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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急忙走过去,蹲在杨木匠身边问道。

二叔,您刚才出去找侄儿的时候,那九龙铜锅是否还在?

杨木匠听罢,点头如捣蒜,只是气喘吁吁,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李长安拍着杨木匠的肩膀,慢慢站起来说道。

二叔,就您找侄儿这一会儿功夫,九龙铜锅肯定是被他们谁偷走了,不是裁缝就是白卖肉,蝎子王也有可能,抹布悬在半崖的木笼里,作案的可能性不大,问题是,他们要这玩意儿干啥?砸了卖铜,豹子口也没回收破烂的啊!

杨木匠听罢,慢慢站起来,走到李长安跟前,拉起李长安的手,颤抖着说道。

侄儿,你,你不会怀疑是二叔我藏起来了吧。

李长安答道:怎么可能,二叔连婉儿的性命都搭上了,侄儿岂能怀疑二叔会打九龙铜锅的主意?

杨木匠一听,这才舒坦了些。

那怎么办?如若不然,咱再上家法,把他们一个个铁链绑了,吊在悬崖下面,不给吃喝,七天七夜,看他们拿不拿出来还给二少。

李长安笑道:二叔想多了,丢了就丢了,不过一面铜锅而已,又不是自己的身子缺了胳膊少了腿,至于吗?

杨木匠回道:如此,侄儿就这样不追究了?

不追究不可能,只是这件事,二叔先不要声张,待侄儿安静下来,找出头绪再说,如何?

杨木匠应道:好,侄儿想法和二叔我不谋而合,打草惊蛇不是好办法,二叔先去看看那个鬼迷心窍的裁缝在干什么?

李长安听罢,连忙拦住杨木匠。

二叔莫急,侄儿还未去过裁缝他们的洞房,顺便过去看看刚好,你且去照看下受罚的抹布和白卖肉,免得他们再出事端。

李长安说着,撇下杨木匠就朝外走去,不由得怀里摸了摸,三叉戟还在,昨夜睡着了,那蝎子王会不会看到过三叉戟,要是看到了,她会怎么想?

看来豹子口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落脚才不到24小时,被窝还没暖热,九龙鼎就失窃了,这里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风起云涌,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飞出多少个幺蛾子,还是慎重一些为好。

赤身的白卖肉眼看着蝎子王的洞口没啥动静,鼓着一身腱子肉,越发踩得起劲起来,搞得翻车嘎吱乱响,嘴里还喊叫着大唐歌谣,听上去有些摇滚回到大唐的味道。

杨木匠抱着白卖肉的衣服走过去,一把将兴致勃勃的白卖肉,从翻车上拽了下来,强迫他穿上衣服。

白卖肉回头看了一眼蝎子洞,磨磨蹭蹭有些不情愿。

羊头你这甚么意思,家法这就废了吗?

杨木匠回应道:豹子口有女人了,衣服得穿,规矩得变,如若蝎子洞里是你家的美娘子,裁缝在这里赤身裸体踩翻车,你可愿意?

白卖肉气得咬牙切齿:他敢!我剁了他熬汤!

白卖肉嘴里骂着,又要上去踩翻车,被杨木匠拦下。

打住,打住,今日惩戒到此为止,去把那抹布提上来,帮你一起烧饭吧!烧的细致点儿,我那贤侄嘴刁!

白卖肉应声离开,杨木匠爬上翻车踩起水,心里忐忑起来。

家贼难防啊!豹子口这几个鬼,除了那位诡秘的母蝎子,其他几个谁半斤、谁八两,他心里有个七八成的把握。

杨木匠思来想去,白卖肉裁缝抹布三人,打九龙铜锅主意的可能性不大,那母蝎子就难说了。

李长安进入裁缝和抹布的洞房,才发现他们的洞房面积,要比羊头二叔的洞房面积,大出整整一倍的有余,洞房内整体呈不规则的三角形,最小的角刚好在出入的洞口。

裁缝和抹布的地铺在里面最宽敞的洞壁下,此时,裁缝正在蒙头呼呼大睡。

李长安发现地铺之上洞壁的缝隙里,挂满了各种动物的脑袋标本和飞禽标本,总体以弯角的山羊居多,看上去一个个栩栩如生,有野鹿、山羊,野狼、野鸡、苍鹰、野獾等。

李长安一路看下去,甚至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只完整的,站立着的幼熊的标本,吓得他差点叫出声来,一连倒退了三步。

裁缝和抹布两人,他们谁有收集制作动物标本的爱好?

李长安想起昨晚落地豹子口后,那场对他接风洗尘的山羊家宴,杨木匠曾向裁缝问起过羊头是否会被白卖肉砸烂的问题,心里明白了八九分,估计这些都是裁缝的杰作。

问题是,豹子口可不是动物园,山羊为刘家正常发货,可以理解,其它这些栩栩如生的狠角色,一个个都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二叔说的是实话,那裁缝作案的可能性最大,假设是他乘机拿走了九龙鼎,此时假寐最好不过。

李长安听着裁缝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感觉确实很假,又似乎很真,或许是自己疑心太重而已。

李长安靠在了躺着的裁缝身边,发现自己的被褥还放在裁缝地铺的一边,可能是裁缝没有及时抱过去。

幸好没有抱过去,要是抱过去,刚好丢了九龙鼎,不就说不清了吗?难道裁缝早就算好了作案的时机,这才留下了被褥。

假如真是裁缝拿走了九龙鼎,那他顶风作案的目的是什么?

白卖肉总之可以排除,假如是他拿走了九龙鼎,大不了是想和他开开玩笑,拿去九龙鼎用来煮肉。

抹布有爬出吊笼的可能,但这个时候,李长安不能确定看上去胆小如鼠的鬼子抹布,到底有没有爬出吊笼的本事。

蝎子王都是要去赴死的人了,她原则上不会对九龙鼎感兴趣,但依她表现出的能耐,乘机顺手牵羊,也不是没有可能。

假如羊头二叔讲的不是实情,那反而简单了,但二叔在九龙鼎自行移动这件事上,好像没说假话。

如果他们都没动过九龙鼎,难道豹子口内还潜藏着第七个隐形人?不可能,这地方,上不来,下不去,就是鬼都不来!

李长安思前想后,理不出一条清晰的头绪,思维仿佛一下子坠入了一场迷局,正要挣扎出来,却见那鬼子抹布浑身不自在地走了进来。

抹布见李长安坐在他们的地盘上走神发呆,急忙走到李长安跟前,指着李长安的被褥,点头哈腰地说道。

二少,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把你的被褥抱进了我们的洞房,对不起!

抹布如此一说,直接推翻了李长安刚才的推理,一时搞得李长安目瞪口呆起来。

抹布见状,急忙补充道:二少稍安勿躁,我只是想让你和我们住在一起,那羊头,那羊头,他,他。

抹布欲言又止,搞得李长安又紧张了起来。

难道我那二叔还有我不知道的什么猫腻隐秘?

李长安站起来:鬼子,哦,不,抹布,好好说说,我那羊头二叔什么情况?

这天傍晚时分,孙权赶着牛车,回到新丰镇刘家交差,刘府的管家兑了十五贯赏钱给他,说刘清水不在府上,然后什么都没问,就直接把他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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