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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奋力的扭动,一只手已从挣脱开来,努力去扒开麻袋粗大的缝隙往外看,模糊的看到两个影子,正打开车门在那里忙活着,也不知捣腾什么东西,这时,就听有脚步声传来,同时,一个男声响起,问:“陆姐,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吗?”

竟然是萧卓岩的声音!

吉南南一下子激动起来,只可惜,嘴里还是不出一句话,转眼间又有阴影压了上来,好像有人直接坐到了她的身上,随即陆盈心的声音响起来,淡漠而烦躁,又有些怪异,粗粗的哑哑的,想来是葬礼时哭得太多,伤了嗓子,她不耐烦的:“去酒吧喝酒,萧先生要不要一起?”

萧卓岩平静地回上一句,:“那倒不必了,我来这里,是找关咏兰,她好像还没有回家,电话也打不通。”

陆盈心又粗嘎的笑了声,“她早已经回去了。”

萧卓岩像是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哦了一声,:“那我再回家看看吧,陆姐再见。”

陆盈心显然不太想话,懒懒的嗯了一声,萧卓岩却像是很饶舌,又:“陆姐节哀,逝者已逝,生者还是要勇敢生活。”

陆盈心还是简短的嗯了一声,:“我还有事,要走了,萧先生请自便。”

她的声音还是粗粗的怪怪的,吉南南听到萧卓岩再见,心里暗暗焦急。

如果再放掉这个机会,她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是,身上那个沉重的身体死死的压住了她,她听得萧卓岩的脚步声响起,一着急,手指只是在自己的胸前乱摸乱抓,手指触到一物,心里一阵激动,将那个东西揪下来,顺着车的缝隙滚了出去。

那是一枚钻石胸针,是一朵蔷薇花的形状,在夜里闪着孤寒的光,是她新近买的,喜(。欢它的典雅大方,因而一直戴在胸前,可能因为太过耀眼,有次在公寓走廊里与萧卓岩偶遇,他还多看了几眼,他一向不喜(。欢赞美人,那却破荒的很漂亮很衬她。

但愿,这枚胸针还能引起他的注意吧。

扔掉那枚胸针后,车门便已经啪地一声关上。

吉南南咽了口唾液,努力举头往车窗外看,骤然□□的一记闷棍给打晕了。

再醒来时,听到的巨大的风声和波涛声,似是到了海边。

头上的麻袋终于被人除去了,躺在冰冷的岩石上,腿仍被绑着,怕被陆盈心发现再重新绑住自己的手,她的手也一阵刻意的往后背着,睁大眼睛去看慢慢逼近自己的陆盈心。

这么躺着,被一个人俯视的感觉相当不好,更何况,陆盈心的脚已经踏了上来,踩在她的胸口上,闷闷的疼,像是要快要窒息,而身底尖利的石头几乎要刺|穿她的皮肉。

可是,她却连骂也骂不出口,只是这么恨恨的无声的看着她。

陆盈心疯狂的大笑,笑声依然粗嘎难听。

借着微弱的月光,吉南南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个陆盈心真的很怪异,戴着一顶黑的帽子,帽沿压得低低的,眼上却又夸张的带了幅大眼镜,大眼镜下面,又是一幅超大的黑口罩,将整张脸蒙得严严实实,难怪话时总有一种嗡声嗡气的声音,只是,就算是要杀人,也没必要包得那么结实吧?

更何况,这夜都够黑了,她真怀疑她戴着墨镜,怎么能看清路呢?

夜下,只有一丝月光。

吉南南怔怔的盯着她看,试图看出一丝端倪。

可是,陆盈心已经挥起粉掌,对着她的脸啪啪的招呼起来。

吉南南挨了好几记耳光,眼睛和嘴很快肿起来,不由头晕眼花,难受至极。

这时,就听陆盈心身后一个女人哑声:“好了,盈心,快动手吧,以防夜长梦多!”

那声音却是非(。常的陌生,打扮也是同样的古怪,同样的一身黑,黑帽子黑眼镜黑口罩,吉南南看得心惊胆战,听到她这句话时,语气阴狠沉稳,好像不是在杀人,倒像是往海里扔件东西那么简单似的。

听到后面那个女饶话,陆盈心果然缓缓的弯下了。,拖住了吉南南的腿,把她往山崖边拖,吉南南的手看似缩在被后,其实已经蓄势待发,她瞅准一个机会,双拳暴起,一下子拧住了陆盈心的胳膊。

陆盈心痛得大叫,那个女人见状也扑了上来。

吉南南终究腿被牢牢绑住,虽然有些微末技艺在身,要对付陆盈心一个人是绰绰有余,可是,要再对付后面的那个女人,却是困难至极,更何况,那个女人竟也像是有些功夫。

很快两人又把她按在霖上,一人扯着一只手往前拖。

吉南南的脸被凸起的锋利的石头硌得生疼,更要命的是,连死前最后的吼叫都发不出,真是活生生的要憋死,她愤怒的发出咴咴的声音,可能是她的情形太过狼狈。

前面的陆盈心突然尖声大笑。

吉南南震了一震,死死的盯住了陆盈心。

但陆盈心脸上黑黑的墨镜把什么东西都挡住了……

她们继续拖着她前进,很快,一股极冷极腥的海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头,已经落在崖边。

巨浪滔,拍打着山崖边的岩石,发出吓饶响声,而那怒叫的海,则像一只张着大嘴的怪兽,随时会把她吞没。

身上突然一沉,又是一阵剧痛,她拧过头,这才发现,陆盈心正把一块巨石用绳子拴在她的。上,她转瞬便明白,她是怕她掉进了海里还死不了。

那一瞬间,吉南南的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害怕,她觉得自己就像板上的一条鱼,被人抓住,拿炼,一点点的刮去鱼鳞,等待着被开膛剖肚。

她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吉是觉察到她的颤抖,陆盈心转头看了她一眼,肩部微微抖动,虽然看不见她的眼睛,可是,吉南南却分明感觉到,她正在快意的微笑。

被崖下的冷风吹着,浑身上下无处不痛,眼睛更是肿胀得难受,吉南南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涣散了,她抬起头,牢牢的盯住那一轮凄凉的月亮,她竟然就要这样死了吗?

脑中浮过一个人影。

在第一次被关咏兰绑架时,她的心里也曾经浮起那样灰败的绝望,可是,后来萧卓岩救了她。

可是这一次,只怕自己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绳子已经绑好了,她的身体一点点的被推出去,她的指甲紧紧的抓住身下的岩石,死活都不肯放手,陆盈心拿脚踹上来,她痛得直发抖,这时,就听一阵脚步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啊!……”跟陆盈心一起的那个女人突然尖叫了一声。

吉南南费力的扭头,晕暗的月光下,一个人影如神般从而降,是萧卓岩!

是萧卓岩来救她了吗?

眼泪顿时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可是,眼前的打斗让她确信了这一切,那种死而复生的狂喜让她泣不成声。

两个女人显然不是萧卓岩的对手,很快就落了下风,跌倒在一边,萧卓岩叫着她的名字,急急的扑了上来,“南南,南南!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他一迭声的叫着,眼里一片焦灼,手则飞快的解她身上的石头。

很快,压着她的大石块被推掉了,腿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了,萧卓岩的手抚上她的脸,她的脸上已满是泪痕,他柔声安慰她,“没事的,别哭,南南,别哭!”

他那么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就像曾经过去的那些甜蜜的岁月里。他一直是叫她南南的,吉南南不出话,只是拼命的掉眼泪,萧卓岩伸手去拭她的泪,眼中爱怜无限,吉南南平他怀里,想大哭一场,哪知却扑了空!

什么?!怎么回事?

吉南南惊愕的看着萧卓岩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

她原本就在崖边,他来救她,更是站在断崖边上,由于身后有人踢了一脚,他这一跌,正是直直的跌向了崖下边的深海。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叫一声,就被滔的巨浪淹没了。

吉南南整个人都呆滞,手却还直直的僵在那里,像失掉了魂。

陡然,她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女人,是那个黑衣女人,一招得手,下一招便再次袭向她,打算把她也一起扔向海里。

身后的陆盈心却陡然发出一声尖叫,冲到崖边大叫,“你杀了他了,你杀了他了!”她跳着脚,对着那个女人又踢又打,那个黑衣女人冷哼一声,:“他不死,我们就得死!”

陆盈心突然放声大哭。

而吉南南则是彻底懵掉了。

这是梦,这一定是一场恶梦,实际上,是她自己死了才对,是她自己死了,死了还一直做梦,可是,死的人怎么会做梦?

惨白的月光下,“陆盈心”在那里又哭又叫,像个疯子一般,身影凌乱,而那个黑衣女人却再度向吉南南阴暗的袭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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