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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殿被吞入了火海。
肆虐的黑烟盘成了一条狰狞恶龙。
宴上的乐声还没有停,依稀夹杂着宫人们的奔走呼喊和泼水声。
他踏上石阶,穿过人群,飞奔进殿里。
然而却只是堪堪抓到地上那人的衣角,头顶的梁木就夹着呼啸,砸了下来。
“殿下!”
一声疾呼脱口,蓝沉生生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那恐怖的梁木和火光陡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白。
哦,原来是梦。
还好是梦。
他现在醒了。
头上的冷汗完全是惊出来的,蓝沉慢慢撑着往床头靠,刚有点儿动作,就感觉到右手背有些异样,像针扎一般的疼。
他下意识扭头扫了一眼,只见上面贴着白布条的地方已经浸满了血,染红了露在外面的小半根针。
再顺着布条往上看,还能看到一条细细的透明长管和瓶子。
瓶子里的水也是透明的,虽然现在已经不再流动,但看样子应该是用长管连接了水和自己的手背。
?
太医院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神奇的医术?
自己在睡觉期间居然也这么不警醒吗?
但蓝沉也只是惊讶了一瞬,就决定不再纠结这个,只想赶紧处理一下,就立刻赶去文华殿。
只要见到殿下就好了。
梦里那张倒映在火光里苍白的脸,他只消回想一下,就觉得心跳得厉害。
“哎,别动别动,护士姐姐来了。”
高曜带着护士进门,正好撞见人要自己拔针,差点直接叫出声来,连忙几步奔过来要帮忙按着。
“没事,别慌,重新扎一下就行了。”护士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又转身出去了。
伤处确实好受了不少,但蓝沉却被这突然的变故给惊呆了。
他也终于从噩梦的余韵中走出来,发现了周身的环境有多大的不同。
这绝不是东宫!
这是哪里?
蓝沉下意识地想要熟悉环境、冷静下来思考对策,却发现自己的脑袋完全转不了了。
因为眼前这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穿在身上的,也不是他熟悉的寝衣。且整件衣服都相对要短,但从形制上判断,和旁边的少年身上穿着的很像。
很明显,他们应该是一个地方的。
而从刚才他把人叫进来帮忙来看,应该也没有恶意。
就是一身装扮……实在怪异得很。
头发不仅剪得很短,还是奇怪的黄色。
好吧,他自己也是一样的短发。
蓝沉摸了一下后脑勺又伸回来,努力掩饰住了大惊小怪。
“你在问我哥吗?”病房里恢复了安静,高曜也终于想起来人刚醒时的那声惊呼。他当时正在床边玩手机,直接给吓了一跳。
高曜先看了一眼针头确认没什么问题,又挠挠头笑了,“抱歉,你直接叫他的游戏id,我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情况我和他说过了,马上就到,估计人现在已经在医院门口了。”
这个奇怪的瓶子很显然是治疗的手段。
他刚醒也确实觉得身体有些虚弱。
但眼前的少年是谁,蓝沉对遍了所有的人脸也没有印象。不知道是否错觉,他总觉得少年和殿下的脸,是有几分相像的。
还辨不清环境的当下,着实危险,蓝沉担心贸贸然,越说越漏,越漏越多,直略过了自己听不懂也不关心的部分,只问道,“你哥?”
“对啊,我哥。”
“你早上的时候直接晕在了训练室,他当时人不在,所以挺抱歉的。”
“好在你休息的时候我已经问过医生了,你就是累到了,血糖有点低,挂完这瓶再休息一会儿就能出院了。”
高曜则完全没有多想,还往窗边扫了一眼,心里估摸着他哥进来的时间。
他有以前的记忆,好像是身体换了。
原来的主人是因为晕倒被送来救治的。
那么殿下还是原来的殿下吗?
他想起来了,那不是梦。
文华殿确实起了一场大火。
他进了主殿的时候,见人已经躺在了地上,心口处全是血迹。
后来呢?
他们被困在了火里……
“你没事吧,是不是还晕?我请医生过来看看吧。”
高曜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一句,以为人刚醒还懵着,立刻就起身往外走。
蓝沉晃过神来,迫切地希望能自己冷静一会儿,却又想印证内心的猜测,只巴巴地望着门。
下一刻,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咚、咚、咚。
意外地和他的心跳声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
蓝沉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外面先是漏了点儿光进来,紧接着门就大开了。
来人站在门口顿了一下,正好逆了四周的光。
身高六尺有余,而形貌昳丽。
一身黑色的衣服,虽然没有着冕服时华丽严肃,但也有别致的美感。
关键是这张脸,和他每天都看到的那张一模一样。
会是他吗?
毕竟自己有这样的奇遇,那殿下更应该有这般的幸运。
蓝沉想试着问一句,但嘴巴还没来得及张开,只看着对方,眼泪就已经掉下来了。
“蓝沉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还是给吓到了?”
高弋是从家里出来直奔医院的,尚且不清楚基地那边什么情况,一见人在哭,自己也顿时懵逼了。
倒不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善后,而是这位是刚从青训营上来一队没几天的,他这几天又不在基地,委实是第一次正式的见面,没想到却是在医院。
还一上来就这种情况……
蓝沉完全没注意现在身体的主人和他有一样的名字。
只立刻低了头以掩饰狼狈。
来人的声音也和殿下一样,熟悉到令人犯规。
“微臣无碍。”
他带了点儿更咽,缓了片刻才意识到不小心带出了原来的习惯。
不过这样也好,听不懂的人,就只会当做是他病中的胡言乱语罢了。
“你说什么?”
高弋偏偏就听清楚了,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能和他这样说话的、一上来就这种态度的,会是谁?
又能有谁呢?
亏得他当初看见合同上的名字时,还以为两人只是凑巧同名罢了。
“你先缓缓,再抬头看我。”
高弋现在也慌得一笔,手忙脚乱地抽了张纸巾过去。
蓝沉犹豫了一瞬,擦掉眼泪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之际,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找到自己想要的讯息。
“微臣有罪。”
蓝沉顷刻就懂了,他甚至根本来不及消化这狂喜,只下意识起身要跪。
“你没罪!你罪在哪里?”高弋脑子也乱哄哄的,只下意识地接了话,见人真有了动作,赶紧跨到床边去扶。
蓝沉却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动作,被架住胳膊也僵着没动,只睁大着一双眼睛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