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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告退,便将已经备好的稿子让人送往印刷坊印刷。

齐王府从七月开始已经在整理选妃名单,从八月中旬就要开始正式的甄选。因为事态紧急,这次邻家秘闻不必等月中十五,只要印刷完工了,就立刻发售。

贾赦刚交代完,就见宋奚的马车疾驰而来。

车夫一眼就认出贾赦,立刻停车,请他家老爷从车上下来。

宋奚快步直奔贾赦。

贾赦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样快的走路,问他是不是有急事。

宋奚打量贾赦,“面圣完了?”

贾赦“嗯”了一声。

宋奚:“这次你幸运,下次再参本皇族中人,能不能提前跟我商量一下?我不会拦着你,但咱们要找个好法子应对,你若总是这样直来直去会吃亏。”

贾赦又“嗯”了一声。

宋奚听他答应的这么干脆,忍不住又打量他一番。

贾赦不解:“有什么问题?”

“没有。”宋奚一笑,“只是没想到你忽然会这么听话了。”

“什么听话,我是个讲道理的人,自然会对合理的建议进行采纳。”贾赦斜眸一眼宋奚,郑重其事道。

宋奚又笑,“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这次的事儿我也没太担心,但还是怕你面圣的时候莽撞了。怪我这段日子太忙,竟没想到你忙着忙着家里事,竟这么快就把齐王府的问题查明白了。”

忙家里事?贾赦听出了重点,宋奚应该是知道他家里这段日子因元春闹矛盾的事儿了。

“没想到你对我家的事儿还挺关心。”

“本是不关心的,我的事儿你跟他们说清楚没有?”宋奚可不想跟贾赦以外的人闹出什么误会,一点点都不想。

贾赦:“说了,我还特意强调说,满天下人都知道你不喜欢女人。”

“男人我也只是喜欢一个。”宋奚目光灼灼的盯着贾赦,顺嘴就说出来了。

贾赦瞪他。

宋奚霁颜浅笑,收住前话,立刻说回正题。

“齐王正妃是户部尚书曹兰之女,张侧妃则是礼部张侍郎家的。这次的事儿皇上若宽待齐王,势必会让臣子寒心。但若处置齐王,势必也会因太后、容太妃的阻拦令他十分难做。所以让你的书来解决这一切,是最好的办法。这便是这次你的幸运之处。要怪也怪容太妃性子太辣,以前也没少扫皇上面子。这次她真出事儿了,皇上不留情,也实属她自作自受。”

“这世上有太多男人不把女人当回事儿,也有太多父母不把嫁女儿当回事儿。女人就命贱?哪个男人不是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轻贱女人,便是轻贱他们自己,这样的人活该受报应。有齐王之事为例,警醒天下人,其结果不仅仅在于处理掉一个齐王府。”

“还可为天下女儿们抱不平,警醒世人汲取教训,婚嫁前都最好擦亮眼睛?”宋奚问道。

“大概这意思吧。”

贾赦随后问宋奚还有没有事,宋奚点头。

贾赦便跟他告辞,驱车去了户部。

宋奚则进宫面圣,和皇帝好好谈了谈齐王一事,有关邻家秘闻以及贾赦的安危问题。皇帝终松了口,将调用禁军的令牌舍了下去。今后但凡京营节度使所摔得巡城禁军,皆可受贾赦调派,以保其安危。但巡城禁军只可用于保障贾赦以及邻家秘闻相关人士的人身安全,不可调做他用。这后一点的限制是宋奚自己主动加的,他也怕贾赦权力太大反遭妒忌,终会惹得皇帝忌惮。

宋奚得了令牌后,便去御史台准备交给贾赦,却被告知贾赦并未回来。宋奚便在御史台等候了半个时辰,才见贾赦不紧不慢地拿着一叠文书进门。

宋奚瞟了眼贾赦手里的东西,见是有关赈灾粮款的,便问他:“从户部回来?”

“四年前黄河洪灾。”贾赦知道宋奚肯定好奇他在查什么,便直接回答了。

宋奚立刻反应过来,挑了挑眉,“你在查王子腾和大理寺卿的案子?你不是说干不了么?”

“我是说我的消息网做不了到处无目的刺探人私隐的活儿,却没说我自己不能去查。”

贾赦坐到案后,翻了翻,这赈灾银子的账面上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不然怎么瞒过皇上。

贾赦仔细看了赈灾银款发放的相关负责人,江洪榧是钦差,王子腾和大理寺卿则受命协同江洪榧赈灾,三人一同前往的灾区。而今应天府府尹左志秋当时是受灾最严重的豫州的知州。朝廷一共拨了三百八十万两的银子赈灾。这么巨额的钱财,很容易让人存着‘既然数额巨大从中贪墨一些也不会有人发现’的侥幸心里。

这件事涉及官员较多,而死得这两个在这几名官员里算是大官了。其中最大级别的江洪榧而今已经告老还乡,病弱在榻,几近咽气,杀人的事儿必不会是他所指派。左志秋在应天府,也没有权力和实力去做。所以这幕后必然还有一个大黑手,也说明这是一场大贪。否则这么多人,钱少哪里够分,都不值当他们折腾的。

赈灾款主要分为两个方向,一个是赈济灾民,一个就是灾后重建,修筑堤坝。这两样都得查,特别是堤坝问题,若有差池必须及早发现,及时补救,以免将来遇洪致死更多人。

宋奚稳当的坐在侧首位,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等他的茶喝见底了,贾赦的翻阅也停了下来,贾赦转而拿着他特制的笔,一直在本子上写什么。

宋奚放下茶杯,凑过来看两眼内容,“嗯,你的怀疑不无道理。”

“我会安排人在民间查。至于当时涉事的官员们,就只能你自己来了。”贾赦有自知之明,他的确不太擅长处理官场的这些应酬和弯弯道道。

宋奚浅淡一笑,应承下来,便把令牌从袖子里拿出来,放到桌案上。

贾赦拿起仔细看了看,令牌不算太新,边缘有磨旧的痕迹,但令牌后面的刻字说明,有一行字却是新刻下来得。前面的字是说明这令牌有调遣巡城禁军的作用,后面补充的一行字,也是文绉绉的用词,但贾赦还能看懂,貌似限定了只能用于保护令牌持有者的安危。

“不具有调兵威力,你可以叫几百个护城禁军把你的荣府围得密不透风,好好保护你自己,你的探子和属下,但你不能调遣他们去主动攻击围困他人。” 宋奚用最简单的话解释道。

“多谢。”贾赦冲宋奚一笑,把令牌收下,“还是你想得周全,才刚从宫里出来,半路我还想,这次《邻家秘闻》把齐王的事儿放出之后,一旦被人追查到我头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这齐王权高位大,十个异姓王也比不了他。”

宋奚看着贾赦的脸,嘴角带着温和的微笑。此时他不想说话,怕分神,以免错过观看贾赦笑容的最佳时机。

贾赦收好令牌之后,抬首发现宋奚一直看自己,奇怪地会看他两眼。

宋奚眨了下眼睛,问贾赦要不要去吃饭,他知道一家铺子素斋做的不错。

贾赦应承。

二人随即便一前一后,各乘马车去了那家店。

吃饱之后宋奚,便问贾赦一会儿去哪儿。

“到京外印坊去看看,催一下他们,然后就去一趟同德街,瞧瞧我亡妻内兄的那一对儿女。”贾赦如实告知道。

“你还照顾着他们?”宋奚惊讶的问。

“难道要看她们饿死街头?孩子是无辜的。”贾赦解释道。

宋奚轻笑,“我没别的意思,但也不乏有人心太善,却养出白眼狼。”

“我既然决定养着她们,便就不会计较他们日后待我如何。再者说,那俩孩子养在荣府外,不高兴了他们就可以自己走,我也从没逼过他们什么,不至于如何对我记仇。不过,若真是自己养出来的白眼狼,也就得怪自己了,终究是没用心教育好才会如此。”贾赦对此事倒无所谓,他自己心甘情愿决定帮了,便不会图回报。

宋奚点点头,以茶代酒,佩服地敬贾赦一杯,“就敬你不图回报之心。”

贾赦摇头,“我没你想得那么好心,也是瞧着那俩孩子性子尚可。”

但贾赦也端起了茶杯,和宋奚碰了一下,饮尽。

饭后,宋奚目送贾赦离开,笑容便在脸上消尽,恢复往日冷漠高傲的姿态来。他冷冷问身边的随从恒书,“还有多久?”

恒书立刻道:“回老爷,还有一百四十三天过年。”

宋奚方踱步离开。

贾赦在印刷房敦促一圈之后,便催问主责此事的二柱子大概何时能完毕。

“小的已经多叫人帮忙了,最快今晚就能印好,连夜赶工的话,明早书册便能装订完成。”二柱子解释道。

“之后立刻装车运往邻家轩,半刻都不要耽误。未免途生意外,我回头会叫一队人马来护送你们入京。”贾赦嘱咐道。

二柱子一一应承。

贾赦这才回了京,从东城门进的时候,碰见有一队巡城兵马过来,领头的将士正是耿俊良。耿俊良看见贾赦的马车,连忙下马过来请礼,并就上一次在王子腾家门口闹出的误会一事,诚挚地和贾赦道歉。

“属下当时并不知王大人,往子腾竟是个草菅人命的穷凶极恶之徒。下官差点因为错判,误了京畿府办案,是在愧疚难当,当时也出言冒犯过贾大人,下官给您赔罪了!”耿俊良说罢,就要跪下,被贾赦出言阻止了。

贾赦让耿俊良不必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官大欺压小官。而且他刚得了调派巡城禁军的权力,回头这一幕若是被有心人告知皇帝,保不准就令皇帝多思,生出了忌惮。

“以后我的安全还要仰仗耿将军和诸位禁军们,你就不必和我客气了。大家各司其职,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各执己见实属常事,你不必为此道歉。”

耿俊良听贾赦这一番话,顿然松口气,心里也有些喜欢他的坦率直爽。他接了贾赦的令牌一看,便高兴地表示只要以后贾赦一声令下,他和属下们便随叫随到。

“听人说你喜欢欺男霸女?”贾赦问。

“啊?”耿俊良掏了掏耳朵,愣愣地看着贾赦,“大人说什么,我?欺男霸女?”

贾赦点头。

“我天天除了骑马就是睡觉,干得都是出汗的体力活儿,上哪儿找功夫去欺男霸女去。”耿俊良解释完,便不解地看着贾赦,问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近来有人跟我说这事儿,要我参你一本,我便顺口问问,不必挂心。”贾赦道。

耿俊良一听这话,不服气了,忙拱手请贾赦告知那人是谁。“下官乃堂堂七尺男儿,行得正坐得端,上对得起苍天,下不愧于百姓。我做的谁人我敢发毒誓,无愧于心!大人,请您一定要告诉下官这人是谁,下官这就当面跟他解释明白。”

“呃,这人你不好见。”贾赦迟疑下,看着耿俊良。

耿俊良忙问到底是谁。

贾赦带耿俊良到一边,小声地跟耿俊良讲了那天齐王让他参本的经过。

“王爷为何要这样诬陷属下?”耿俊良一听是齐王十分不解,他仔细想了下,表情顿然不忿起来,“那日下官带兵巡城,正好看到齐王的马车,可不巧有个孩子蹿到路中央,我便急忙去拦车。齐王当时是有些受惊,但下官已经如实讲明经过了,齐王也表示下官做的对,并未深究,怎转头就要人参本于我?”

贾赦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他拍了拍耿俊良的肩膀,让他不必放在心上,“我之后就叫人调查了,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放心,没有实证,谁也不会拿你如何。”

耿俊良十分愤愤不平,但他除了在心里狠狠地把齐王记恨上,便再无可奈何。齐王毕竟是皇亲权贵,非他一个巡城小将能得罪得起。

耿俊良再三谢过贾赦,目送贾赦离开后,便在心中提醒自己一定要谨记贾赦的恩情,随即便回身上了马,继续带着属下们巡城。

贾赦马车一到同泰街邢鸣兄妹的住所后,猪毛等就先跳下车,从马车后面搬下冬衣、棉被等物。

邢鸣兄妹正在屋里读书,听闻外间有动静,都来迎接,并要主动从猪毛手里接东西。

“用不着你们,今天老爷来看你们了。”猪毛冲她们嘿嘿一笑,便抱着东西去了。

邢鸣便带着妹妹邢岫烟忙来拜见贾赦。

贾赦打量他们兄妹面色红润,也活泼了不少,拍拍俩孩子的头,带他们进屋,并叫婆子把他刚刚在路上买来的点心端上来,给俩孩子享用。

婆子们便开始挨个汇报贾赦离京这段日子,俩孩子的衣食和功课情况。贾赦要了账本来,亲自翻开看了看。其实这点账目都是小事儿,贾赦之所以会表现的这样,便是要这些婆子们知道,他对这俩孩子挂心,不可随意怠慢了。

邢岫烟:“我听猪毛哥哥说,姑父升了御史大夫,很厉害的,连丞相都得罪不起您。”

猪毛连忙叫邢岫烟小祖宗,跟贾赦解释:“小的可没这么说,小的是说您做的这官儿是监察丞相、尚书那些大臣们品行好不好的,谁知道这邢大姑娘给误会了。”

邢鸣忙扯着妹妹,怪她乱说话。

贾赦道无碍,又问邢鸣书读得可好。邢鸣苦恼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贾赦鼓励他说,邢鸣方坦白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子,读得十分吃力,还想着要学点什么,以后就跟着贾赦或是方正路干。

“那些会让你学,倒不着急,毕竟你现在还小,过两年再学那些东西也容易。以前你在邢家的时候,可曾有人好好教你读书?”

邢鸣摇头,只说以前在豫州的时候有个半吊子先生教他,后来入京后,因为家里艰难,便再没有读书练字了。

“这就是了,你一直都不曾认真读过,现在突然学自然吃力。你瞧你妹妹,便就学得很好。你和你妹妹都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能差哪儿去?便是她年小,受得住管教。你大了,自己就先认死理儿,认定自己没这个能耐,免不了就不用心好好努力了。你先尽全力试试,但不要急,循序渐进慢慢来,便是不能靠读书科举出仕,会识字算账也极好,日后再去学其他东西就都容易了。”

邢鸣应承,对贾赦谢了恩。

“我不叫你们去荣府,有两个缘故,今儿个便和你们说明白。一则是荣府人多眼杂,你们寄人篱下,身份还容易惹忌讳,我怕你们遭人白眼受不住;二则荣府子弟个个纨绔,鲜少有学好的,也怕他们带歪你们。”

贾赦坦白讲明缘由,也是免得他们兄妹日想不开,生出什么误会。或许也是因为之前听宋奚的话,多少还是担心这俩孩子日后真长成了白眼狼。贾赦倒是不怕被这俩孩子辜负,而是怕他们兄妹若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仇恨或者误会长歪了,而白白耽误了一辈子,那便就可惜了。

邢鸣和邢岫烟连忙给贾赦跪下,表示明白这些道理。他们的父亲对他们母亲做了何等龌龊之事,她们也都清楚。从今以后只当父亲也没了,就他们二人相依为命过活,只待长大后孝顺贾赦。

“只管照顾好你们自己。”

贾赦一直待到天黑,和孩子们吃了晚饭。临走前,他嘱咐婆子们一定要对俩孩子尽心,可适当严厉一些,但切记矫枉过正,婆子们忙应承。贾赦转而又嘱咐邢鸣,他是兄长,而今也已有十三岁了,要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邢鸣立刻表现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拍胸脯点头。

贾赦又嘱咐了两句,方离开。

贾赦回到荣府时,天色已然大黑,却见府邸前正有一堆巡城人马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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