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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鹿想好了, 她这次怀孕，要把之前一个人受过的苦，通通加倍施加到顾严身上。
反正他刚好杀青, 要空出一段时间来休养生息, 现在不过是把自己休息, 换成照顾她休息。
乔鹿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着电视剧，她的小腹平如地，看不出丁点怀孕的痕迹, 绕是如此, 全家上下都供她当神灵般小心伺候着。
鹿艳萍一开始就问她要不要回家里去待产，保姆厨师一应俱全, 加上是二胎, 会比头一次轻松不少。
乔鹿直接回绝了, 她有她的考虑，经过这几个月的婚后生活。她能明显感觉到顾严和汤圆之间的某种说不上来的排斥感，他没有亲身体验过小孩存在到落地的整个过程, 所以有隔阂感也是能理解。
圆子的到来就是重新给顾严一次体验的机会。
说是要折磨他，其实并不是。
“顾严。”乔鹿转身叫他，他一上午在厨房里不知捯饬什么, 听见老婆召唤，放下手上的高汤食谱，看向她, “无聊了？”
乔鹿摇了摇头, “口渴。”
客厅到厨房不过两步路的距离，乔鹿不愿意起，她想让顾严送过来, 顺便坐下陪她说说话。
顾严倒好一杯温开水，手摸了下杯壁，确定温度不烫，刚抬脚，眼前突然多了个小蘑菇头，汤圆踮着脚伸手去要，像邀功似的，“我给妹妹送水。”
“是妈妈喝。”
他振振有词地说：“妈妈喝了，妹妹就不渴了。”小孩子的脑回路总是很清奇，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顾严：“……”
也是这么个理。
他把温水倒出三分之一，蹲下来，指挥汤圆两手一块儿捧着。
小家伙手指发紧地捏着杯子，白玉的指节全变了红，“妈妈，水。”
乔鹿欣慰地接过，脑海里突然蹦出十几年看过的一则爱心广告，和此情此景重合得刚刚好。
只是广告里的孩子更大，端的不是一般的水，是洗脚水，说的台词是“妈妈洗脚”。
看来还是妈妈比爸爸能多体会到来自小朋友的宠爱。
“谢谢汤圆。”乔鹿把水喝下，汤圆立马接过来，不等他开口说“妈妈还要吗？”乔鹿先交代他道:“汤圆能帮妈妈把爸爸叫过来吗？妈妈想跟爸爸说会话。”
“嗐~”汤圆标准式老年人叹气，走了两步，折返回来，揪着呆毛想了想，还是问了：“妈妈，我不是多出来的吧？”
“……”乔鹿咳了咳，“当然不是，你怎么这么说。”
小汤圆如实告知:“因为…因为琳琳妈妈总跟琳琳说，琳琳是多出来的，琳琳爸爸妈妈才是什么爱。”
琳琳是他们隔壁幢跟汤圆一般大的小女生，有时候鹿艳萍过来，就会下去遛娃，碰上同龄孩子，难免招呼两声，久而久之，琳琳就成了汤圆的第一个好朋友。
“什么爱？”乔鹿跟着念叨。
发顶飘来轻柔细碎的两个字，“真爱。”
顾严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倚在沙发缘，很有耐心地听他们母子俩的对话。
爸爸自己来了，他就不用去叫了，他把杯子放茶几上，爬上沙发去抱乔鹿。
“小心点。”顾严看了眼小家伙，语气有点重。
他刚差点踢到乔鹿的肚子，虽然知道这小腿小手的气力大不到哪里去，但还是紧张得提到了嗓子眼。
“你这么凶干嘛？”乔鹿蹙着眉看顾严，抚了抚汤圆的小脑瓜，“汤圆需要爸爸道歉吗？”
汤圆摇头，反正他也从来不把顾严放眼里，两人彼此彼此，最重要的是他还得吃饭保住小命。
但这并不妨碍他打着歪心思，整一整他爸，“妈妈，爸爸凶凶的，你喜欢他什么呀？”
“……”
顾严第二次有了想把这家伙塞回去的冲动。
乔鹿还在想着怎么回答，汤圆想到什么及时补充道：“不能说脸蛋儿，没了这个啥也不是，对不对？”
汤·double kill·圆
“……”
顾严紧了紧牙，第三次。
乔鹿被小鬼头逗了笑，回头看那位除了脸啥也不是的男人。
他拧着眉，面色凝重，应该是在想今天中午是要把这家伙蒸了吃还是煮了吃。
如果能蒸炸煮煎各来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你看你看。”小汤圆拍了拍乔鹿，抓到对方小辫子似的向上指着他爸，像站在批判的制高点，彻底地来了劲儿，“现在脸蛋儿都不好看了。”
“你给我下来。”顾严绕过沙发头，一把将这个话碎还专门喜欢离间父母的小油条扛到了地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比的是周身弥漫散开的高低气压。
乔鹿左右看看，全程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大概能预见未来七八个月，这父子俩的互动会是她每天的快乐源泉。
这么想着，乔鹿下意识地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心里恳切道：你可千万得是个小公主。
父子俩对质了好一会儿，也不说话也不动手，乔鹿看着嫌无聊，朝他俩掸了掸手，“你们挡着我看电视了。”
闻言，顾严往后退了一步，小汤圆跟着前进了三步。两人继续四目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