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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下的路难走，却通往向上的方向。向上的路挤不进去，只得在下处怨天尤人，精神恍惚，无所事事，其实他是有路走的，那就是向下的路。省去奋斗的过程，也就缩短了自己的人生，在无聊无趣中度过。向下走的路艰辛，却有鲜花陪伴，一路上收获满满。
万在发来到沿河休闲走栏锻炼身体，不跑步的时候，看河水在黑暗中缓缓流动，他不知道这条河源头在哪里，但知道这条河的水在重庆汇入长江，东流入海，假如一分钟流20米，那么一小时1.2千米，一天29千米，一年一万多千米。
万在发逆河而上，边走边想往事，走到一桥下，看见桥上写着老子的一句话：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老子的书很难懂，没有经历磨难，并从中开悟的人是很难读懂的，经历那么多事情后，此情此景，心已相通，不假文字。
往回走，万在发看了一下手机，已是深夜，不急着回店里，早些年打工习惯了上夜班，就喜欢上了黑夜，在黑暗中行走，时常想起那个舒心的夜晚，不再固执，不再怨天尤人，那一夜万在发不仅懂得保护好自己，思想上也成熟了，舍弃执念，以空灵，水一样的思维来思考问题，尽管身在最底层，命运却在那一刻被改变了。打工的人才会深刻体会到长时间不停地劳动，很累人，上夜班，不但要完成工作任务，还要与瞌睡做斗争。万在发上夜班刚开始不适应，慢慢地懂得有意识地调整生物钟，只要在一段时间内不打破生物钟，生活就不会被打乱。那一晚是休息日，万在发为了不打破生物钟，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人精神饱满，就不惧深夜的寒风和孤独，月亮的清辉洒下来，很温暖，很柔和，把周围景物点缀成一幅朦胧美的画卷。那一夜，万在发拥抱了这个世界，不再对抗，自嘲自己不搭便车，不走捷径，仅凭两条腿，奋力直追。把自己放在底层的位置上，把根深深扎进土壤里。
穿过桥下，有一缓坡路连接着公路，往前走到十字路口，听见有人叫他，万在发回过来头看，是老同学李平先，多年未见，有很多话要讲，找一家小吃店，来几串烧烤，要来两瓶啤酒。
平先兄，现在做什么工作。
跟以前一样，还是做会计。我没有你敢闯敢干的勇气，脏活累活不愿干，现在的工作很稳定，也很舒适，不想折腾了，你是知道的，我学你出去闯，去了某省c市闯荡，带了四五千块钱，没有撑过两个月就回来了，宁愿被打死，也不会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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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平先兄，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生活中，事业上有不顺心的事情，愿意找我倾诉，我也非常乐意做一个忠实听众，再说，对于一个刚大二退学的人来说，需要平先兄的经验，借助他的眼光来看世界。平先兄跟我接触的人很不一样，他心思细腻敏感，忧柔多情，却有一颗观察社会人情的睿眼，虽身为普通人，却有“高层”的思维和行为，表明他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其他的人认为他的情绪莫名其妙，不愿跟他相处，懂他，我想这是平先兄愿意与我交心的原因。他读大学的时候，早已接触了社会，办了几张信用卡，他认为消费也是投资，只有去消费，你才能知道社会的需求在哪里，才能找到商机，靠自有资金，靠省吃俭用是发不了财的，大老板善于借别人的钱来挣自己的钱，当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不喜欢过负债的日子 ，没有安全感。
是啊，当时听了你的经历，我才知道你撑不了两个月的原因，这跟你的自身有很大关系，怎样去与社会相处，方式不同，人生轨迹也会不同，一个出去闯的人，住好的，吃好的，把精神养足，给面试官一个好印象，只是好岗位竞争激烈，容易导致弹尽粮绝，无功而返，对于甘愿去做各种苦活的人，他会走得远一些。
在发兄，我不完全赞同你的观点，总有一些幸运的人正好找到合适的单位，有了一个高的起点，进步很快，容易接触到高管，甚至老板，才华就有可能被赏识，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打了十年工，除了成长，一无所有，现已创业两年，来到这个城市快一年了。你是知道的，我家境不好，思前想后，干农业没有经验，做工业没有资金技术，唯有做服务业，选择餐饮，是我熟悉的，本身从小就会做饭，每个人都要吃饭，市场蛋糕很大，经营得当，物资在你手里流动得快，挣钱速度也就快，你是学会计的，这很容易理解，要是卖衣服鞋子，利润虽高，但一个人一年也就买一两次衣服，容易把资金积压在存货上。打工打怕了，年纪大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选择普通大众能做的行业，虽然竞争激烈，但我有信心做好，混了多年，对细节的把握，满足客户需求等方面都已娴熟，换句话说，餐饮行业，比的是一个老板的综合能力。
在发兄，因为疫情影响，很多店铺一年就转手两三次，以你的经营能力，应该没有亏本吧。
创业初期，资金有限，选的位置偏僻，前半年亏房租，后半年积累了一些老客户，免强维持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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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讲，获得创业经验，有事情做，这就够了。
都不容易，我为了保住会计这份工作，谨言慎行，在公司选队站，不管怎么站，都选大老板这一边，夹在中间，谁都不买你的账。
刚一说完，万在发会意的笑了，他这位看似消瘦的老同学，十多年前政治头脑就非常成熟了，当时还指导万在发，只是万在发不喜斗争，他的站队哲学一直没有用上。
烧烤吃完了，酒也喝干了，夜已经很深了，明天还要开业，就各自回家了。
回来的路上，感慨万千，这些年干了很多底层的工作，走了很多地方，开拓了眼界，读了很多书，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不是不知道向上走的路，初入社会，有李平先做导师，像他一样在自己善长的领域做到顶尖，成为需要的人，就不怕找不到工作，而是工作来找你。不得不承认，平先兄很有见识，按他的话来说，会计对企业很重要，懂得会计，就能掌握企业的运营情况，只是把握商机这一点有点夸大会计的作用，会计作为一种记录已经发生的经济活动的记账簿，记录着过往的商机，只是他不喜欢枯燥乏味的会计，也没有心思讨好老板，围着老板转，那时候的他只想去远方看世界，有太多的未知，不去经历一番，心里没底，不踏实，没有闯荡十年的艰难，很难平心静气地去创业，企业最重要的是人，人也是最大的危机因素，管理好自己，就能有效避免不可收拾的危机发生。
老友久别重逢，不便问他是不是已经升为财务经理，经历过一些事情后，大家在旧识面前有意识地多了一分谨言慎行，人成熟了，却再也回不到当初的心理状态。那时的李平先，考试不理想，读了差的高中自暴自弃，自卑不愿与人说话，加上初恋被父母干涉，心情很长时间没有转晴，在街市相遇，满脸胡子，像个老头，自从干上会计，被老板重视和接见，不管在我面前怎样掩饰，总遮不住身上的优越感，毕竟口气跟咳嗽一样，不吐出来不舒服。
每个人都有适合他的路走，自古很多文弱书生投靠权贵门下，这是生存的策略，所谓的求职，不过在社会上找到自己应该待的位置罢了，没有高低之别，贵贱之分。平先兄找到了他的位置，我为他高兴，尽管地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却没有同行那种妒忌心，只因我们走的路不同，他心往上走，我心往下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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