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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纷飞。
春寒料峭。
别墅的落地窗前,展颜蜷缩在单座的沙发上,瘦小的样子显得落寞,一连几天的阴霾天就像她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郁心情,这当儿,身后两个小女佣不免悄悄议论:“少奶奶真的就这样下去了吗?她不会是得抑郁了症吧?”
“是呀!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也不见少奶奶笑过,真是令人担忧啊!好端端的一个人就成了这般,都是那天婚礼闹的!真是的!”
“呃!”
不知什么时候蓉妈走了过来,故意抬高声调清了清喉咙。
见是蓉妈,两个小女佣立刻吓得抓起擦拭的毛巾便逃之夭夭。
看着展颜不开心的样子,蓉妈也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就走了过去。
“少奶奶,你喜欢的小米百合粥已经熬好了。”
“谢谢蓉妈!”
过了片刻,展颜才淡淡地回了一句,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目光空洞。晦暗的天空飘下霏霏细雨,终于,再也忍不住,一颗泪珠滚落了下来。
“蓉妈,我出去一下,别告诉他。”
轻轻揩拭了一下眼角,撩了撩长发,这就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楼上的卧室走了去。这些天她已经想好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慈安陵园。
穿一袭黑色连衣裙的展颜头发高高的束成一个马尾,面如缟素,一双眸子也是显得憔悴不堪,看了不禁让人怜惜。
墓碑上秦正清的遗照显得慈祥,平和,仿佛看见她来了,正要与她说话。
“爸!”
只见她带着哭腔扔下手里的雨伞,奔过去,一下靠在了那墓碑上,摩挲着照片,眼泪簌簌地直往下掉。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对不起,爸爸!都是我!我不应该打搅你们一家的生活,我本不该与你相认的,都是我的错!你原谅女儿好不好?呜呜呜……”
“少奶奶!你怎么了?天啦!快来人啦!”
刚才,出门的时候,蓉妈就瞧着不对劲儿,这才丢下手里的活计忙不迭悄悄打车跟了过来。空旷的墓园里只有雨点落在树叶上,灌木丛上沙沙作响的声音,身边连一个搭把手的人也没有。还好,展颜这身子骨原本就淡薄,最近更是瘦得不成形,一张脸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真是没想到短短半个月时间仿佛换了个人般。蓉妈蹲下来,把展颜仰着抱在怀里,慌得老泪纵横。
“少奶奶,你挺住!可要挺住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不……不要,蓉妈,我要回家,让我回家就是,我……我不想去医院。”
因为,她不愿再次踏进那种地方,害怕想起了秦正清来,再也不能自持。
蓉妈眨巴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你哭啦,蓉吗?”
说着,这就抬手要给她擦眼泪。
“少奶奶,你真的不愿去医院?可是……”
“蓉妈,放心!我真的不打紧,所……所以……”
卯足了劲儿想要安慰一下这个老人家,可是,还未说完只觉身子软得仿佛一团棉花,再次晕厥了过去。
“不要紧吧,老太太?”
见状,出租车师傅不由得问了一句。
“不打紧的,师傅,麻烦你开快点儿,蓝顶一号。”
一听这名字,对方也是立刻吓了一跳,就说嘛,这女人一看就不同凡响,就算处于晕厥状态,闭着眼睛,那颜值,那气质,也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够达到的。
别墅里上上下下乱成了一锅粥。
“小静,说你呢!快去给大少爷打电话!”
“还愣在那干什么?!”
“哦……我我我这就去。”
小女佣这就一路小跑去楼上书房给夜天打电话。
不消半小时,只听大门口传来一阵尖利的刹车声。
“大少爷!是大少爷!大少爷回来了!”
小女佣迫不及待地跑来向蓉妈禀报。一身黑色西服的夜天步履矫健,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很有节奏地跟着身体的前进前后甩动着,一张脸冷厉得令人害怕!剑眉一蹙,“怎么了?!梁医生呢!该死的一群蠢货!”
“大少爷,你可终于回来了,梁医生我已经通知了,过会儿就到,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反正,少奶奶刚才一回来就成这样子了,对……对不起大少爷!”
“滚!”
一声咆哮,吓得众人心一颤!
躺在沙发上的展颜气若游丝,脸颊苍白,一双纤手更是瘦削得宛如鸡爪,一个大男人,眼睛都变得湿润了起来,握着那双冰凉的小手,凑在嘴旁,喃喃道:“对不起小东西!对不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许是感觉到有人触碰,展颜缓缓地睁开了眸子来,见是夜天,一把就抓着了他,“能让我离开吗?”
什么?没听错吧!
难道这个女人终究是不属于自己的?!其实,这些天来,也是预感到了这一天会到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我……我想回到乡下去。”
这一直是她的心里美好的愿望,只是,这次事件后更是有了勇气说出曾经深埋于心底的这个想法,曾经忌惮某人的不悦,害怕伤着了他,自从在婚礼上看见了肖碧华,还有香雪儿都几乎在同一时间离开人世,几乎快崩溃,疯掉!或许,只有去乡下才能找回曾经的那个自己,这些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只想让自己忘掉!
“答应我?让我去乡下?”
“可是……”
夜天剑眉一蹙,腮帮那儿鼓起了一个包来,看得出他心情极度难受!
想起两人才结婚不久,这就要离开!再也忍不住,嚯地一下站起身,大发雷霆起来!
“去乡下?!你真的想走?那好,最好永远别再回来!”
顿时,把展颜都吓住了!佣人们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心里仿佛有一个柔弱的声音在质问:“难道这就是他说的‘真心’?!他说会爱我一辈子?无论贫穷,富裕,还是疾病,健康?”
想起在教堂那一幕,在神父面前交换戒子,那时,这个男人也是信誓旦旦地回答了神父的询问。
“答应我,好吗?求你了!”
那双小手再次将男人的大掌握住了,眸子里满是祈求的神情。看着这双眸子,男人的心都快融化了,此刻,他才深深地领悟了什么是又爱又恨!这个女人难道天生就是来折磨自己的吗?在这个世界上,他夜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集富有与权力一身,就被一个小小的女人给弄得这么烦躁不堪?!
对!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克星!她是来要他夜天的命的!