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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父亲?”他摇晃着父亲,连叫两声都无人应答,一股悲凉的气息席卷全身,慌忙中已止不住泪水,放生哀嚎“爹,你醒醒啊。”
门外,叩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开,田壮也是放弃了,就那样在门槛上干坐着。忽然间听见了任天笑的哭声,也顾不了许多了,他抬起屁股又往门上撞去。
本来做好了准备,这次却感觉轻飘飘的,他趔趄着进屋,一脸茫然地看着怀抱父亲哀嚎的任天笑。
反应过来,他又看了看一脸蜡黄的任千行“这是做什么?你爹只是脱力了而已。”,任天笑这才止住哭声,眼睛挂着泪珠看向怀中的父亲,父亲粗重的呼吸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回应。他这才笑了起来“父亲没事,父亲没事!”
“打个铁物件儿,怎么弄成这样,我可以帮忙的嘛。”田壮瞟见了一旁的黎川刀“这东西也不实用,给娃玩玩倒是可以。”说着,想要将刀拿起,可这刀就和刚才的门把手一样,不动丝毫。
“邪了门了”田壮撸起袖子,继续用力,可这刀就像是长在地上一样,令他失望而归。貌似有些丢脸,他转身看向任天笑,朴实地露出微黄的牙齿“你爹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任天笑点了点头,依旧有些担忧“谢过田壮叔。”
“天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吧。”说着,用布满老茧的手粗鲁地搀起任千行,往他家赶去。
任天笑看着静静躺着的刀,这就是父亲送他的江湖?他不是很能理解。“黎川”他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伸手握住刀柄,他知道他拿不动,可就想试试。
出乎意料啊,和他想的刚好相反。和他差不多高的刀轻而易举地被他拿在手里,入手之感微凉,不轻也不重。入迷之时,他突然想起田壮叔已经带着父亲走远,急忙快步跟上。
两人走着,田壮不时地向后看一眼,任天笑跟在后面,他终于有机会仔细端详这把刀了。总体而观,整体尽显秀气,通体呈青白色,刃宽三指,相比其他,刀脊要宽上一些,刀柄处一颗紫黑色的珠子,给整柄刀添加了一丝神秘,珠子周围一些特殊的纹路向周边蔓延,连接着刀刃与刀柄,使整把刀浑然一体。殊不知,这些特别的纹路,竟是这刀自然衍生的阵法。
家门口,不出所料,娘亲已经站在门外等候,任天笑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下意识地将长刀藏在身后,可依旧露出大半截。母亲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转移,对着田壮客气地笑道“谢过田大哥了。”说着,接过任千行瘫软的身体“这父子俩,没一个省心的。”,“嗐,千行这人不赖,比我有出息。”田壮挠了挠头,憨厚地说道。
或许是赌气,妇人幽怨地说道“整天没个正形,看看孩子都被调教成什么了,整天舞刀弄枪的,以后可怎么办呐。”,“这也不算大事。”田壮笑了笑“那我就先回去了。”,“唉!”妇人立刻叫住他“瞧我这记性,忙了一天了,锅里有饭,吃点再走。”,田壮边走边挥手“下回吧。我去给赵老爷子打的锄头送去。”
目送田壮离开,妇人扶着任千行进屋,任天笑跟在后面一句话都不敢说,以以往的情况,这次少不了一顿大骂。
屋内,妇人将任千行安顿好,粗布巾在陈旧的铜盆中湿了湿水,仔细给任千行擦去脸上的污渍。“娘,我……”任天笑想要主动坦白,却被妇人打断“锅里有饭,自己盛去。”,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任天笑庆幸自己躲过一劫,飞快地盛了一碗饭,吃了起来。妇人却是一阵叹息,他所做的,也是为了这个家呀。
屋外,下弦月高挂于空,深山里时不时有夜鸟惊飞,蛐蛐儿在田野间叫着,村里的灯火一盏一盏灭去,怡静之色在村子里充斥着。
妇人疲惫地锤着肩膀,刚刚在任千行身边躺下,一双大手抚过她的腰间,搭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感受着一个小生命韵动。
“花这么大代价,可曾后悔?”妇人背对着他,轻声问道。“我希望孩子永远都不要用到它。”任千行开口。她能感觉到这句话的真切,将手放在任千行的手背“若这是真的,你觉得会是谁?”,任千行叹了口气“半生戎马,一生树敌太多,怪我。”,一股无奈之感,这已经改变不了了。妇人也在猜测着,她有另一种想法“你已解甲归田,我看,这不是你戎马所敌。”
任千行撑起身子“风雪神宫不是已经由你妹妹接任了吗?”,“是啊,她们的气息,我不可能感觉不到。”两人一阵烦闷,这终究是个隐患。
另一个屋子,任天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这一天所见,太过超乎他的所知。他想问问父亲,可直至饭后,父亲都没有醒来。
越想越乱,他突然坐起身来,狠狠抓了几下头发,甩了甩头,将心中杂念压了下去,盘膝坐在床的正中央,回忆着父亲教给他的修炼法门,这也是他个父亲之间的秘密,母亲都不知道。想着,他将双手掐指置于腹前,缓缓闭上了眼睛。
将天地灵气纳入体内,游走于奇经八脉,冲击周身暗穴,打通通天七穴后,便能纳灵蕴体,以体修神成为武者。
通天七穴为天眼穴、地灵穴、听云穴、戾中穴、西经穴、方甲穴和皇极穴。其中,以天眼穴和皇极穴最难开启,它们一个代表的是灵智,一个代表的是气势与实力。
七个窍穴没有一个相对好开启的。天眼穴在眉心,根据程度不同和修炼方法不同,所体现出的能量也截然不同,皇极穴存在于胸口左侧,心脏正前方的位置,这便有了势由心生,亦由心守的说法,足心处的地灵穴代表地是速度,在耳后下地寸处的听云穴代表的是听力,也称为辨别之力,戾中穴在胸椎下半寸,主能量聚集,西经穴位于小腹脐下三寸凝聚天地间的天灵之气,在背心上方一寸二分的方甲穴是七大窍穴中唯一一个主防御的窍穴,方甲穴与西经穴是一对因缘之穴,只有先拥有了能够能够凝聚天灵之气的西经穴,才有可能再拥有方甲穴。
父亲也说过,自己与他人有些许不同,修炼的危险也降低了一点,现在他已经是武士三阶的修士。白天打死丛林狼,依靠的便是这刚入门的修为。
控制着灵气游走在周身百穴,一点一点巩固着修为,等修为足够,他便可以踏入武士四阶的境界。
这一夜,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直到村里的公鸡打鸣,天边泛起鱼肚白,任千行夫妇站在门口,看着任天笑有模有样地练习着一套拳法。脚下不时腾挪,手中动作时快时慢,加上他认真的表情甚是讨喜。
也是太过认真了,任天笑一个转身,被父母吓了一跳,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急忙起身,低着头乖乖站着,眼神不时偷瞄着父亲。往常他都是趁着娘亲还没起的时候才偷偷练一会儿,每次都是一套拳打完,母亲才起来做饭的,今日,怎会这么早。
“爷俩想吃什么?我去做饭。”母亲今天的心情仿佛不错。父亲却急忙阻止“你怀有身孕,我来吧。”,父母对视着,眼神有些许变化,这让任天笑心中升起一阵异样。
母亲察觉到了儿子的眼光,急忙收起眼神“去做饭吧。”,说着回屋去了。父亲也看向儿子,却有些幽怨,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其乐融融地吃过饭,父亲背着一把锄头要出去,说是要去收拾庄稼,这让任天笑的问题又没问出口。幽怨着目送父亲走远,又看向在纳着鞋底的母亲。
“娘,我去找柱子玩一会儿。”母亲抬头,笑盈盈地应允,任天笑立刻蹦着跳着跑开了。母亲急忙提醒道“外面危险,你们可别出村子。”,“知道了。”任千行的声音飘进屋子,人已经不知道跑那儿去了。
村子里,一群孩子跑着跳着,一起嬉戏打闹。李婶在晾着一些桃花,这是她用来酿酒的,今年雨水充沛,桃花长得好,酒也自然好了起来,拿到镇上能卖个好价钱。四五个小脑袋凑上去看着,满脸的好奇。“去去去,一边玩去。”李婶不耐烦地吵嚷着,却满脸笑意。孩子们一哄而散,一旁的张大爷笑得合不拢嘴“得亏有这些孩子,村里啊,才有些人味。”,“是啊,我那儿子出去十来年了,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李婶笑着说道。“出窝的鸟,总会飞走的。”张大爷感叹道。
村后头的山上,一处平坦的地面上搭了一座不大的庙,庙前,一座七尺高的石像立在座台上,座台前的香案上,摆着几盘供果,香坛内稀稀落落地插着几支香烛。庙旁的樟松下,一个身着道袍的羊胡子老道在躺椅上打着盹,远处的树后面,孩子细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这老道是这庙的守庙人,来拜庙的人不少,可他的风评却不怎么好。去年凛冬,小伙伴石头发了高烧,家里又没钱医治,实在没办法了,他母亲便抱着他在大雪中跪了一夜。早上,这老道打着哈欠开门,非但没有感动,反而狮子大张口,说这病他能治,但要收一两的辛苦钱。这一两,对于普通农户,那可是半年多的收入啊。最后,还是任天笑的父亲给垫的钱。
背后那个黑瘦的小个子,瞪着他,恨得牙痒痒,原来他就是那个小石头。他计上心来,拉着伙伴围成一团,将声音压得更低。商量过后,小伙伴都捂嘴偷笑,只有任天笑有一丝犹豫,往常,这羊胡子老头对父母还是挺客气的。
“这样不太好吧。”任天笑这样说着。“其他时候的馊主意可都是你想出来的,这次怎么这样怯懦?”柱子小声问道。“我…我…”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哎呀,走吧。”说着,石头已经拉着他向草丛中隐去。
羊胡子老道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牵动了脸颊上那颗长着毛的黑痣,这又是梦见镇上那个怡红院了,涂着厚重胭脂的头牌和他在绕柱嬉闹,玩累了,就地躺在地阶旁,又来一美人提着酒壶给他喂酒。
可这酒味道怎么有点怪呢?猛然间,他醒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还有那一脸的坏笑。他吓了一跳,赶忙做起身来,口中酸涩难忍,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那小孩像只野兔一样钻进草丛,气得羊胡子老道胡子都快立起来了。
没入草丛,小孩子的身影将更难寻找,其他伙伴同样一脸奸笑,流水声断断续续,草丛中,去挑逗羊胡子老道的伙伴回来了“准备好了没有?”,众人点了点头,抱起一堆干树叶往身前一阵乱撒,分工明确地躲进了之前找好的草丛。
老道吹着胡子拨开乱草,大声叫骂着,不经意间踢开了一块石头,可正是这块石头,让他倒了个大霉,身前那棵像是折断的树苗突然弹了起来,细小的树枝瞬间便抽在了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慌乱地后退了两步,再看到他脸时,上面已经是密密麻麻的红印子。
“一群没有教养的小杂种。”他声音尖锐而又刺耳,已经彻底被激怒,干枯的手上逐渐出现紫色的雾气。手中马尾拂尘上的一根根细丝逐渐直立起来,像极了一把未开锋的宝剑。和柱子一起的孩子在这时拉了拉手边的藤蔓,一根块快有他们腰粗的枯木被藤蔓捆绑着,朝羊胡子老道荡去。这一下若被砸中,至少得脱层皮。
羊胡子老道也不是那么好惹的,相传,他一个远房亲戚在天圣剑宗当差,他又有那么点资质,学过些仙术,这才有了他现在的差事,说白了,也就是个替亲戚看场子的,顺带,再捞点油水。只见他以拂尘为剑,向前轻轻一指,枯木从中间应声断裂,木屑随风而散。
还算是有些本事,他将拂尘搭在手上,有些小得意地向前走着。“柱子哥,他怎么没事啊?”黑脸的石头担忧地问道。被叫柱子的那个孩子仿佛已经知道会是这样,按着石头的头,将身形紧贴地面“我故意的。”,话音刚落哎呦一声,羊胡子老道的左脚刚好卡在和他脚一样大的坑里,坑的深浅也和他小腿差不多高,搞得他坐也不是,立也不是,仔细闻闻,怎么有股熟悉的味道,他们居然还在坑里灌了水。
“一群兔崽子!”扯着喉咙的大喊声惊飞了林中的鸟,伙伴们再也忍不住,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哈哈大笑“羊胡子,湿裤子。”费力将腿从坑里拔出,水已经打湿了他一整条腿。
“够了!”羊胡子老道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想不到他居然栽在一群孩子手里,暗暗发誓道,一定要抓住他们。
孩子们赶紧跑远了,背后的羊胡子老道还没走两步,另一只脚被一根细麻绳捆住,他又被拌倒,脸上沾到些黏黏糊糊的东西,居然还有温度,颤抖的手抹了些闻闻,散发出的恶臭让他把手剁了的心都有了。气急败坏的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群孩子跑远,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孩子们在村头大口喘息着“柱子,这怎么回事?”,柱子仰起头“我又新加的,本来要抓野兔用,就先在羊胡子身上试试。”,继续嬉笑着进了村,殊不知,羊胡子老道没追上来,并不是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