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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朱友珪慢慢在宣武大街上走着,天色越发明亮了,朱友珪稍微加快了步伐,他还不太想晒太阳,现在他处于宅男状态。
刚拐过一个普通的街角,朱友珪猛地顿住了脚步,他盯着前方十几米处的景象,慢慢往后退了两步。
空荡寂静的街道上站了约有八九人的模样,还有有几个黑影躺在地上。暮光稀薄,他们逆光而立,手上的剑还在滴血。
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他们对面,身上的伤痕数不胜数,而剑上的血珠滴落在白衣上绽开了几朵血花,却似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朱友珪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没想自己今天运势那么差,随便出来一趟竟然刚好碰上厮杀。
下一刻,他若有所思地回头看去,小巷子里慢慢走出两三人,同样是黑衣蒙面,长剑也在滴血。
显然刚才回家的侍卫全被解决了,这样看来他们这些人的目标可不仅仅是白衣男子,还有自己。
朱友珪处于两拨人中央,慢慢退着背对着墙。他看向那个白衣男子,隐隐感觉背影有些熟悉。
向后躲了躲。朱友珪退无可退,感觉站在原地连呼吸都是冰冷的。“那个我跟他……”
他话还没说完,那些刺客动了,抬手一剑刺过来,朱友珪有所预感一闪,躲过刺客一剑。
“真不熟。”
从袖子里迅速抽出匕首横在面前,盯着不断逼近的黑衣刺客,他脸色出奇的平静。
现在还好,只需应付三个黑衣人,但他怕那个白衣男子扛不住,那时候才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想到这里,朱友珪手中的匕猛地递出,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刺入了刚才突进刺杀自己,也是最接近的一个蒙面人咽喉之内。
血花四溅中,因为一人的死亡,其它两人开始警戒起来,收起轻视之心。神情稳重起来,并朝着朱友珪极速冲刺而去。
朱友珪蹲下身躲过了一柄斩向他的长剑,捡起地上长剑,试着将内力附着在长剑上,竟挥出两道剑气,一横一竖,雪亮的剑光交错成“十”字,瞬间将一个蒙面人四分五裂。
另一只手反手从尸体喉结之中抽出匕首。抵挡住另一柄长剑,不过同伴的死亡并没有令得杀手退缩,反而激发了他们的血性。
他们都是已经湮灭了人性的死士,对于死亡没有任何恐惧。但更多的是对岐王无限的忠诚。
又是两道剑光“噌噌”闪过,最后一名刺客也落得尸首分离,这些年来朱友珪一刻也没有停止过练剑。
朱友珪将手中沾染鲜血的长剑丢到一旁,轻轻拍了拍身上的浮尘,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幼稚的面庞。
摸了摸已经化作尸体的刺客服装,嘴里缓缓的吐出了二个字。“岐地!”
而另一边,九个黑人也注意到了朱友珪这边的情况,不再单上。他们戴着面巾而显露出来的眸子狰狞而猩红。
凌烈的气劲从他们的手中的长剑斩出,在小街上交错成罗网,封锁了所有可以逃脱的空间,带着绝杀之势,向着白衣男子落下。
无数的剑气慢慢凝结在白衣男子手中的剑上,白衣男子轻轻一挥,整个巷子忽的响起无数兵戈声,宛如铁马踏冰河。
九名刺客不得不放弃攻势,提剑去挡。然而在这时白衣男子再次闪烁,挥出无数道剑气,而剑气中又夹杂着一道弧形剑光。
随着最后一道弧形剑光劈落,九个刺客瞪着死寂的双目,僵直的站在白衣人的身前。
随后,一道可怕的剑痕从他们的左肩贯穿全身,猩红的血液如同流水一样倾泻,染红了一个微微裂痕的桥墩,显得更加斑驳。
抬头望去,只见所有的刺客就像是被抽空了生命一样,齐刷刷地栽倒在地上。而白衣男子回头望了身后拿着匕首的孩子一眼,离开了。
朱友珪本想呼唤韦庄,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
看着不远处躺着的黑衣刺客,视线顿了片刻后,刺客面目模糊,浑身上下全被剑气划伤。
中午,由于那伙士兵被杀害,朱友珪也就没有搬入朱府。而是坐在石桌旁,看着对面的韦庄。
而韦庄也同样看着朱友珪,再次大眼瞪小眼。只不过,此时韦庄的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但夹菜的手却是极稳。
朱友珪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白纸,上面画着一个独特的符号,韦庄拿着纸张看了会儿,轻轻放下了,“岐地人。”
“我知道。”朱友珪轻微点点头。
“他们是来杀老夫的。”
“我知道。”朱友珪再次点点头。
“不过,他们在杀老夫的同时,想要顺便杀你。”
“为什么。”这是朱友珪皱紧眉头摇了摇头。他想不明白,杀韦庄他还可以理解,但那些岐地的人杀自己,他就很迷糊了,因为这样纯属是损人害己。
可以说,自己现在在朱温的心里,仅次于张氏,如果自己被杀。毫无疑问,朱温会震怒,举汴州全军之力去攻打岐地也是有可能的。
“你是不同的。老瞎子跟老夫说过,你与所有人都不同,在你出生的那一刻,你的命运便偏离了轨道,卜卦也卜不出你来历。而李丫头说不定瞧着你比较怪异,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干脆一起杀了。”
朱友珪:“……”
“运势又是怎么一回事?”朱友珪听魏一说过,魏瞎子当初算尽天下各种势力,并且一一实现。
“气运之说,唐朝之中真正懂的,怕不超过五人,这还是我算上入土半截的几位。”
韦庄看了眼朱友珪,“魏瞎子勉强算是半个,不良帅袁天罡算是两个,如果李淳风还活着的话,也算两个。”
“那你懂吗?”朱友珪问道。
“老夫?”韦庄笑了,轻轻摇了下头,笑道:“老夫不必懂,也不想懂,有时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哦!”
“知道老瞎子这么厉害后,有什么感想?这四年来的酒钱花得值吧!”韦庄笑了笑。
“意料之中,而又出乎意料之外!”朱友珪扭过头看向窗外,眼睛稍稍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