

虽如此,他还是走上前,端过汤,道了谢。

落霞山,云雾缭绕。山林间鸟鸣兽走,一片静谧安详。

一棵上千年的大树枝丫上,站着个五六岁大,上身穿着兽皮,下身围着小草裙,光着脚丫子的娃娃,拿着根树丫子对着树下一群刚从百兽仙园送下界,乖巧地排成几排队的小仙兽们细心教导。

“白阙星君将你们送来落霞山,之后就要听我的话。”楚昭奶奶的声音中透着严厉。

尚未化成人形的小仙兽们毛茸茸的,一团一团堆在树下,闻言,茸毛一抖,齐齐点头。

“好~”

楚昭:“从今以后,我就是这个山的山大王,都要喊我大王,知道了吗?”

小崽崽们纷纷点头:“大王万岁!!!”

“好,在人间混,就要按人间的规矩走,都变个人形,我看看。”楚昭指挥道,他的树丫子指着左边第一排第一个:“你,变一个。”

被点名的小刺猬紧张得站起来,憋红了脸,慢慢收了自己的兽态,噗通一下,一阵雾气散尽后,坐在地上一个四岁多大点的娃娃,长得自是好看,就是动作笨拙了些,从地上爬起来,赶紧站好:“大王,变好啦!”

楚昭皱眉:“你怎么没变衣服呢!”

小刺猬扭扭捏捏道:“我......修为还不够,变不出来。”

“得得得,先变回去。”

楚昭又指向第二个,“你来。”

小狐狸见轮到自己了,赶紧开始施法,只见它的小狐狸脸慢慢褪了毛,变成小人脸,又卯足了劲儿,四肢慢慢以肉眼可见地变化,没多会儿,变成个与楚昭差不多高的小男孩,看小模样,倒是个勾人的美人胚子,就是......依旧是个光溜溜的。

“大王,我也变好啦!”

“你也变不出衣服是不是?”楚昭纠结地看他羞涩地点点头,仰天哀叹,他一个人在这山上过得已经够凄苦了,为什么还要养这么多拖油瓶!

他哀怨地伸出小树丫子一个两个地指过去,看着一个个扑通扑通地原地蹦跶出光溜溜的小家伙们懵懂无知地盯着他。

他不禁扶额,得嘞,都跟他穿草裙好了。

他此生是孤儿,生下来被人裹了块布就丢到了落霞山脚。幸而他自力更生,靠着他天生能与百兽交流的本事,与落霞山的飞禽走兽友好相处,愣是顽强地在落霞山上活了下来。

看着这几十只崽崽,他摘了一片叶子放在唇边,吹出了一段小调。

正是房日兔雪玉用来指挥小仙兽们集体行动的调子。

他们听到声音,立即精神抖擞地排好队,个个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珠子抬头看向楚昭。

“不错,从今日起,咱落霞寨就成立了。从今以后,你们就跟着我混,要糖有糖,要肉有肉!”楚昭努力给大家画出香喷喷的大饼,虽然,任重而道远。

“大王万岁!!!”小崽崽们一阵欢呼!

不久,落霞山下的镇子听闻这山上来了一群扒衣盗匪,极为凶残,凡是路过的商队、镖车随行所有人的衣服,都无一幸免!如果是女的还好,如果你是男的,那就惨咯!能扒得你裤子都不剩!

更要命的是,被抢的人逃回来的时候回忆道,自己被麻布袋子一套脑袋就啥也没看到,没人见过他们的样子,只能依稀得知像顽劣的孩童一样,除了爱扒人衣服,还经常把路过的行人耍得团团转。

刚刚满载而归的小崽崽们手举着刚刚扒下来的几件路过商人的衣服,跟过年小孩捧着压岁钱似的,满心欢喜地一蹦三跳,蹦上了落霞山上的水溶洞口。

楚昭正打盹呢,忽而听到洞外闹哄哄的,没一会儿就冲进来一群耳朵或尾巴藏不住的小家伙们,捧着新衣服献宝似的,挤着围上来。

“大王大王!快给我们做新衣裳!我要小狐狸那样子有飘飘的穗子的!”

“我也要我也要!!!”几张小脸争先恐后地挤在楚昭面前,叽叽喳喳地提着自己的要求。

小刺猬动作慢,在最外围蹦跶了几下,也没看见新衣服长啥样,委屈巴巴地缩成个刺球滚在一旁。

楚昭被吵得脑仁都疼了,连忙一口答应。抽出之前忽悠小刺猬,从它身上拔下的一根刺作针,又凑着光穿了麻线。

小家伙们有衣服的,平日里都变成人形,没衣服的就还是兽态。

楚昭伸手招过来一只翼火鸟,“来,变成人,我给你量量身段。”

翼火鸟听话地飞过来,扇落一地的火星子,变成个娃娃,乖乖地伸长了脖子,站得挺直。

量好了身段,楚昭开始就着一件衣裳大刀阔斧地改起来。其他小家伙们羡慕得眼冒金光,一直乖乖站在旁边看着。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件别具一格的小衣服套在了小娃娃的身上,下摆还有楚昭精心设计后飘然宽松的衣袂,正与翼火鸟凌风遨游的姿态相搭。

就这样,楚昭三下五除二,又改造出了好几件。小家伙们喜欢,他也成就满满,虽说这针脚可能糙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落霞山下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镇里的神婆耳朵里,神婆拿着占卜的两块石头算了一卦,直言是落霞山上来了要群要占山落祗的仙童,尔等应该上山为其盖庙宇,铸石像,好生供奉,方可保佑这落霞山下的子民风调雨顺,子孙绵延。

大伙一听,将信将疑,有人带头道:“咱就上山去看看,若真有神明要来咱这安家,咱就好生侍奉,若是哪里来的山贼,咱就保官查办!”

“好!说得对!咱先上山去看看!”

落霞寨洞外忽而传来一声惊呼:“大王!大事不好了!”

熬了半宿的楚昭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见小刺猬从洞口滚进来,埋怨道:“怎么了?咋咋呼呼的。”

小刺猬瘪瘪嘴,低头抱着小手禀告:“小狐狸说刚刚在山顶荡秋千的时候,看到山下好多人很凶很凶地上山来了!”

“闹腾了这么久,他们可终于来了。”楚昭的双眼里饱含热泪,激动地起身。

小刺猬看着大王眼里的泪水,握紧了手里的树杈,愤愤道:“大王,你别怕!猬猬会保护你!”

楚昭欣慰地伸手抚摸它的小脑袋:“哎呦我去——扎死我了!”

小刺猬满怀期翼的小眼睛里失去了光,委屈地要抹眼泪:“猬猬不是故意的......猬猬也想和小朋友们一样变成人形,可、可是......猬猬的新衣服上次变身后被戳破了......全、全、嗝儿......全是洞洞......”小家伙委屈得哭出了嗝儿。

真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楚昭还想再抱抱这可怜的崽崽,想想缩回了手。

旁边变成人形的小兔子,乖巧地把楚昭前几日挑灯为他精心缝制的小披风从自己脑袋上拿下来,露出俩兔耳朵,盖在它脑袋上,安慰它:“猬猬别哭啦,这个小披风送给你。”

楚昭瞥了眼,那是他从打劫来的包裹里搜出来的红肚兜,说是精心缝制,都是骗人的,就是提起两根红线在兔兔耳朵上打了个蝴蝶结。兔兔变人形,总是收不住耳朵,楚昭怕他出去时被凡人看到,所以想办法给他遮了遮。

辛酸啊,真是辛酸。

想当初他在仙界,那是要糖有糖,要肉有肉,现如今,自己穷得叮当响,得穿自己手编的草裙不说,还得每天为这群崽崽们穿的衣服担心。从山下路过的人身上扒衣服下来,再由他一双勤劳的双手缝制。

想到很快就有好日子了,他一把抹掉辛酸泪,朝身旁的小崽崽们扬手道:“走,干完这票,以后就吃穿不愁了!”

小崽崽们齐齐举起小手:“吃穿不愁!!!吃穿不愁!!!”

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楚昭出了滴水的水溶洞。

楚昭为了今日,早就作了周密的安排。他在落霞山多年,早已将整座山的动物都收入麾下。控制几只飞禽走兽,自是不在话下。

此刻已是傍晚时分,天色昏暗,山下的人上山,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片金光,祥瑞至极,不由讶然,仰头去观望。

楚昭见效果不错,指使数白只山间的金铃子扑闪着翅膀,散出金光,把整座山顶都照得熠熠生辉。

在众人惊叹时,他跳上翼火鸟的背上,“走,飞到山顶上去。”

到了一片金光中,他朗声朝正走到在半山腰的人们道:“尔等何人?”

虽是童声,却显威仪。远远从山腰看去,正好能看到一个孩童骑着一只神鸟周围闪着耀眼的金光。

一群人想到神婆的话,立刻吓得跪下来,高呼:“仙童饶命,我们是落霞山下的子民,近日落霞山下时常出现怪事,我们是想上山来探个究竟。”

楚昭奶声奶气地发威道:“吾乃太白星君坐下童子,落霞山灵气充盈,故今携众仙童来此落下仙邸,保你一方子民。”

众人闻言,忙跪着磕头:“多谢众仙童保佑!我等回去定会禀告附近的乡绅大老爷,即刻为众仙童开观铸像,伺候香火。”

楚昭满意地点头道:“既如此,就去吧。”

忽悠了一顿,举着火把的众人纷纷下山去了。

次日一早,乡绅们就紧急开了个会,当即各家各户一同筹了钱,准备上山造仙童观。

楚昭每日带着小崽崽们躲在水溶洞里,有空便督促他们修炼,饿了就派他们出去满山地找野味,回来烤了吃。

动土当日,乡绅们恭敬地在山前烧了一把香。

领头的乡绅对着山上道:“仙童在上,吾等已备上佳肴,还请仙童现真容,他日为仙童铸像。”

楚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破衣服旧草鞋,没敢出去,故意对外道:“尔等有心了。既要铸像,当然要换新衣。这样,你派人去山下送来几十件体面的新衣裳来。”

乡绅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几十件?”

楚昭猛咳几声:“我们这......仙童多。”

几个乡绅小声嘀咕了下,想起前一阵落霞山下遭抢的事情,仙童们是缺衣裳吗?

楚昭也不要这老脸了,又道:“也可以......找个裁缝来,量身订做。”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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