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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静语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
他知道欢欢的职业规划, 虽然不太懂，但知道她一直想进传媒公司或是一大企业的企划部门，去做与她大学专业相关的工作。
他怎么能拖累她呢？
他做的就是一小手工而已, 旭都没有专职帮他做这个，还有其他的产业支持。他需的只是一个助手, 能帮他维护客户就行。
在这个行业里，别人都能单打独斗, 他是没办才找助手，这个人怎么能是欢欢？他会耽误她的，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能耽误欢欢，他自己可以搞定的。
骆静语着急地打手语, 想表达自己的想, 劝占喜打消这个念头, 怕她看不懂, 他急得都张嘴发出“呃呃啊啊”的声音。
占喜知道他的心意，干脆捉住他两只手, 骆静语没“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不停地摇头，想“不行”，发出的声音是：“波呃, 波呃……”
“小鱼, 你先听我，先听我。”占喜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去沙发边坐下，深吸一口气，一边打手语辅助, 一边道，“其实我昨晚就在想这件事，不是一时冲动。今天去见旭，我见到那个做玫瑰烫花的女孩，她叫管如婕，她在旭办公室里，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骆静语呆住。
“旭和她合作，她是旭的新合伙人。”占喜，“我见到她，心里的这个念头就更明确，我想和你一做，做禧鱼烫花！你千万不觉得我是被迫的，只是想帮你，不是的小鱼。我一直觉得旭没有很地发出你的潜力，你和邵姐她们不一，邵姐她们……可能身的目标也没有那么宏大，可以是比较安于现状。你就应该以徐老师为目标，可是你和徐老师又不一，不一的地在于你还年轻，你明白吗？徐老师始学烫花时的年纪都比你现在大，而你，从十八岁就始学。”
占喜得很慢，话语中能用手语表达的都用手语打出来，不会的，就不打，反正这子话，骆静语一定是看得懂的。
他也的确看懂。
占喜：“徐老师现在一年里最大的一块业务可能是授课，那么多个级别的学员，每个级别都上一两个月，一下子一年就过去。授课这块咱们先不管，那徐老师能接的别的业务，你不能接吗？我觉得你能啊，你只是没有这个渠道，没有人帮你去打理，旭不愿意，我愿意啊！我之前找工作，其实就是想找有挑战『性』的，能发挥创造力的，不喜欢那种按部就班的工作。”
占喜握住骆静语的两只手，细细地摩挲着他修长的手指：“小鱼，现在在我眼里，你这个人就是一个项目，一个产品，你这双手就是一块璞玉。我想挖掘出你的潜能，不仅能做你以前一直做的那生意，还想更上一层楼！我可能没有旭有经验，也不懂汉服，但我也有他没有的优势，我会手语，我比他懂烫花，我文章得比他！我比他具备更完善的网络媒体传播面的理论知识，现在只等我用实践去证明。最最关键的一点是……”
占喜握紧骆静语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小鱼，我信任你，你也信任我，我不会坑你，你也不需提防我。我们在造物节上配合得多，你忘吗？就我们两个人，把所有事儿都给做，一点没出岔子。我这么多，你还觉得我不合适吗？”
骆静语没有觉得占喜不合适，只是觉得让她帮他，是大材小用。
占喜看出他的困扰，甜甜地笑来：“然啦，这一次不能是白干活，么你给我发工资，么我像旭一拿分成，他拿多少，我就拿多少，你觉得怎么？我能赚多少，就看咱俩的事啦。”
见骆静语呆呆的，占喜问：“我刚的，你都听明白吗？哪儿不明白，我再和你一遍。”
骆静语眨眨眼睛，打手语道：【明白，你让我再想想。】
“。”占喜也边话边打手语，【你再想一想，我回头先做一份计划，看看我们怎么始。小鱼，还有时间，不着急，我们一努力，先把汉服节的生意做来。】
这一次，骆静语点点头，他被欢欢得心动。
没办不心动的，如果是欢欢帮他，他真的是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可以甩膀子做事情，有什么想都能直白地告诉她，不用像以前面对旭那，半是求半是劝，最后还被他一通骂。
——
第二天是周，自从始筹备造物节，占喜就没去周莲上过手语课，快一个月，她决定还是得继续上，努力冲击“专八”。
快下课时，她接到占杰的电话，老哥在电话里语气很奇怪，顾左右而言他地问她在哪，有没有空，这天有没有其他安排，占喜：“哥，我在外头上课呢，你有什么事就直吧。”
占杰终于实话：“今天我休息，是见威威的子，我……不知道该带他去哪儿，室外都太热，商场里他又不想去，我……就……我问他想不想见姑姑，他、他……”
占喜差点笑出来：“行行，你把他带我那儿去吧，小鱼在呢，我马上下课就回去。”
占杰装模作地问：“去十五楼啊？”
“难道去八楼啊？才多点大的地，我和小鱼一声就行。”占喜又，“哎对，你想吃什么自己买菜过去，小鱼会给你做的。”
占杰：“……”
占喜真没想到这还没过一礼拜呢，她居然又见到老哥。
下课后她匆匆忙忙赶回，门进1504时，就听到里头一阵小孩子吵闹的声音，还有猫叫声和厨房里的炒菜声。
占喜很恍惚，1504来是套安静的房子，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客厅里冷气打得很足，占喜走进屋，看到占杰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吃西瓜，礼物乖乖地待在他身边，似乎已经认识这个人。
茶几被搬，地毯上坐着两个小男孩，除威威，还有隔壁同放暑假的顾心驰，两个人正在一搭积木，是顾心驰从里背过来的一大套乐高，搭来会是一辆三节火车。
见到占喜，两个小孩争先恐后地叫她，一个叫“姑姑”，一个叫“占姐姐”。
威威又管顾心驰叫“小驰哥哥”，顾心驰管占杰喊“占叔叔”，占喜笑个不停，只觉得这辈分『乱』七八糟。
她走进厨房，看到骆静语戴着口罩在炒菜。
他冒，早上在睡懒觉，收到占喜的微信后吓一跳，床后还没来得及去买菜，占杰就把威威带过来。
时的场景很尴尬，威威看到他就亲热地喊：“小鱼叔叔，我想你啊！”
占杰眼睛都瞪大，问儿子：“你认识他？！”
威威发现不对劲，慌里慌张地摇头，骆静语笑着『揉』『揉』他的脑袋，拿出手机打字给占杰看：【哥，我陪他去少年宫一次。】
占杰：“……”
他斜眼看骆静语：“谁是你哥？！”
骆静语又不敢笑，接过占杰手里满满两大兜菜就逃进厨房，接着给他们切西瓜，拿饮料和零食，最后又去隔壁把无所事事的顾心驰给喊过来。
占杰带来多菜，有鸡有鱼有肉有蔬菜，占喜抱住骆静语的腰，笑他：“看来，我哥是把你这儿食堂，把你厨师。”
骆静语口罩上『露』出的眼睛弯得很厉害，无奈地摇摇头，占喜问：“你冒点吗？吃『药』没？”
骆静语点点头。
占喜往他腰上拧一下：“活该，有伞不撑故意淋雨，可真够作的。”
骆静语吃痛，“啊”地叫一声。
这事儿的确赖他自己，难得文艺一把，没想到翻车。
占喜赶紧又给他『揉』『揉』腰，骆静语捏一下她的手，指指客厅，让她出去陪客人。
中午饭，顾心驰也留下一吃，三大两小吃得很热闹。
骆静语用公筷，坐得离他们远一，看着餐桌边这么多人，也觉得这场景略神奇。
正吃着呢，他鼻子有点痒，偏过头手肘遮鼻连打三个喷嚏，回过头来，发现桌上四个人齐刷刷地都在看他。
威威先话：“姑姑，我没撒谎，我就小鱼叔叔能话的，他有声音，你听到吗？”
占喜是最不惊讶的一个：“听到啦，你小鱼叔叔声音很听的，姑姑平时经常听呢。”
占杰看她一眼，又看骆静语，骆静语脸很红，知道自己打喷嚏发声被听见，心里很紧张，抽两张纸巾抹抹鼻子。
顾心驰叹：“哇！我也是第一次听见小鱼哥哥的声音呢，占姐姐，那你听见过小鱼哥哥话吗？”
占喜笑道：“听过啊。”
“小鱼哥哥话是什么的呀？我也想听。”顾心驰想一件事，，“占姐姐，上次小鱼哥哥还问我，你话声音是什么的呢。”
占喜愣一下，再看骆静语，他的脸都红得没看，占喜敲一下顾心驰的脑袋：“小鱼哥哥话很听，不过他只给我一个人听，明白吗？”
占杰一直默默吃着菜，没有参与这个话题。
他能看出骆静语很尴尬，被两个小孩面议论会不会话，虽是童言无忌，多少也会戳到他的痛处。
小伙子也不容易，占杰心想。
回头，得给儿子讲一下，学会尊重别人，理解别人的难处。七岁的小男孩对于残障人士解还不多，占杰自己都不怎么解，以前也就在新闻报道、纪录片里看过。
现在骆静语一个大活人坐在他面前，占杰终于意识到，自己初对着占喜一口一个管这人叫“聋子”，为什么会让妹妹那么生气。
午饭后，两个小孩继续搭积木，占喜和占杰聊会儿天。
她把回老的事告诉给哥哥，又骆静语和合伙人散伙的事，最后到自己打算和骆静语一合作经营他的烫花生意。
占杰之前半点儿不懂烫花，占喜就详详细细地给他听，骆静语一年都做什么，生意的范围包括哪，如何推广运营，如何维护客户……
占杰听完后，皱眉问：“那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没收入？”
占喜：“他手艺在呢，怎么会没收入？最多就步难一点，又不是没经验，我帮他一做，会来的。”
“你已经决定？就不找工作？”占杰问。
“嗯。”占喜拿着一片西瓜啃来，“如果顺利，我一年也能赚十几万吧，比我之前工资都高呢。是业务再点，收入就更多，我想先试试，哥，你觉得可行吗？”
占杰想一会儿，：“先试试吧，你俩都年轻，爸不是么，考察他两年，这两年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小骆这人……人是还行，就觉有点嫩，脾气太软，很容易吃亏的子。”
他一直没喊骆静语“小鱼”，觉得这名儿太亲热，也没喊他全名，太生分，最后就像天底下所有的大舅哥一，喊这个临时妹夫为“小骆”。
占喜忍不住笑来：“是啊，他真的是一点坏心眼都没有，我就没见过他这的人，你对他三分，他能还你八分，你对他五分，他能还你十分。”
“那你对他几分？”占杰问，“我看他都快把整颗心都捧给你。”
占喜乐死：“哪有那么夸张啊？你才见他三回。”
“你我为什么会同意？为什么会动咱爸？”占杰嗤笑，“这人对你怎么，我看得出来。人是可以的，现在关键就是这个工作，如果他工作走下坡路，这事儿肯定不行，我和爸都不会答应，你再自己想想吧。”
下午，骆静语问两个小男孩不烤蛋糕，他们都。
占杰买来几个大芒果，骆静语就做芒果蛋糕，一大两小在餐桌边忙得不亦乐乎，占杰和占喜在边上围观。
骆静语戴着口罩，很耐心地教两个小孩怎么做蛋糕胚，占喜帮他做手语翻译，让孩子们轮流上手体验。
蛋糕胚烤出来后，满室的蛋糕香，占杰午饭还没消化呢，又给弄饿。
挤『奶』油、放芒果是小朋友们的最爱，一个芒果蛋糕出炉，大分着吃，骆静语还切下四分之一让顾心驰带回给爸爸妈妈吃。
占杰看着骆静语做事情有条有理、轻拿轻放的子，心里是真的佩服。别占喜没见过这的人，他活三十五年都没见过，只能明物种的多『性』。
晚饭前，顾心驰回，威威依依不舍，大火车还没搭完，两个小孩约下次继续一搭。
占杰和威威吃完晚饭才离，临走前，占喜对他：“哥，你下回再见威威，是没地儿去就来小鱼这儿。等天凉一，我们可以一带威威出去玩，人多点小朋友也心，你不会哄孩子，小鱼会啊！他孩子缘特别。”
占杰一句话差点出口，硬忍住才没。
那就是——他以后都不知道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呢！
客人们都离后，占喜和骆静语终于空下来，两人在沙发上腻歪一会儿，占喜想到顾心驰的话，窝在骆静语怀里抬头看他，问：“小鱼，你真的想知道我的声音是什么的吗？”
骆静语不知该怎么回答，为这对他来是个永远都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他『摸』『摸』占喜的脸，又『摸』『摸』她的喉咙，『摸』『摸』她的嘴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摇头打手语：【我知道的，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