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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这种病的人,基本有三种原因,一是结核性疾病,现在已经很少见;二是股骨头无菌坏死,一般都是在骨肿瘤初期;第三就是车祸导致下肢瘫痪,长期卧床后形成的关节屈曲畸形。哋阯:щщщ.ъāńzんù11.còм而在这个案件中,安茹符合第三个原因。”章桐仔细查看手里厚厚的一叠病例报告和检查单据,她在这上面已经花费了不止一个小时,一行行变换的数据,还有那再熟悉不过的专业术语,她很明白,要想从中找出问题,真不亚于大海捞针。可是,她相信真相就埋藏在这些看似凌乱的数据里,问题是怎么才能顺利找出来。
眼前的这份病例太完美了,而收集这份病例的人也是细心到极致,甚至于连一张小小的门诊挂号收据都没舍得丢弃。三年半的病例本,加起来厚厚一大叠,铺满整张办公桌。章桐微微叹了口气,疲惫地闭上双眼。她仔细回想着那些关键数据。如果这份病例是精心伪造的话,那么这个谎言的炮制者也应该是个精通神经医学领域的行家。章桐突然意识到,或许恰恰因为太完美了,人们只注重最新的报告,有些关键细节就会更容易被忽视,而这些被忽视的细节应该存在于早期报告里。她重新又坐直上身,找到最初的病例报告,填报者是一个叫李凯的急诊科医师,上面写着:
11月1号车祸,送至医院急诊室,病人神志不清,无明显反应,CT检查显示腰椎一骨折,脚踝粉碎性骨折,双下肢马面神经受损,对外部刺激无任何反应。初步诊断疑似下肢瘫痪。
章桐皱起眉头,查看完急诊手术备忘记录后,她再次把目光投向病人在车祸一个月后转入神经外科治疗时的病例记录。上面出现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下肢可见屈伸,至少在L4平面以下。
带着疑问,她又伸手查到用药一栏,见“卡马西平”四个字赫然入目。
此刻,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五分钟后,章桐出现在王亚楠办公室门口,她伸手轻轻敲了敲开着的房门:“亚楠,我要和你谈谈。”
王亚楠放下手中的笔:“进来吧。”
看着章桐递给自己的病例报告,王亚楠问:“结果怎么样?有希望吗?”
“我还有最后一点要证实,但要你配合我。”
“怎么配合,你说吧!”王亚楠顿时来了精神头。
“我想见见这个安茹,有可能的话同时要求给她做一下MRI。也就是一种类似CT的扫描,是用来检查受伤脊椎部位神经软组织恢复状况的。”
“我们现在没有她直接涉案的相关证据,所以申请批准这个扫描检查可能会有些阻力。不过,你先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怀疑她早就恢复了,但这三年多来却一直在演戏?”王亚楠疑惑地看着章桐。
“现在还不能这么说,最先引起我怀疑的,是最初接诊的急诊医生所写的腰椎一骨折,表明病人是第一节腰椎外伤导致的骨折,而这种骨折一般不会损伤到脊椎,恢复下肢行走的可能性非常大。而马面神经受损也是可以恢复的,在临床治疗上有很多这样的病例,最多半年就可以开始行走康复治疗了。但该病人在被转入神经外科治疗后,医嘱表明‘下肢可见屈伸,至少在L4平面以下’。这样看来,腿部的受损神经组织应该已经开始逐渐康复。而且我还注意到,医生所开的临床服用的药物中有卡马西林这个药名,卡马西林是专门用来治疗神经痛的。到此为止,这个叫安茹的病人已经开始了正常的康复过程。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半年多到一年左右,她应该就可以离开辅助设备直立行走,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又过了两个多月,她的恢复始终停留于起步阶段,也就是说一点起色都没有。我仔细看过各种检查拍片的记录,显示一切正常,可该病人就是说下肢没知觉。”说着,她从这叠厚厚的病历记录中小心地剔出一大部分,至少占原来厚度的三分之二,“这一堆资料只表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病人的恢复状况在原地打转。当然,不排除病人因为心情原因恢复陷入停滞状态。所以她是不是在撒谎,只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可以验证,那就是做MRI,我要亲眼见到真实可信的影像证据!”
“我看有一定难度,但是我会找李局汇报。”
章桐耸耸肩:“等你这边都搞好了记得通知我,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的。”
“还有一件事,亚楠,我差点忘了,”章桐右手扶住王亚楠办公室的房门,“安茹不会生孩子,她的被切除了!”
“因为车祸吗?”
“没错,我在急诊医生的手术单上看到的。”章桐接着说,“车祸时的撞击,使她的盆骨和受到致命挤压,医生要想保住安茹的命,就必须摘除她的。这对于一个已经怀孕两个多月的女人来讲,在失去孩子的同时,还要承担永远做不了母亲的后果,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啊。”
王亚楠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段玲那面目全非的脸。
她的担忧不是没有缘由的,李局没等她讲完就开始摇头:“不行,小王,办案要讲证据,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个安茹涉嫌杀人,我们不能对她实施强制行为。再说,现在天长市大大小小的媒体都在盯着我们,安茹又是残疾人,坐着轮椅。话说回来,这医学上的事情我们又不是权威,很多东西还是未知数,我一个老战友从对越自卫反击战场下来这么多年,胳膊早就没有了,可他还时不时地感觉那个丢了的胳膊还在痛。你知道医生怎么说吗?说是他脑子里的毛病,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疼痛!所以啊小王,这还要考虑万一检查出来没问题的话,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再面对更多的舆论压力了。”
王亚楠急了:“李局……”
李局摆了摆手:“算了,你们就别考虑这个建议了,另外想办法吧。找证据,实实在在的证据才是最要紧的!”说完他低头继续看文件。
王亚楠知道此刻再说什么也没办法改变李局的决定,只好无奈地低下头,走出办公室,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把这个不好的消息通知给章桐。
阳光穿过厚厚的玻璃窗,温暖地洒在王亚楠脸上,总算驱赶走了一点初冬的寒意。她看着面前笔记本上的一行行字,心里酝酿着过一会儿该如何面对那即将到来的一场硬仗。
手机铃声突兀地划破会见室的宁静气氛,整个房间里只有王亚楠一个人。她之所以把会面地点定在会见室,而不是隔壁的审讯室,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要见的人一进门就陷入戒备中。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糟透了。电话是老李打来的,通知她说已经把人接到,马上就上楼了。
挂上电话没多久,老李就带着田军出现在会见室门口。再次把他请到公安局来,理由就是协助配合调查。王亚楠很清楚,面前站着的这个年近五旬的中年男人,是打开这宗杀人案的唯一突破口。
“进来坐吧。”王亚楠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我们只是谈谈,没别的。你不用紧张,有些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
和第一次见面时相比,衣着讲究的田军这次却显得很随意,一顶蓝色无檐便帽,上身罩了一件灰色运动衫,松松垮垮的裤子是棕色的,脚上套了双跑鞋。脸上的胡子显然几天都没刮了,身上散发出的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时所闻到的淡淡男用古龙香水味,而是难闻的汗臭味。王亚楠有点吃惊,几天不见,这截然不同的装扮使得本来略显年轻的田军一下比实际年龄还要老很多,他看起来不像个画家,倒像个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流浪汉。
老李走到王亚楠身边坐下,而田军则有些不情愿地坐在他们对面。
“你是在哪儿找到他的?”王亚楠忍不住侧身对老李压低嗓门耳语道。
“在他家的画室里。”
王亚楠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才过去几天,田军的生活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突然之间改变这么大?她向前靠了一点,手肘平放在光滑的桌面上:“田先生,我们今天请你来,有些情况想让你知道一下。”
田军撇了撇嘴:“我跟你们说过很多遍了,我没有杀段玲,我们是自由恋爱。”
“段玲怀孕了,你知道吗?”王亚楠不动声色地看着田军的脸,到今天为止,这消息她还是第一次告诉田军。
“怀孕?你别胡说了!”田军笑出了声,“她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再就是逛街买东西,根本就不会定下心来做一个母亲。”
王亚楠注意到田军说“母亲”两个字时,口气突然变了,变得有些痛苦,她伸手递给田军一张法医尸检报告的复印件:“我没骗你,这是我们法医室主任亲自开具的尸检报告,段玲被害前被证实已经怀有身孕。我想这个孩子应该就是你的,虽然我们在段玲身上发现的人体胚胎绒毛细胞的DNA并不完整,但用来和你的DNA比对足够了,你应该知道什么是DNA吧?”
田军没吭声,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桌上放着的这张薄纸,仿佛这件事情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王亚楠回头看了看身边的老李,老李皱起眉头:“我说田军,人家小姑娘跟了你这么长时间,整整三年啊,就算人不是你杀的,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呢,难道你就真的不痛心?她怀孕那段时间就在你身边,我查过燕子矶别墅的进出安保记录,证实段玲根本就没有自己单独外出过,每次都是你带她进出。她不会开车,也没人来找C区8号别墅里住的人。如今一尸两命啊!我想情况你应该最清楚不过的。对了,我本来还不想说,今天来你家之前,我和你们那片区的计生委交流了情况,得知你一直想要个孩子,连准生证明都打好了。但你老婆安茹因为三年半前的车祸失去生育能力,所以你在车祸后没多久就包养了段玲,田军,你年纪也不小了,既然做了怎么就不承认?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听到这儿,田军的脸突然抽搐起来,他握紧双拳,发泄般地在屋里大吼,眼前的一幕让王亚楠和老李吓了一跳,老李刚想上前阻止,王亚楠却轻轻摇头示意他别管。
田军叫着吼着,像极了一个垂死挣扎的人,渐渐地,他的眼泪慢慢滚落,最终瘫软在椅子上,双手掩面轻轻啜泣,嘴里时不时地还反复念叨着:“孩子……孩子……”
“田军,我们知道你没杀段玲和她母亲李爱珠,但你知道真相,我们也相信你是真心爱段玲的。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帮助我们找到凶手。”王亚楠说,“你是什么时候见到段玲母亲的?”
田军突然停止啜泣,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缓缓说出了一句完全出乎意料的话:“不,警察同志,你们别再问了,是我害了段玲,我就是凶手,两个人都是我杀的。没有别人,都是我自己干的,和别人没关系,你们抓我吧。”
章桐听到王亚楠说田军已经认罪,她立刻摇头:“这不可能,田军肯定是在替他老婆背黑锅!”
“你为什么这么说?”王亚楠伸手摁下电梯的上行键,回头问道。此刻,两人接到通知正准备赶去五楼参加案情汇报会议。
“安茹肯定参与了这个案件,我后来又仔细查看了李爱珠最后出现时的监控录像,用电脑记录下那名嫌疑人的行走轨迹点。串联起来后,我做.>了一个.>模拟的.>电脑假.>人,经过和正常人的电脑行走轨迹相对比,明显看出这个电脑假人的髋关节有陈旧性病变所导致的跛行。患这种病的人,基本有三种原因,一是结核性疾病,现在已经很少见;二是股骨头无菌坏死,一般都是在骨肿瘤初期;第三就是车祸导致下肢瘫痪,长期卧床后形成的关节屈曲畸形。而在这个案件中,安茹符合第三个原因。”
“得这种病的人行动不会受到限制吗?比如说开车杀人抛尸之类的?”王亚楠抬起头看着章桐。
“受损的只是股髋关节部位,别的没有大碍。亚楠,还是那句话,我要查看安茹的MRI影像资料,没有被篡改的那种。你明白吗?这样才能真正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在演戏。”
王亚楠尴尬地转过头:“你就别老想着看什么影像资料了,李局没有同意我的申请,他说证据不足,如果继续强制实施的话……你也知道现在社会的舆论监督太厉害,安茹又是个残疾人,比较敏感。算了吧,我们得另外想办法。”
听了这话,章桐没吭声。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了,王亚楠率先走出电梯,向会议室所在的方向走去,章桐紧紧跟在后面。
开完会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这是吃午饭的时间。排在食堂队伍里等待打饭时,王亚楠注意到前面的章桐刻意多拿了一份红烧猪蹄,不禁皱眉说:“你不会打算增肥了吧?”
章桐耸耸肩:“这是给馒头拿的,宠物店都不愿寄养它,没办法,我只能把它放在家里。你想,我又没时间为它做饭,只能在单位食堂多拿点儿肉,把吃剩的骨头带回去给它当奖励。”
“它是被你宠坏了!对了,你现在还有时间出去遛狗吗?”上次章桐住院,王亚楠曾自告奋勇暂时照顾馒头,结果这只精力极度旺盛的金毛犬每天跑个不停,遛得王亚楠连换衣服上床睡觉的力气都快没了。
章桐划过饭卡后,走到靠窗的地方找个座位坐下,放下手中的托盘说:“我在外面忙了一天,它在家里睡了一整天,我当然斗不过它。可是不遛又不行,所以现在天天几乎都是它在遛我,我哪怕闭着眼睛走都没事。”
“你就不怕它把你拽到河里去?”
章桐骄傲地说:“馒头就这点好,只要出去遛,我叫它慢点走,它就乖乖地带着我在马路上散步,从来都不乱跑。我看,它对得起那当导盲犬老爸留给它的遗传基因。”
王亚楠实在忍不住,扑哧笑出声:“你那不叫遛狗,叫梦游!天天回家都已经快半夜,稀里糊涂被狗牵着满大街乱逛,不叫梦游叫什么?”
章桐翻了个白眼,赶紧换个话题:“亚楠,你想好下一步怎么做了吗?”
“放心吧。”说是这么说,王亚楠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田军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而她目前手头所掌握的证据也少得可怜,根本没办法直接指向安茹。光凭猜测不能抓人。想到这儿,她有点儿沮丧。
“那你有没有找到一直给安茹治病的那个医生?”章桐问,“我看过他的医嘱记录,但我没办法辨认出他的签名,只知道是天长市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的,我想找这个人谈谈。”
王亚楠点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饭后王亚楠回到办公室,进门就遇到了二队队长卢天浩。
“王队,我正要找你,值班员说你吃饭去了。”
“怎么,你那边电信部门查得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王亚楠问道。
卢天浩点点头,伸手递给王亚楠一张查询报告单,上面列了好几个电话,其中三个被黄色荧光笔勾勒出来:189×××××××8,189×××××××0,136×××××××9。
“第一和第二个号码我们已经查到机主,排除了嫌疑,而第三个号码属于一个不记名的手机卡,我打过去很多次,对方都显示关机。而这个号码通话的时间最接近案发时间,是凌晨一点十八分,通话时长为三分零七秒。”
+文+“这些号码都是拨出还是拨入的?”
+人+“都是拨入那个地区的。”
+书+“被叫电话的号码呢?查到了吗?”
+屋+“查不到,转接基站只对主叫号码进行记录。”
“那你马上申请对第三个号码进行追踪,它虽然一直关机,但GPS肯定处于启动状态,这是电信部门强制安装的。我听治安大队老丁他们提起过,从零五年开始手机盗窃案逐渐增多,所以那年政府发了文,从零六年之后,所有本市售出的手机都要强制安装GPS软件,只要手机处于开机状态,就能通过号码查到机主所在的位置,但监控还是要电信和公安部门联合作。但愿这个手机是零六年以后买的,你马上去办这件事,找到这个人,越快越好。”
卢天浩点点头,转身离开王亚楠办公室。
王亚楠打开电脑,找到三队上次发给自己的殡仪馆监控录像,她已经不止一遍地查看这段视频了,可每次似乎都没法真正解开心中的疑问。截屏中的男司机戴着棒球帽,大半张脸几乎都被掩盖住,即使监控录像再清晰,想看清楚这张脸的具体长相也不太可能。她又调出那段视频,因为是每隔三秒钟进行的间隔性拍摄,所以画面有些许停顿。王亚楠仔细查看着画面中那神秘司机有条不紊地做着每个步骤,开车门、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搬运尸体、关车门……
突然王亚楠愣住了,她迅速按下倒播键,让画面停在男司机站在汽车左后视镜的那个角度,然后再暂停。目测过去,画面中的人比身边擦肩而过的汽车左后视镜高出约七十厘米,而一般汽车后视镜离地面的高度为一米一左右,那么,也就是说这个男司机的身高在大约一米八上下,误差不会超过五厘米。王亚楠掏出手机,摁下老李的号码快拨键,接通后不等对方开口就问:“田军身高多少?”
“比我矮点儿,我一米七七,他差我五六厘米,所以我想他应该是一米七一到一米七零左右吧,怎么了王队?”
“我想,我们的案件里确实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燕子矶别墅,是整个天长市最高档的别墅区,占地面积不小。站在大门口朝里望去,几乎一眼看不到尽头。此起彼伏的巴洛克式乡间别墅群,俨然就是一副宁静安乐的田园风光,而有幸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不用为钱发愁的人。
王亚楠老远就看到门口保安岗亭里那张严肃的脸,自从有了上次碰壁经历以后,她早早就把相关证件准备好了。
所幸的是这次并没有上次那样麻烦,或许是小区保安队的领导出面特意叮嘱过的缘故,除了保安队队长不停地再三提醒,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在别墅区中拉响警笛之外,其他登记事项倒是一帆风顺。
正在这时,王亚楠注意到有个年轻男子正从保安室里间屋走出来,垂头丧气的模样,手里抱着个纸箱子,里面装满乱七八糟的个人用品。年轻男子把纸箱直接搬到在门口角落停放着的一辆摩托车上,随即发动车子,离开别墅区大门。
王亚楠抬头问身边的保安队长:“你们这是开除人吗?”
胖胖的保安队长微微叹了口气:“早就开除了,今天是来结账要工资的。这小伙子人不错,就是心太软,把不该放进去的人随随便便放进别墅区,结果遭到住户投诉。这不,好好的饭碗丢了,现在这社会,想正儿八经地找到一份像我们这样工资待遇都不错的工作真难啊!”
王亚楠心里不由得一动:“他把谁放进去了?”
保安队长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听说是个要饭的乞丐,是上头直接把他开除的。”
身后传来老李摁喇叭的声音,王亚楠赶紧打了个招呼回到车上,老李顺利地把警车开进别墅区。
“老李,刚才那保安队长说他手下有个保安前几天把一个乞丐随便放进别墅区,我怀疑就是李爱珠。等回去的时候我们好好查查别墅区监控录像,看到底是哪天发生的事情。”
老李点点头:“没问题。”
眼见田军家所在的A区7号别墅就在眼前,王亚楠的手机突然传来短信提示音。在老李把警车拐上别墅前停车道的间隙,王亚楠低头查看短信,没一会儿她立刻提醒身边的老李:“卢天浩发来短信,说经过电信部门的定位,第三个号码现在显示就在这个别墅区。”
“那不就意味着……”老李没有继续说下去,目光停在停车道上一辆黑色轿车上,由于是侧面看,他清楚地看到了车头标志——奔跑着的美洲虎。
“王队,我想我们找到了段玲同学王蓓曾经提到过的那辆车!”他摁下手刹,伸手指着前面停车道上的车,“它的车头是个奔跑着的美洲虎,看上去和猎豹相似,这是一辆进口的捷豹,我们天长市并不多见,要好几百万呢,而它的车型和宾利乍一看差不多。”
“你把车开过去,停在那辆车的后面,堵住退路,我们要好好会会这辆车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