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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再次醒来还是在马车上,全嬷嬷已经起来下去忙了。忍着疼起身从车窗看出去,不知道又是在哪一段路上,跟前晚一样也是溪边,只是这会儿是傍晚,不是深夜。
没过多久,全嬷嬷就端着药进来了,手里还端着蜜饯,之前路上吃过点心,现在可以直接吃药“小小姐,吃药了”
林染睁开眼娇娇道“嬷嬷~我想起来吃”
全嬷嬷乍听到糯糯的叫声,高兴的赶紧上前“哎,小小姐慢些,身上会很疼的,嬷嬷帮你”。
将药和蜜饯放在桌子上,慢慢扶起她“小小姐-”
“嬷嬷,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小姐了,就叫我姑娘吧,以后找到弟弟就叫他朗哥儿。发生这么多事情,我们以后要找个合理的身份。
我很害怕,以为自己活不成了,现在活着一定是爹爹娘亲保佑我。”
全嬷嬷听着既欣慰又激动的点着头,哽咽道“小、姑娘经此一事长大了,嬷嬷听姑娘的,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地。”
“放心吧嬷嬷,我要按照爹爹和娘亲的交代好好带着弟弟活下去。”林染点着头露出了多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喝完药后,贺琼羽又休息了会儿。
叫来嬷嬷和白侍卫,把心里酝酿的话说了出来“嬷嬷、白叔,这几天的事情,我到现在都是懵的。”
仔细看着全嬷嬷和白侍卫的表情,继续道“我们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被他们找到了,我很害怕,很想爹爹娘亲和弟弟。可是到底怎么了,爹爹娘亲为什么离我们而去,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很自然的竟然说着也就流泪了,这是这个身体对感情的自然反应么?
“我想赶紧找到弟弟,我们接下来怎么做?你们跟我说说,从现在起我们是最亲密的人,希望不要有事瞒我,我不希望死时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死。”
这话很重了,可是也很现实,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刚刚经历了死亡威胁,确实可以成为童年的噩梦。
全嬷嬷和白侍卫心疼的看着贺琼羽,又对视一眼,全嬷嬷率先开口“姑娘,老奴和白侍卫准备先到离京畿较近的临夏镇租个小院,把姑娘的身体将养好再计划寻找朗哥儿。”
“嬷嬷,白叔”林染正色道“听你们的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我知道说这样的话让你们不好受,但是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改变原有的计划安排,我不想再死一回,也不想对你们失去信心,所以请你们相信我一次,如果按照我说的可以办到要做事情,那么请你们继续相信下去。如果不可以办到,我以后不会再要求你们。”
林染明白自己可以命令,但是她没有,她还是想给自己留有余地,这个余地就是如果以后相处不下去,自己也搞清楚这个世道的门道,那么她可能会独立出来,离开她们。其实最主要的是林染不会用主子身份压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再活一次已是荣幸之事,不能再因为她们所谓的主子的托付或者他们“大人”的方式而给自己再带来危险,自己必须快速拿到主动权,解决这一头酱子的事。
主意想定,林染也没有管她们的伤春悲秋,强硬道“我们现在有多少银钱?我们到临夏镇有没有可能会遇到或在这个镇上常住的知道我们身份的人?我们是否可以办新的身份的户籍?户籍的年份能不能追溯到二十年前?”
一连串的问题,全嬷嬷和白侍卫显然没有想到贺琼羽会这么清晰的逻辑,全部问到了隐藏的点上。
突然,俩人真的开始正视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姐了,全嬷嬷觉得也许家里突变与死亡使得这个孩子迅速成长了。
毕竟是官家小姐,从小精心培养的,比起一家嫡长子也不差了,谁会不介意自己的命呢,也许改变既定的思路反而可以甩开追逐。
想定后,全嬷嬷郑重对林染施了一礼“姑娘,老奴僭越了,老奴对称谓实在不能改,请姑娘不要再为难。从现在开始起听从姑娘安排,如姑娘有疑问老奴定会知无不言。”却没说言无不尽。
“我们身上的银钱尽够,”说着拿出一叠银票、一个荷包散碎银子,以及一个黑色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令牌。
“这里有三千两还有一百两的碎银子,这个令牌是小姐的父亲也就是姑娘的外祖父留下的大烨聚源钱庄的股令,大烨各地聚源钱庄通用,可以随时提钱,每次不超过五十万两。”
林染心里大张着嘴,这么有钱?上一世自己很穷,除了自己挣的没有什么遗产的,每月还总是不够花,这一世是弥补吗?震惊的闹不成。
全嬷嬷说完半天贺琼羽没有反应,想着孩子对钱不甚敏感,尽够就行。眼神移到白侍卫身上一起等下个问题的解答。
白侍卫心存疑虑,他对贺琼羽还是觉得奇怪,人经历过死亡后的突变?他是斥候出身,有着敏锐的嗅觉,可是转变太快太大 “慢慢观察看吧,”白侍卫将疑问放在心里。
“临夏镇应该没有见过姑娘的人,大人旧时的同窗王大人在这里下面的澧县做县令,比大人低一届,未曾见过姑娘,但是就怕大人和夫人遇害的事情已经传出,有目的的人不会放过。”
“户籍只要交钱就可以找人办上,大烨是新朝,大多是新朝建立后登记的户籍,二十年前的也有,但是要多道手续。”
林染斟酌下“难吗?”
“有钱就不难”
“那就按照这个办,我叫林染,父林立远亡于前年、母王莲亡于去年,父母都比我爹爹娘亲小一、两岁,弟弟叫林鹤比现在大一岁。全嬷嬷魏嬷嬷是父亲的大姑二姑均是后面找回来的,她们二人的家人走散了就按照实际的人数办,还在找。现在是照顾我们兄妹的人,白叔你和其他侍卫叔叔是爹爹的弟弟堂弟,战乱时失散后面找回来的。”这种情况在新朝建立很是常见,林染又埋头想着是否全乎。
却不知自己这一席话,惊动了旁边的俩人。在全嬷嬷和白侍卫看来是不可思议的,贺琼羽从来不会这么正经说话。
这个思路清晰面露思忖的小姑娘仿佛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